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俞天熠前一位病人還沒走,他一邊給人分析病因,一邊寫着方子。
顏墨涵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只覺得俞天熠看診的樣子格外專業,心頭不由佩服。
送走了病人,俞天熠衝顏墨涵微笑:“不好意思啊,最近病人比較多。”
“沒事。”顏墨涵道:“我正好學習一下術語,不過發現你寫的藥材大多我都沒聽過。”
“你行業裏的東西告訴我,我估計更不懂。”俞天熠笑笑,讓助理給顏墨涵沏了茶。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了兩句,這才進入正題。
顏墨涵坐到俞天熠對面,伸出小臂。
俞天熠將指腹搭上他的脈搏,神色認真起來。
顏墨涵仔細看着俞天熠的表情,見到他似乎有些凝重的模樣,心頭咯噔了下。
“怎麼樣”他問,說完,又補充道:“我們公司每年都會進行健康體檢的,上次沒問題的。”
俞天熠正色道:“顏先生,有的項目在健康體檢裏恐怕不屬於檢查範疇,不過在婚檢或者備孕的檢查裏,卻屬於必檢項目。”
顏墨涵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甚至努力仔細回憶了一下,意識到他過去根本沒有受過傷,不至於因爲受傷感染上某病毒啊
這時,俞天熠站起身,手指按了一下顏墨涵的幾個穴位,問道:“是不是有點疼”
顏墨涵點頭。
俞天熠吩咐助理道:“開一下空調,我帶顏先生去扎針灸。”
顏墨涵完全坐不住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顏先生,我需要再確定一下。”俞天熠說着,拍拍顏墨涵的肩:“你別緊張,不是什麼要命的毛病。”
顏墨涵心裏發虛,躺在了病牀上,按照俞天熠的要求,脫得只剩一條平角褲。
俞天熠取來鍼灸消毒,道:“別擔心,就是會有點兒酸痠麻麻的感覺,有時候有點脹,不過不會疼。”
他說着,開始給顏墨涵下針。
的確是不疼,不過,痠麻感也有些怪怪的。
顏墨涵雖然是第一次扎針灸,可是電視裏不知道見了多少次,只覺得俞天熠的手法格外專業。
針在身體裏停留了十多分鐘,俞天熠這才取了針,然後,繼續給顏墨涵把脈。
許久,他鬆開他的手腕,讓助理出去。
“顏先生,你先穿衣服。”俞天熠道。
顏墨涵被他的樣子嚇得第一遍還扣錯了襯衣釦子,終於穿好,他忐忑地問:“怎麼了”
俞天熠湊過去:“你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顏墨涵道:“一個,我們剛在一起不算久,過去我沒交過。”
“不是。我意思是,你過去雖然沒有交過,但是和女人發生過關係嗎”俞天熠直白地道。
顏墨涵搖頭。
“那你女朋友沒有懷孕過吧”俞天熠又問。
顏墨涵繼續搖頭。
第一次的時候,傅語冰吃了藥,而後面,他都採取了措施,自然不會懷孕。
“是這樣的。”俞天熠似乎在想怎麼解釋好,所以,手指輕釦着病牀,好半天,才擡眼直視着顏墨涵的眼睛:“你可能很難讓女人懷孕。”
顏墨涵愣住:“什麼”
俞天熠道:“這麼說吧,就是你的精.液有問題,和女人同房,很難讓女人懷孕。”
顏墨涵好半天才眨了眨眼:“怎麼可能”
他好好的,家族也沒有什麼毛病,怎麼可能這樣
“顏先生,這件事我也希望是我診斷錯了,不過的確從脈象來看是這樣。”俞天熠道:“我過去在我父親那裏看過一本書,提到過類似的脈象。上面說,一般具有這樣脈象的男人,基本都是絕後的。”
顏墨涵:“”
他不知所措地坐在病牀邊,完全忘了反應。
旁邊,俞天熠又道:“不過,那也是古書上這麼記載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所以應該有相應的治療手段。”
他說着,起身去拿名片:“這樣吧,我有朋友是在醫院生殖男科的,讓他用現在科學的儀器給你專門分析化驗一下,這樣應該比較能夠說明問題。”
顏墨涵聽了覺得有道理,於是接過名片:“那我去掛生殖男科”
俞天熠點頭,寬慰道:“不過你別擔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我會提前給他打聲招呼,你去了他們醫院,掛了號直接去他的辦公室就好,不用排隊。”
這樣的大事,顏墨涵哪裏還有別的心思做什麼
