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會兒,霍言戈才放開白念傾:“餓嗎”
她剛要搖頭,卻又點頭。之前被嚇得什麼都忘了,現在仔細感受,還真的挺餓。
“我來做月餅,你別下地。”他說着,轉身去繼續揉麪團。
自從他主動握她的手開始,白念傾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飄的。看到霍言戈好像做包子一樣捏麪糰,她這纔開口:“二少爺,要不然我來吧,我腿沒事。”
他轉身,一個眼刀過來:“聽話”
她馬上不敢動了,過了幾秒,卻又想起什麼,開口:“那我來說怎麼做,你照着來,好不好”
“嗯。”總算是同意了。
於是,兩人一個動口,一個動手,做了八個月餅。
霍言戈正要拿去鍋邊烤,白念傾則是着急道:“二少爺,上面還得寫字呢”
“寫什麼”他拿着月餅過來。
她解釋:“比如什麼福呀、中秋團圓之類的。或者,畫一些圖樣,不過這個太難了。”
“嗯。”霍言戈聽了,點頭,去拿小刀和筷子了。
他把筷子遞給白念傾:“一人寫幾個。”
她接過去,寫了團圓、福,看了霍言戈一眼,還偷偷寫了個喜字,心想着,他如果問到,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而這時,白念傾湊過去,纔看到霍言戈面前月餅上竟然都是他雕的圖案
“哇,二少爺,你好厲害”看到上面的荷花,她眼底都是光。
而這時,手裏卻多了一個月餅,霍言戈道:“這個專門雕給你的。”
白念傾聽了他的話,臉一紅,低頭看去。
只見是一隻小猴,手裏抱着一個碩大的蟠桃,十分可愛。
她咬着脣,臉頰燙燙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親手做的東西。而且,那個人還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喜歡嗎”他問。
她用力點頭:“喜歡。”
他又拿起別的月餅,往上面寫字。
白念傾發現,他寫的字比她寫的漂亮多了。就好像他給她的感覺一樣,那麼優秀,樣樣都好。
沒有烤箱,所以兩人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算起來,更像是在用鐵鍋烙餅。
不過,熟了的時候,依舊聞到味道便讓人食指大動。
霍言戈找到那塊猴子圖樣的遞給白念傾:“小猴子,這個給你。”
她接過去,看着上面的圖案,甜滋滋的。
外面,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而月亮上移,窗外的風景被鍍上了一層銀色。
白念傾想看月亮,可是又怕狼,心裏正惋惜着,霍言戈便已然打開了窗,讓月光灑進來。
他坐在輪椅上,剛好能從窗下看到屋外若圓盤一般的皎月,而她坐在炕上,即使躺平了也什麼都看不見。
白念傾想下地看,可是霍言戈說她受傷了不准她下去,於是她只能在炕邊上艱難地找角度。
在她連續找了幾個都失敗的時候,霍言戈湊過去:“想看”
她點頭,以爲他同意讓她下地了,眼底都是光亮。
可是下一秒,他卻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然後轉動輪椅來到窗下,問:“現在看見了嗎”
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快速看了他一秒後,馬上就死死鎖住天空裏的那輪月,只顧點頭:“嗯,看見了”
“你可以邊喫月餅邊賞月。”霍言戈說着,把碗塞到白念傾的手裏。
她接過去,真的只敢喫月餅和看月亮,連話都不敢講了。
直到,碗裏還剩下一個月餅,她看了好幾次,沒動。
“怎麼不喫”霍言戈問。
白念傾的目光落在上面的小猴子圖案上,脫口而出:“捨不得。”
“喫吧,以後我再給你雕別的。”霍言戈道:“能保存的。”
白念傾斷然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說,頓時心跳加速,快得不能自已。
他知不知道,他剛剛的話裏那個以後,會讓她想到很多很多啊
霍言戈見白念傾的臉頰迅速又爬上了一層紅暈。月光裏,整個人好似都鍍上了粉色的柔光。
他赫然想到了那天的手感,心頭忽而萌發出一個念頭:手捏着感覺就很好,如果親一下,是什麼感覺呢
不知是月色太美還是懷裏的她太可愛,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蠱惑,一點一點靠近她的臉頰。
白念傾在霍言戈湊過來的時候,就緊張得快暈了。
直到,她感覺臉蛋上襲來彈.性柔.軟的觸感,微微擠壓了一下,停留在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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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世界噤聲,她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所有的感官,都擊中在了臉頰上,緊張、喜悅、激動,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動不了,只能維持着剛剛屏息的狀態,無措地在他的腿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直到他的脣.瓣離開她的臉頰,白念傾才恍然發現,她忘了呼吸,大腦缺氧,迷迷糊糊快暈過去。
