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奎突然的窒息過後,本能地掄起砍刀朝頭頂劃去。
這次樹根卻沒有發出光亮,被大奎劃開一半後勒得也更緊了,大奎全身失去力氣,砍刀咣噹一下掉在地上。
王寡婦緩過神來,衝過去撿起大奎的刀,在樹根的傷口上又補了一刀。
噗通一聲,大奎帶着一截斷根掉在地上,顧不上逃跑先大口吸氣。
“小心”這次喊的是蕭斌,更多的樹根朝着大奎和王寡婦捲去。
大壯哇啊啊啊地叫着衝過去,一刀一個地斬斷了幾根樹根,接着啪的一聲,被另一根樹根抽中臉頰,趔趄着倒向一旁。
頭頂上突然鑽出數十根樹根,向垂下來的藤蔓一樣甩向每個人,蕭斌舞起砍刀保護婉月和奇人,大奎此時也緩過勁來,接過王寡婦的刀保護她,羅嬸雖然是女流,可是這時毫不畏懼,衝到小翠和翠姑身邊保護她們。
疙瘩看着頭頂上一條條不亞於毒蛇的樹根,一邊亂揮砍刀一邊往外跑去,可是慌忙之下沒有注意到腳下也有樹根鑽了出來。
啪地一聲,疙瘩被纏住腳腕,整張臉摔在堅硬的地上,嘴脣都搓出了血。
彷彿是毒蛇聞到了血腥味,瞬間附近的樹根更加瘋狂地向着疙瘩涌過去。
疙瘩剛把腳下的樹根斬斷,還沒完全爬起來,兩條胳膊就被上面的樹根繞住了,砍刀掄了幾下夠不到,急的嗷嗷大叫。
大壯爬起來去救疙瘩,一不留神也被抓住了腳腕,往前摔倒的同時手一鬆,砍刀朝着面前的疙瘩飛了出去。
疙瘩嚇得差點尿褲子,他想不到自己沒被樹根勒死,卻反而要被這傻大個給扎死了
不過就在疙瘩萬念俱灰之時,那刀子卻呼地一聲從他耳邊飛過,剛好砍斷了纏住他右手的樹根,右手獲得自由,疙瘩快速砍斷了左手的樹根,然後轉頭繼續朝外跑去
“媽的,回來幫我啊”大壯的刀脫手,自己又被纏住了腳,本以爲疙瘩脫身後會過來幫忙,誰想疙瘩卻像沒聽見一樣,看都沒看大壯一眼就從旁邊跑了過去。
“你保護他”婉月衝蕭斌喊了一句,然後扔下奇人和蕭斌,抽出匕首跑向大壯,沿途砍斷幾根抽過來的樹根。
呼
一根手腕粗的樹根從身後抽在婉月背上,婉月咬牙倒地,順勢一滾到了大壯旁邊,咔咔兩聲砍斷了大壯的腳鐐。
大壯喊了聲謝謝,一個前滾翻撿起地上的砍刀,一邊往羅嬸那邊移動,一邊大罵:“疙瘩這孫子,等我追到他,非得給他兩刀”
羅嬸一個人保護兩個,顯得非常喫力,砍刀都有點捲刃了,大壯的支援讓她鬆了口氣:“你們外人也什麼樣都有啊”
羅嬸的意思很明顯,大壯和婉月的施救和疙瘩的貪生怕死見死不救形成鮮明對比,讓她對蕭斌等人的看法也有了改觀。
“不過我看他已經用不着等你砍死他了”羅嬸說完往外面一努嘴,婉月轉頭看過去,剛好看見疙瘩跑過大奎身邊,一根被大奎躲過去的樹根攔腰纏住了疙瘩。
疙瘩反手一刀沒砍斷,這時只要大奎補上一下,就能讓疙瘩重獲自由,可與此同時又有一根樹根刺向了大奎身邊的王寡婦。
咔嚓
大奎毫不猶豫地將刀揮向了王寡婦的頭頂,疙瘩的第二刀砍斷了身後的樹根,但是一回身的功夫,雙臂再次被同時纏住了
“啊啊啊”疙瘩大叫着被提到半空,旁邊又伸過來幾根樹根繞着他的雙腿,給疙瘩來了個五花大綁。
“大奎,救我”疙瘩眼角的淚都出來了。
可大奎也是自身難保,既不想王寡婦被抓住,又不想自己受傷,哪有空去管別人。
“我怎麼救你啊你剛纔要不是丟下大壯兄弟,現在至於這樣”大奎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疙瘩的求救。
婉月卻讓大壯幫羅嬸,自己再次揮着匕首跳着往疙瘩那邊趕過去。
“來不及了”蕭斌斬斷一根樹根,冷冷地提醒婉月。
數十根細小的根鬚爬上疙瘩的腦袋,像一頂帽子一樣覆蓋了疙瘩的頭頂,然後鑽進他的耳朵,鼻子。
疙瘩用力閉緊嘴巴,根鬚卻毫不客氣地刺進了疙瘩的雙眼,疙瘩流出血淚,痛叫出了半聲,嘴裏就被蜂擁而至的樹根給塞滿了。
不同於王寡婦的男人,疙瘩並沒有和樹根達成穩定的共生關係,反而快速地衰老下去。
不但皮膚變得幹皺,臉色灰黑,就連頭髮都好像失去了營養,變成了一根根捲曲的幹毛。
砍刀再次咣噹一下落地,疙瘩的四肢也漸漸失去掙扎之力,像一個風乾的葫蘆一樣在半空中搖盪着。
