兩條路他都不選
受傷當然不好,但失敗他更不喜歡,所以他一咬牙非但沒有擡頭躲避,反而低下頭迎向了那片樹皮
下巴經不住樹皮的穿刺,口罩繫繩也經不住樹皮切割,那是因爲它們都太脆弱了,但是有一個地方不一樣,它很堅硬
那就是牙齒
口罩男咬緊牙關,讓樹皮隔着口罩撞在了鋼牙上
沉悶的撞擊聲中,樹皮碎成了幾塊紛紛掉落,口罩男也發出難受的悶哼。
白柏呆了一瞬,但樹葉已經快要落地,他必須使出殺手鐗了,否則失敗的無疑將會是自己
呼
白柏的腿炮彈一般飛起,直踢向口罩男側臉。
而口罩男在擋住樹皮後雖然也有一瞬間的停滯,但還是盡力一側臉,堪堪躲開了白柏這一腳
“哈哈你輸了”這一腳已經耗盡了樹葉下落的時間,口罩男頭也不回地宣佈了自己的勝利
可是卻有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在口罩男的耳朵上一抹
同時白柏的聲音傳進口罩男的耳朵:“樹葉還沒落地呢”
口罩男大喫一驚,但臨危不亂,捂住臉後順勢朝着剛纔的方向一扭身,衝出去幾步纔回過頭看向白柏。
而此時那片樹葉纔剛剛落地。
“怎麼會”
口罩男略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想明白了。
原來白柏那一腳帶起的風力,將距離地面不足兩尺高度的樹葉重新帶上了半空,給自己爭取到了最後一擊的寶貴時間
同時自認爲樹葉已經落地,必勝無疑的口罩男也因此而放鬆警惕,被白柏抓住機會一蹴而就
白柏沒有直接碰觸樹葉,所以算不上作弊
“不好意思,我摘到你口罩的時候,樹葉還沒着地。”白柏衝口罩男一伸手,示意他交出手機。
捂着臉的口罩男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精彩,沒想到我居然最後時刻被你算計,功虧一簣不過,誰說你贏了”
白柏驚愕地看着口罩男,他慢慢擡起了捂着臉的那隻手,手的下面並沒有露出他的臉,因爲口罩還好好地戴在他耳朵上
原來就在被白柏摘掉的口罩繫帶剛要繃開之時,口罩男已經趁轉過身的瞬間將其按在了臉上
此刻口罩已經重新戴好,口罩男也從容地戴上了墨鏡:“你的確摘掉了我的口罩,但是卻沒能抓住機會看到我的臉,咱們的約定你不會忘了吧”
白柏沒有忘
兩人打賭之時說得很清楚,要摘下口罩男的口罩並且看到他的臉,纔算白柏贏
“恐怕咱倆只能算是打了個平手,我還有事,咱們下次再較量吧”
口罩男說完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轉身就要離開。
白柏可不想對方這麼一走了之,手機可是救臘梅的重要物證,情急之下跨步上前就要阻攔。
口罩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反手一揮,破空聲傳來,一道細小的寒芒直射白
柏右眼,彷彿空氣都被它鑽了個洞
慣性之下白柏來不及躲避,伸出去的右手本能地一擡,手腕一翻緊接着叮的一聲響
口罩男也趁機展開身形,消失在了樹林中。
不是白柏反應慢來不及追擊,而是他的注意力已經被那暗器吸引了
一枚銀針,大半截都沒入了樹幹,但是露出的尾部還是讓白柏看呆了
特殊的螺旋形尾部,還有針側的細小血槽,這絕對不是普通鍼灸用的銀針,這是殺人用的武器
更讓白柏震驚的是,這種銀針是按照他家傳古捲上的方法特製的
那特殊的尾部設計,不但能減小風阻,還能讓銀針進入身體後鑽得更深,是古捲上一種專克硬甲動物的絕招
他是誰他爲什麼也懂古捲上的東西
難怪憑自己的身手都不能制住對方,原來對方同樣不是普通人
白柏收好銀針回到村裏,正撞上吳猛在到處找他。
“你跑哪兒去啦害我找了半天,你再不來,我就要去李二狗家放火了”
“你着啥急啊,我不是出去想辦法了嗎這麼大人了還沉不住氣”白柏暫時拋開口罩男的事,思緒轉回到臘梅的事上來。
“能不急嗎那個狗東西已經把臘梅關在他家裏了”吳猛不但拎着鎬把子,還提着一個小桶,看來真是要去殺人放火了。
“啊憑啥”一聽這話白柏也急了。
“他說,臘梅在這邊無牽無掛,萬一丟下倆名義上的公婆開溜,他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所以在明天出發去縣城之前,臘梅必須受他的管控纔行”
“老子幫臘梅說了幾句話,但是很多人覺得李二狗說得有道理,我也吵不過他們,你又不在,我擔心未來弟妹挨欺負,這不只能親自出手了”
“啥弟妹不弟妹的,你先把傢伙收起來聽我的,咱們晚上動手,大白天的外面人多,李二狗應該也不敢放肆,咱們也不好下手”白柏拉着吳猛往回走,咬牙道:“我絕對不會讓臘梅被帶出咱們村”
安撫了吳猛後白柏回到診所,心不在焉地處理了一下午的工作,腦子裏卻被口罩男和臘梅這兩件事充斥着難以冷靜。
入夜後白柏換上一身深色衣服,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李二狗家牆外,不一會兒吳猛那高大的身影也出現了。
“那啥,小白啊,我得先跟你說個事。”吳猛拉住正要跳上牆的白柏,不好意思道:“小剛那個兔崽子,爲了儘快痊癒,把你給的那小藥丸,全給吃了”
“我出來時候他正對着小冊子哭呢,說自己再也起不來了我把珍藏的幾本雜誌都翻出來給他看,也不見一點兒效果”
白柏氣得不知道說啥好,只好拿出半粒淺紅色地黃龍藥丸,鄭重道:“我算是服了小剛了,怎麼跟他叔叔一樣美耐心這個藥回去嚴格刮粉末服用,可以抵消那綠色藥丸的副作用,不過這次如果再過量服用,可就別怪我幫不上忙了”
吳猛趕緊把藥塞好,一躍上了牆頭,觀察了一下後衝白柏一招手,率先跳了下去。
白柏緊隨其後,兩人貓着腰蹲在牆角下的棒子垛後面,剛藏好就聽見屋裏傳出臘梅憤怒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