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打了 哥哥,他快要死了,哥哥,不要 阿純哭着,拉着凌昊天的袖子。 躺在地上的阿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肥大的身軀像一塊死肉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順着他的鼻子,嘴角慢慢順下來,他求饒的聲音,凌昊天瘋了似的輪圓了雙拳抽打着阿牛。 他不是野種,阿純更不是野種,媽媽辛辛苦苦地賺錢養家,也不是什麼狐狸精。 他不準任何人欺負阿純,也不準任何人污辱他的媽媽。 終於,他打得累了,停了下來,仍舊騎在阿牛的身上,喘息着。 那一幫看熱鬧的孩子們,早就嚇得作鳥獸散了。 哥哥,你的手流血了,哥哥 阿純捧着凌昊天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流着。 凌昊天縮回手,別怕,不是哥哥的血,是這個混蛋的。 凌昊天站起身,瞪着阿牛,聽着,以後再也不許罵我媽媽,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阿牛喊求饒喊着喉嚨都腫了,此時,哪裏還敢反抗,連哭帶嚎地道:我再也不敢了。 凌昊天帶着阿純繞到屋後的水管頭上面,將雙手洗了乾淨。 阿純,回家不許跟媽媽說,知道嗎 阿純可憐兮兮地望着凌昊天,哥哥,你受傷了沒有,疼不疼 凌昊天伸手撫過阿純小小的額頭,別哭了,沒事的。哥哥不怕疼。 雖然兩個人是雙胞胎的兄妹,但是阿純比他明顯瘦弱得多。 媽媽是一個漆器廠的女畫工,收入不高,剛剛可以顧兄妹倆的溫飽。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在這種貧窮的生活狀態下,他們所能擁有的就是這點血親了。 阿純有什麼東西總是捨不得喫,悄悄留下來給凌昊天喫。 哥哥,這瓶牛奶你喝吧 凌昊天怔怔地推回去,這是你的一份,你喝吧 阿純搖了搖頭,作出一副噁心的樣子,我討厭牛奶,喝到腥味就難受。 凌昊天不肯喝,阿純只好將牛奶傾斜起來,哥哥,你不喝就倒掉算了,好難聞啊 牛奶的確是有那麼一股淡淡有腥味,可是這味道也是凌昊天最喜歡的味道。 看到妹妹喝,凌昊天只好全部喝掉了。 就是如此愛他的一個妹妹,凌昊天拼命地維護着,這也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美好。 兄妹倆在外面打完架,回到家裏,兩個人都不肯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喫晚飯的時候,外面一夥人氣沖沖地踢開了大門。 你家這野孩是怎麼教育的,怎麼把我家阿牛打成這樣,你要給我一個公道。 阿牛媽媽帶着一幫子人衝了進來,堵在屋裏要把凌昊天帶走。 媽媽痛苦地看着凌昊天,是你打的嗎 凌昊天漆黑的眸子瞪着阿牛媽媽,沉默着,低下了頭。 媽媽一巴掌呼了過來,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生疼。 他不怕疼,只怕委曲,沙啞的聲音道:他說我們是野種 阿牛媽媽聽到這裏,尖細的嗓聲喊了起來,我兒子說錯了嗎啊,你們本來就是野種,沒有爸爸的孩子就是野種 凌昊天從媽媽的眼裏,看到絕望和屈辱,媽媽突然扯着他,重重地跪下來。 快,快給阿牛媽媽道歉 不,不要凌昊天倔強地抵抗着,他沒有錯,他不會向那個庸腫的胖女人道歉的。 哎呀,你看看你都是什麼孩子,告訴你,我家阿牛現在住在醫院裏,花的醫藥費都要你來賠,你這個賤女人,你賠得起嗎我阿牛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來抵命阿牛媽媽尖銳的嗓音,喊着整條衚衕的人都聽得見。 過來看熱鬧圍觀的人,將這裏大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議論聲紛紛揚揚。 媽媽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在凌昊天的震驚之中,媽媽居然給那個胖女人跪下來了。 因爲貧窮而變得卑微,媽媽的屈膝並沒有贏來阿牛媽媽的諒解,她繼續罵罵咧咧地,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媽媽雖然三十多歲了,但窈窕的身段和姣美的容貌,是阿牛媽媽永遠嫉恨的源泉。 她恨透了自家的男人,每次看到這個女人時候,所散發出來的,惡狼一般的目光。 早就想找機會羞辱一下她了。 凌昊天突然發瘋似的拿起了廚房的菜刀衝了出來,紅了眼睛似的瘋狂揮舞着。 都給老子滾,滾遠一點 啊,啊,這孩子真是瘋了 滿巷子的人,在凌昊天的菜刀下,瞬間散了個一乾二淨。 媽媽也震驚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如此的膽大。 阿嘯,不要,阿嘯,你不能這樣 那一年,年僅十二歲的凌昊天被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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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所,勞教一年,原因是故意傷人。 