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突然倒下，這引起了博爾濟的注意。
奎木特立刻上前察看，只見倒下的士兵胸口正在流出鮮血，已經沒了呼吸。
“或許是流彈。”一個牛錄緊張地說道，他們很清楚當前的華朝軍隊擁有射程很遠的火器。
奎木特露出擔心的神色，他回到博爾濟身邊勸道：“可能是流彈，旗主大人，這裏很危險，您還是回營帳吧。”
博爾濟不以爲然，“我們女真勇士，絕不臨陣退縮，我就在這裏看着這座塢堡被攻陷。”
奎木特還想再勸，但看見博爾濟嚴肅的神色，便止住了話。
與此同時，李元肖的軍隊正式向塢堡發動衝鋒。
金兵的火炮也吐出火光和煙霧，一枚枚實心彈飛向塢堡的城牆，一時間戰場上硝煙瀰漫。
“瞄準金兵的炮兵射擊，把他們全部幹掉。”城牆上，呂振有條不紊地指揮防禦。
開戰之前他便挑選了一批優秀的射手，爲的便是在戰場上狙擊金國的炮兵。
現在這些士兵派上了用場，除了步兵之外，他還調動了炮兵攻擊金國的炮兵。
很顯然，整個戰場上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便是金國的火炮。
若是塢堡的城牆被這些火炮轟塌，他們根本無法抵擋人數佔據優勢的金兵。
所以在開戰之後他們首先要解決的便是敵人的火炮。
得到呂振的命令，士兵們紛紛向金國炮兵射擊。
子彈劃過空氣，穿過三四百米的距離的直指金國炮兵。
一瞬間，數十個金國炮兵倒地。
寧軍的炮彈也狠狠打向金國的炮兵，這讓金國炮兵陣地大亂。
李元肖注意到華朝士兵將火力集中向炮兵，這給他們贏得了靠近城牆的機會。
因爲這樣一來他們承受的火力便少了。
數千士兵迎着華朝士兵的射擊很快抵達城牆下，這時他們將雲梯靠向城牆紛紛向上爬去。
遠處，博爾濟露出一絲笑容，只要他們的士兵登上城牆，戰爭便勝利了一半。
只是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因爲一陣陣劇烈的爆炸在城牆下響起。
塢堡城牆上，呂振露出邪惡的笑容，正是因爲有手榴彈這種祕密武器，他纔敢將大部分火力投向金國炮兵。
“轟轟轟”
手榴彈的爆炸聲不斷響起，擁擠在城牆下的金國士兵成了最好的靶子。
一個手榴彈下去往往能夠殺傷十幾個金國士兵。
突然而來的爆炸讓攻城的金國士兵大驚失色，他們丟下屍體紛紛往回逃去。
“扔”林銳下令。
距離城牆50米內滿滿都是金國士兵，這都在手榴彈的投擲距離範圍。
寧軍士兵拿起手榴彈，一個個狠狠扔向金兵，在持續的爆炸聲中金國軍隊留下一地屍體撤退。
李元肖臉色難看之極，華朝士兵使用的武器在他看來很可怕。
他麾下的士兵和白白送命沒什麼兩樣。
博爾濟也好不到什
麼地方去，在他看來這支軍隊實在有些奇怪，和以往他接觸的任何華朝軍隊都不一樣。
博爾濟凝重地點了點頭，南下至今，他一直信心滿滿，從未遭遇過任何挫折。
本以爲這次攻打江寧不過是一件簡單之極的事情，但現在他的信心開始有些動搖。
這種不自信的來源便是當前的這支華朝軍隊。
對他而言，一旦在此失敗，金國南下之勢便會受阻，金兵不可戰勝的神話也將破滅，這會讓江北被佔領的城池因此不穩。
畢竟這些城池雖然投降，但漢人對他們的仇視卻與日俱增。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滅掉這支華朝軍隊。”博爾濟聲嘶力竭地說道。
在他看來，這支軍隊人數似乎不多，如果現在不能剷除這支軍隊，一旦這支軍隊壯大，對金國來說這將是嚴重的威脅。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感到肩頭一陣劇痛。
再看時，他發現距離自己心口上方的肩骨位置正在流血。
“保護旗主大人。”奎木特驚駭欲絕，立刻讓士兵聚攏在博爾濟身邊，保護博爾濟撤入營帳。
山頭上，林慕擡起頭來，三個月的悠閒訓練顯然不能讓他成爲一名合格的狙擊手。
再者，專門的狙擊手都有一名觀察員負責測距測風向。
他能夠在五百多米的距離打到金國將領已經不錯了。
收起狙擊槍，林慕從山上下來。
呂振和林銳立刻湊了過來，“大人，手榴彈太管用了，這下金兵吃了苦頭，肯定不敢隨便打塢堡的主意了。”
林慕點了點頭，同時看向金國的炮兵陣地。
此時那裏一片狼藉，一地屍體，火炮也是東倒西斜，顯然遭遇重創。
這一波他的目的全部達到了。
“只是我們也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金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不過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次進攻，至少我們贏取了訓練士兵的時間。”林慕說道。
呂振和林銳聞言點了點頭，金兵遭遇重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他們也不是喫素的。
而且這番打退金兵進攻讓士兵們士氣大振，戰前對金人的恐懼消失了。
“嘿嘿，等咱們的兵練成了，就把這些金人趕到江裏餵魚。”呂振哈哈大笑。
林慕笑了笑，和諸位將領聊了一會兒，同時鼓舞了一下士兵，這才下了城牆。
塢堡這邊的動靜也被端王和柳江白看在眼中。
他們居高而下，完全能通過從西洋買的單筒望遠鏡看見戰爭的過程。
“這個林慕隱藏了不少東西啊。”端王詫異到，金兵攻的快，退的也快。
“那個爆炸的東西是什麼簡直是守城利器。”柳江白也有些疑惑，只是因爲望遠鏡視野有限，他們只能看得到大概。
“等此次戰事結束一定要問問林慕。”端王下定決心，不過現在金人和林慕的塢堡死戰，他倒是有些擔心林慕。
柳江白則說道：“林慕吸引了金人的兵力，江寧城倒是安全了，殿下，我們要爲林慕分擔一些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