“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蕭斌伸手抓住奇人的脖領喝問,可奇人卻捂住了嘴什麼也不說。
“你不說是吧,好啊,那你自己當食物吧”蕭斌說完一把奪過奇人的砍刀,站了個遠遠的。
奇人勉強躲過幾次樹根的襲擊,嚇得嗚哇亂叫。
“你不說,我就不管你。”蕭斌揮着雙刀砍斷樹根,顯得遊刃有餘。
“這些樹根,在給這四周的寶貝輸送能量,看不見的能量”奇人沒有辦法,只好坦白從寬。
可是他的話卻讓大壯非常不滿意:“什麼玩意,又是看不見的寶貝,又是看不見的能量,你老糊塗了吧”
就在這邊沒有頭緒之際,大奎那邊也出了狀況。
幾根樹根同時襲來,大奎爲了自保先砍斷了威脅自己的三根,然後纔去保護王寡婦,可爲時已晚,王寡婦的雙腳被捆在一起,倒提上了半空
“大奎救我啊”王寡婦的心涼了半截,她眼看着大奎對疙瘩見死不救,自知大奎救自己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如果大奎自己暫時脫離了險境,那麼還有可能騰出手救王寡婦,可現在大奎自身難保,樹根越來越多,大奎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啊啊啊的驚叫聲中,王寡婦被提得越來越高,雙手在空中亂抓亂撓,衣服倒翻下來露出雪白的腰身,大奎心裏是真的涌上來一股救人衝動。
這麼美妙的身體,大奎還沒好好享用,這是他唯一想要冒險的理由
嘿地一聲,大奎一個助跑高高跳起,揮動砍刀砍向王寡婦上方的樹根,他瞄得還是很準的,本該一刀砍在樹根和王寡婦雙腳連接的地方。
看見大奎居然捨身相救,王寡婦眼裏露出希冀的光芒,可就在這一瞬間,樹根突然再次升高了一截
大奎的砍刀衝着王寡婦的小腿砍去
嗤
雖然大奎臨時收回了些力道,可砍刀還是在王寡婦的兩條小腿上留下深深的血痕,隨着王寡婦的慘叫和血腥味的蔓延,更多的樹根朝着王寡婦圍過去。
大奎落地後手足無措,連蕭斌喊了一聲接住都沒聽見。
一把砍刀白光般射向半空,嘣地一聲斬斷了王寡婦腳上的樹根,王寡婦呼地一下墜落。
“躲開”大壯吼了一聲撞開下面愣神的大奎,來不及伸手就被王寡婦砸中,同時摔倒在地。
驟然間失去了大壯的協助,羅嬸的壓力突然變大一倍,然而她卻在多條樹根襲來時作出了跟大奎相反的決定
她先砍斷了幾根襲向小翠母女的樹根,然後纔來自保,結果晚了一步,一根樹根長矛般刺進了羅嬸的腰間
羅嬸反手要砍,右手也被纏住了,只能全身發力跟樹根較勁起來,同時左手往後伸去,想要把身體裏的樹根拔出來。
“不能流血”婉月喊了一聲衝過去,一匕首斬斷樹根,讓那一截留在了羅嬸身體裏,暫時阻止血液噴出。
羅嬸砍刀交到左手斬斷右手的束縛,再想大開殺戒的時候卻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你受傷了,別劇烈活動”婉月喊了一聲過去保護,羅嬸卻還着急地看向小翠母女。
翠姑一個健步撿起蕭斌飛射過來那柄砍刀,拼命保護女兒。
平時溫順淡然的一個婦人,此時爲了自己的女兒,居然爆發了,她像羅嬸一樣戰鬥,砍斷一根根披着樹皮的毒蛇
“往外走,一起走”蕭斌拉着奇人的胳膊,招呼所有人往外退,大壯被王寡婦砸在脖頸上,腦袋暈暈乎乎走路都不穩了,還攙着王寡婦一起逃命。
大奎看似走在前面給二人開路,實際卻跟疙瘩一樣打着自己先跑的主意。
彷彿是知道了衆人想要逃走,樹根們的進攻更加瘋狂起來,大奎雖然不用保護別人,走在前面卻也舉步維艱。
“大壯兄弟,你把她放下吧,她肯定不行了,咱倆合力還能逃得出去”看着王寡婦因爲臉先着地而被尖石劃破了相,大奎僅存的一絲憐憫之心也拋到了九霄雲外,居然回頭蠱惑起大壯來。
大壯衝大奎呸了一聲,繼續單手扶着王寡婦,單手揮刀。
大奎罵了一句傻帽,突然回頭,眼前一亮
身旁馬背上的那個人,正是之前小翠母女倆認出的自家男人,瞬間大奎的眼珠轉了兩圈
他一邊揮刀保護自己,一邊退到了那馬俑的旁邊,突然衝小翠母女倆喊道:“翠姑啊,我大奎愛慕你家小翠已久,不如咱們來個陣前招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