霍言戈嚐到了紅蘋果的滋味,心頭愉悅,擡手,又揉了揉白念傾的頭髮。
她任由他擺佈,手裏端着碗,碗裏還放着那個小猴子月餅,整個人粉粉的,一動不動。
所以,當霍言戈拿起那個月餅喂到白念傾嘴邊的時候,她機械般地一口口吃了。
等到喫完,她才猛然反應過來,着急道:“我的月餅沒了”
霍言戈見她着急的樣子,笑笑,在地上撿了個木塊,拿起來:“我現在就給你雕一個不會壞的。”
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臂環着她,開始認真雕刻。
她感覺到他的心跳烙印在她的後背,他手裏的東西一點點逐漸成型,只覺得開心得好像夢中一樣。
以至於,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念傾都是抱着那隻還沒完工的小猴子睡的。
現在天氣冷了,特別是夜晚,一般都需要蓋棉被。白念傾之前找大娘又換了一張,所以夜裏她和霍言戈一人一個棉被。
半夜,霍言戈正睡得香,就察覺到身旁的人似乎不對。
他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藉着月光,看到白念傾蹙着眉,死死拽着被子,翻來覆去的樣子,似乎在做什麼噩夢。
“小猴子”他輕聲叫她。
她眼睛閉得很緊,低聲不知道呢喃着什麼。
他只得湊近了幾分,屏住呼吸仔細聽。
“救命,狼”他總算聽清了。
“小猴子,你已經安全了,沒有狼”霍言戈抓住她的手道。
夢裏,她覺得自己就快被狼追上,正逃跑無望的時候,有人拉住了她,白念傾猛然醒來,對上了霍言戈的眼睛。
她驚魂未定:“狼呢”
“我們在家,沒有狼。”他道:“你安全了。”
白念傾目光一轉,四處打量,這才發現,他們真的在房間裏,而剛剛經歷的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她大口呼吸,衝他道:“剛剛夢裏跟真的一樣,我對不起,二少爺,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事。”重新躺下來:“我們的門關着,狼進不來的,安心睡吧。”
她點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可是,白天裏發生的事太多,她一會兒想起狼追她,一會兒又想起霍言戈親了她一下,一時間,翻來覆去,更加睡不着。
旁邊,霍言戈明顯察覺到白念傾的動靜,他問:“還怕”
她不敢說出那些心猿意馬,只能道:“嗯,有點怕。”
而下一秒,她就看到,身旁的人掀開了被子,接着,他伸臂過來,將她往他的方向一拉。
她從她的被窩滾到了他的裏面,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感覺自己被人抱進了懷裏。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怕,那都是夢。”
驟然被他包圍,她心若擂鼓,手腳無處安放,只覺得鼻端都是霍言戈的氣息,連他的心跳,似乎都印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敢回抱他,也不敢亂動,只能乖乖窩在他的懷裏,安安靜靜的模樣。
他又問:“還怕嗎”
她搖頭,卻想起來他看不見,於是低低地道:“不怕了。”
“嗯。”他將她抱緊:“那就好好睡吧。”
“嗯。”她應了一聲,擡起手,很輕很輕的放在了霍言戈的後背上。
溫暖包圍,她發現,他的胸膛竟然這麼寬、那麼暖。明明他現在腿傷還沒好,其實如果有狼來了他也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可是,她卻覺得,真的一點都不怕了。
白念傾在霍言戈的懷裏悄悄揚起了脣角,只覺得每一口呼吸都是甜蜜幸福的。
果然,一.夜下來,她再沒做噩夢。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櫺灑進來,霍言戈睜開眼睛低下頭,便看到懷裏安靜睡着的白念傾。
她的氣色比昨天回來好了很多,臉頰粉嘟嘟的,嘴脣微微張着,很是乖巧的樣子。
他想起昨天親她臉頰的觸感,心頭一動,再次向她湊了過去。
一點點靠近,再將脣落在她的額頭上。
額頭沒有臉頰感覺好,不過也不錯。那麼,別的地方呢
這個念頭一動,他就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正猶豫着要不要繼續的時候,懷裏的白念傾嚶嚀一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