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似染的住院療養很順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如願出院了。
之後她陷入了不斷加班的生活中,一方面要補上落下的工作進程,另一方面還要接手處理新的工作。
沒辦法,誰讓她的能力太過出色,很多大項目都必須有她的參與纔行。
只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因爲太過勞累的緣故,讓她的神經變得極度敏感。
“羅佳,我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梁似染一邊將筆記整理妥當,一邊對旁邊新來的同事說道。
“誰讓你那麼拼命,每天加班到好晚的鐘點纔回家。”被稱爲羅佳的女生看起來大大咧咧,完全沒有進入新工作環境的羞澀:“自己一個人,怎麼都得小心點兒啊。”
“沒辦法,工作還是要做的。”梁似染聳了聳肩膀,對羅佳扮了個鬼臉,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說道:“希望是我神經敏感了吧。”
羅佳挑眉看着她:“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你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這是個好主意,兩個人怎麼都比一個人安全,而且眼前的羅佳,完全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類型,還是比較能唬人的。
但這樣做,豈不是暴露了自己家的位置若是碰巧撞見了聞越薦的話
梁似染本來放下的心臟,立馬又懸了起來。
不行不行,這是要出大事啊
“我加班到那麼晚,你也要跟着一起嗎”梁似染故作無事的扯出一個微笑:“逗你的,誰那麼無聊跟蹤我啊。”
羅佳聽了這話,止不住的笑着擡手,開玩笑狀的去打她。
“抱歉抱歉。”梁似染一邊笑着躲開,一邊連聲道歉,可心裏卻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
因爲每天下班後,好像真的有人在跟蹤自己,並且持續很多天了。
她每次都要費盡心思的跑到人多的地方,感覺擺脫掉了跟蹤自己的人,纔會再多走好長一段路繞回家中。
“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你,就找個男朋友好啦”羅佳打斷了她的思路,滿不在乎的說道:“以後可以天天接送你上下班,兩全其美不是麼”
梁似染的腦海中,瞬間閃現出聞越薦不耐的神情,以及他往日裏冷漠的態度。於是感到嘴裏滿滿的苦澀:“是啊,那樣最好啦。”
她怎麼可能會奢求,聞越薦會做這種事情呢這個人明明對自己避之不及。
當天加班結束後,梁似染看了看時間,已然過了晚上八點。
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後背有些僵硬。
和聞越薦共有的家,位置是在非常高檔的小區內,位置偏遠不說,住戶都有自己的座駕,很多出租車乾脆拒絕載人到那裏。
她需要一個人走完有些長的小道,忍受荒無人煙帶來的恐懼,還要提防身後不斷響起的窸窣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神經真是繃緊到了極點,整個人的慌亂也有些顯而易見。
梁似染期盼着今天也能和往常一樣,她快些擺脫身後可能跟蹤自己的人,早些回到家中。
可是意念越強烈,老天就偏偏不如人所願。
她剛走過一家剛剛打烊的麪包店,正打算再加快一些腳步時,突然有人從後面將她一把拽住,並捂住了她的嘴巴,大力的拖進了最近的一個巷口。
她拼命的掙扎着,不顧一切的張大嘴巴去咬眼前的手,同時兩條腿也死命的亂蹬,試圖擺脫掉這種束縛。
這條小巷應該是普通的泥石地面,在一盞極其昏暗的路燈照射下,看得出環境有些凌亂骯髒,明顯是沒有人會來的地方。
身後束縛自己的人,雙臂力量大的可怕,不僅沒能被她成功襲擊,反而更加粗魯的將她甩到了地面上。
梁似染終於被鬆開鉗制,顧不得身上的塵土,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只見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長相,只能分辨出那一身的肌肉,看起來有着極大的威脅感。
“溜走這麼幾次,終於在今天逮着了。”男人開口惡狠狠地說道。
梁似染心裏一驚,明白多日來被跟蹤是真的,不由得更加慌亂;她急忙雙手抱胸,滿臉的防備:“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呵”男人冷笑一聲,語氣中有着滿滿的不屑:“你和聞越薦是什麼關係”
聞越薦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人有些意外,梁似染愣了一秒鐘,隨即死命的搖頭:“我和他沒有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無法確定來者的意圖,當然是先選擇隱瞞關係的回答。
“我警告你,不老老實實交代,你就等死吧”男人明顯不相信她的話,還上前一步以示威脅:“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
真的沒有關係”梁似染大氣都不敢出,她覺察到自己的雙腳發軟,根本沒法兒逃跑:“你到底是誰”
“你管我是誰”男人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刀子,直接抵在了梁似染的喉嚨上:“沒有關係那你還能不要命的救了他”
銀晃晃的刀刃,一如前段時間刺傷自己的那把匕首,現在僅僅是看到就覺得一陣腹痛。
“我、我就是路過那裏,沒想到會被傷的那麼嚴重”梁似染的嗓音因爲恐懼,變得有些沙啞:“我真的和他沒有關係”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懷疑,他將刀刃抵的更用力了一點,卻沒有傷到梁似染:“那也不對,一般人看見早就跑了,你怎麼敢撲上去”
“我、我”梁似染感到喉嚨處一片疼痛,只是那刀刃似乎有些鈍,尚未劃破她的皮膚。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亂動,自己的皮膚有多容易受傷,她是很清楚的。
“還是說,你喜歡聞越薦”男人見她支支吾吾的不說話,突然語氣一轉,帶着幾分戲謔的說道。
梁似染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突然觸動,臉色不由得一僵。
“呵。”男人猛地冷笑出聲,將刀子挪開:“原來是這樣。”
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梁似染只能呆呆的發愣。
“離聞越薦遠一些,不然遭秧自負。”男人丟下這句話,後退幾步轉身便離開了。
昏暗的路燈有些閃爍,梁似染逐漸回過神,感覺周身寒冷無比。
她的雙腿一軟,直接跌坐了地上。
下一秒,她顧不上其他,快速從包裏摸索出了手機,按了三兩下就撥出去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