他連忙起身:“那我現在去,他在上班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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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我打個電話。”俞天熠說着,拿起手機,也沒避諱顏墨涵,就打了電話出去。
顏墨涵點頭:“好的,謝謝俞先生,我這就過去。”
“嗯,你也別擔心,現在很多病都能治,不要有心理壓力。”俞天熠說着,熱情地將顏墨涵送出了小院。
看着顏墨涵的車開走,俞天熠勾了勾脣,只覺得今天的心情格外舒坦。他拿起手機,給顧沫漓發了條短信:“寶貝沫漓,睡了嗎”
萬里之遙,正要睡的沫漓被他肉麻的稱呼嚇了一跳
那邊,顏墨涵從俞天熠診所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路超車去了醫院,停了車,就匆匆去了一樓大廳。
這是正規的公立醫院,人很多,連掛號的地方都排了不少的人。
他走過去排隊,因爲長得又高又帥,十分顯眼,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樣的情況,顏墨涵過去不是沒有遇見過,可是,今天卻覺得如坐鍼氈。
因爲,他要掛的科是男科
終於,前面那個掛號的拿了號走了,顏墨涵到了窗口,心情緊張又侷促,說話壓低了嗓音:“掛一個男科。”
裏面的護士沒聽清,問:“什麼科”
顏墨涵想起俞天熠給的名片上專門寫了男性生殖科幾個字,於是,不得已,將五個字說了全,還說了是哪個醫生。
護士道:“你沒辦卡”
顏墨涵困惑地搖頭:“沒有啊,什麼卡”
“辦你個人信息的卡,在前面諮詢臺,辦好了才能掛男科。”護士的面前有個小擴音器,頓時,顏墨涵只覺得自己快要炸了。因爲,護士的話落下,他身後幾個人全都看向了他。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跑去了諮詢臺,說自己要一張卡。
過去他如果真生病也是在美國那邊的聯盟科技附屬醫院,或者有點小感冒什麼的自己買點藥就好了,所以,第一次辦卡。
還好辦卡那邊雖然人多,不問他去哪個科。順利地辦好,他又排隊掛號。
這次,護士認出了他,直接告訴他,張大夫是專家號,掛號費25塊。
拿了掛號條,顏墨涵快速離開,只覺得耳朵都是燙的。
上了四樓,他老遠就看到了指示牌。只覺得周圍人似乎都在看自己一般,他刻意先去了別的科室,繞了一圈,纔好像做賊一樣,去了男性生殖科。
裏面有兩個診室,他捏着名片進去,排除了一個年級大的,去了一個稍微年輕的醫生診室。
“請問是張大夫嗎”顏墨涵問。
年輕醫生指指旁邊:“張大夫在隔壁。”
於是,顏墨涵又在很多人的注目下,去了隔壁五十多歲的張大夫那裏。
張大夫正在看一個病人,那個病人說他屬於早泄,在很多地方治了都沒好,聽說張大夫有名,所以過來了。
於是,顏墨涵等着張大夫給那人看完,這纔開口:“張大夫,我是俞天熠的朋友,他介紹我過來找您”
老張點頭:“嗯,你的情況他給我說了,你先做個檢查吧,我給你開化驗單。”
顏墨涵交了費,拿着一個塑料樣杯,就去了洗手間。
進去時候,正好有人出來,多看了他一眼,突然頓住了腳步。
“咦,你不是顏”那人訝然道:“墨涵啊,你怎麼在這裏你也那裏不好”
顏墨涵定睛一看來人,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來醫院檢查都會碰見熟人還是初中同學
他連忙否認:“沒有,就是要結婚了,過來查查。”
那個同學似乎是這裏的常客:“沒事,你不說哥們都懂,這是要採集精.液吧你一會兒進去記得放鬆心情別緊張,越緊張越弄不出來。”
顏墨涵:“”
“你放心啊,兄弟不會告訴同學的”男生說着,拍拍顏墨涵的後背:“回頭有空聊啊,我先出去了,兄弟加油”
顏墨涵走進洗手間,鎖了門,看着面前那個塑料小杯子,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丟臉的事情,今天一次性全乾了。
而且,他發現,果真如他同學所說,他腦袋裏一片亂麻,緊張又窘迫,弄了半天都沒弄出來。
正着急得滿頭是汗,手機響了。
一聽是他給傅語冰設置的專屬鈴聲,顏墨涵連忙接聽:“語冰。”
傅語冰道:“墨涵,我們一會兒就下班了,要不然你過來接我,我們中午一起出去喫飯,下午再看個電影”
“語冰,我現在有點事,你在公司等我一下”顏墨涵還沒說完,隔壁隔間就被人打開,有男人自語,聲音頗大:“媽的,都治了兩個月了還是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