也是在少管所,他結識了更多的不良少年,再出來的時候便綴學了。 回到家裏的第一天夜裏。 他心裏原來帶着快樂的情緒,停在自己的大門口,他在思考着要給妹妹一個怎麼樣的驚喜。 在大門口,卻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隔着門縫看過去,看到一個男人騎在媽媽的身上。媽媽在半推半就。 季世坤,你不要這樣,我兒子今天要回來。 季世坤笑道:你還要臉嗎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你之前是小上海夜總會的紅牌海燕,被千人操萬人睡的女人,還裝什麼貞潔 是,我以前是做舞女的,但是我現在有了孩子,我不會再做那種事情了。 沒關係,我也不想你去做了,你現在就乖乖地做我的女人,我的錢不會少給你的。 再接下沒有聲音了,女人呻吟聲漸漸充斥着耳膜,凌昊天從那時候便不再回家了。 整日混跡在街頭,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都是骯髒不堪的。 他好幾次想殺了季世坤,都被媽媽阻止了。 直到阿純被季世坤玷污,他差點瘋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最美好又最痛苦的人生回憶。 沒有地方發泄的時候,他就整天泡在電玩室裏,打得天暈地暗,自暴自棄。 直到有一天,有兩個保鏢來找他,說是帶他回家。 再後來,他回到了凌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親,在凌家強大的權勢下,他重新活出了人模狗樣了。 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是仍舊那麼陰暗。 季小芯側過臉,看到凌昊天的目光,一直緊盯在某個地方發呆,她輕輕推了推他。 怎麼啦在想什麼 凌昊天這才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用下巴指了指了前面的街道。 你知道,這條街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名字也不叫做光明街,而是叫做上海街,這前面還有一座夜總會,叫做小上海。 季小芯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笑了,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凌昊天若有所思地輕笑,這裏的每一家電玩室,我都玩過,我在這裏打過架,殺過人,偷過東西,還搶劫 季小芯瞪大了眼睛,良久,噗地一聲笑了,用手垂打着凌昊天的胸膛,你在講故事吧,你可不是一個堂堂凌家三少爺能幹的事情。再說了,你不是在巴黎長大的嗎 凌昊天搖了搖頭,不是,我十四歲的時候纔去巴黎的。以前,我就是一個小混混 季小芯突然理解了爲什麼凌昊天的脾氣這麼糟粕了。 真是可惜,你居然沒有混成黑社會的老大 凌昊天幽幽地瞪了她一眼,誰說沒有當老大,當時我就是這條街的孩子王,誰也不敢反抗我。 回憶依舊清楚,只是當年的人,卻早已經不在了。 走,我們回去 季小芯心情早已經放鬆了許多,我想去逛超市,你陪我好不好 沒問題 反正今天一天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都陪這個小女人吧 過馬路的時候,凌昊天緊緊拉着季小芯的手,也許在他眼裏,季小芯的身上還殘留着阿純的影子。 很難想象,像凌昊天這樣的大男人也會陪人逛街。 季小芯牽着他的手,有一種甜蜜的幸福感。 你要買什麼凌昊天狐疑地看着她。 這女人一進超市,什麼也不看,居然直接奔嬰兒用品店,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凌昊天百思不得其解,但仍舊被季小芯拖拽着,走了進來。 凌昊天推着購物車,瞪着季小芯。 季小芯雙手交握在下巴前面,環顧四周貨架上琳瑯滿目的嬰兒用品,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大愛啊大愛啊,這都是她喜歡的東西。 可愛的嬰兒牀,小被子小枕子小衣服小褲褲,還有各種可愛的小玩具。 季小芯伸手一一觸摸站那粉紅的,天藍色的,淺綠色各種鮮豔色彩的小玩藝,眸子裏的驚訝之色,難以掩瑜。 季小芯,你不會是返老還童,迷戀上的小朋友的玩具了吧 季小芯回頭瞪了凌昊天一眼,我不買,就看看還不行嗎 凌昊天站在這裏,簡直就跟受刑似的,看着季小芯像個蝴蝶一樣,在花叢裏一會飄過來,一會又飄過去的。 她似乎很享受的樣子,而他,卻完全找不到切入點。 早知道他就不進來了,在外面還可以買點別的東西 凌昊天,你看,這個小鴨子是不是很可愛 季小芯拿着一窩黃色的充氣小鴨子過來,用手一擠還會出吱吱的聲音。 對上季小芯興奮的笑臉,凌昊天迴應給她的是,直抽眉頭。 很明顯,這東西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