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周邊沒有比這更高的建築,可那陽臺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她跪在地上被逼給他做那個事時,完全青天白日下,無遮無掩,很難說究竟有沒有被人給看見。
太瘋狂……
結束時,林慕琛抽身直接進了衛生間,而她乾嘔不止的在陽臺上跪了好一會,冷風吹得她身體僵硬成一片,卻吹不散嘴裏全是他的味道,她緩了好一會,纔有力氣起身,瑟瑟發抖的從陽臺進到屋內。
衛生間裏潺潺水聲沒停。
外頭,桑晚用紙巾清理掉身上狼藉的一片,用最快的速度將衣褲重新穿好,幾乎她纔剛把短褲釦上,衛生間門應聲而來,腰上裹了條純白浴巾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從裏頭出來。
是下午兩點多的光景。
他們才成爲夫妻四個小時不到。
桑晚難以習慣林太太這個身份,就好像她變扭的難以在林慕琛身上冠以老公兩個字一樣。
他們這樣的兩個人,怎麼當夫妻?
桑晚有些虛脫,想從這地方逃走也力不從心,更何況他眼皮子底下,她沒必要做讓自己喫苦的事情。
實在太累,她索性在靠她最近的沙發上坐下。
桑晚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這種情況也懶得再猜,他不說話,她也沒有開口,孩子的事情交給時間,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那個孩子的的確確是不存在。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一兩個月以後……
嗯,她篤定他們這段兒戲般的婚姻根本難以長久。
只是她心裏實在還是有些鬱悶。
她才單身一個小時不到,就又變成了‘已婚’。
沙發上坐着,她腿間那點難以啓齒的疼有些加劇,她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伸手拿過不遠處的座機,叫客房服務,點了些喫的東西,然後姚樂一管……止疼的藥膏。
很累,但是更餓。
洗了澡,林慕琛也沒直接離開,就這麼裹着條浴巾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桑晚很不舒服的靠在沙發裏休息,耳朵裏每每聽見他的腳步聲,身上神經都會被尖銳的直接吊起。
畢竟不久前的一幕幕還在腦子裏散不開,說對這個男人沒半點恐懼連她自己也不會信。
萬幸他沒有再找她麻煩。
房間門鈴被按響的時候,林慕琛正靠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桑晚靠着沙發昏昏欲睡,聽見聲音,艱難的挪了挪身體,好一會才站起身,每走一步都是難以描述的疼。
服務員推着餐車進來,三菜一湯整齊的擺放到餐桌上,離開時視線有意無意往落地窗那個方向瞟,桑晚觀察到,她離開時的用時起碼是進來時的兩倍不止。
他一直都在打電話。
桑晚也沒問他要不要喫,自己給自己盛了碗熱湯,小口小口喝起來。
喝完湯,又喫飯。
等她填飽肚子時,林慕琛電話還沒打結束。
其實桑晚點的是兩人份,她喫掉了一小半,剩下的還有很多,她也沒高興收桌子,就這麼擺着,他喫就喫,要不喫的話,她晚上就自己用微波爐熱熱直接當晚飯喫。
總統套房裏兩個臥室。
桑晚看一眼佈局,很自覺進了主臥對面的次臥。
她這會連洗澡的力氣也沒有,失眠快兩個月,眼皮打架的感覺也是久違了,她要先睡一覺。
————
傍晚六點多,桑晚是被鍥而不捨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那聲音就在牀頭……
她迷迷糊糊睜眼,摸到手機時還愣了下,畢竟這手機已經離開她兩個月有餘,睡前還不在她牀頭的。
林慕琛放下的?
桑晚看一眼來電顯示,清醒了不少,接通。
“小晚,你和慕琛不是說晚上回家裏喫飯?在路上嗎?大概什麼時候到?”是李慧茹。
“……”
她什麼時候答應回家喫飯?
桑晚一句反問已經到了嘴邊,卻冷不防想起上午在民政局,林慕琛似乎確實說了晚上要和她回家喫飯。
“小晚,你在聽嗎?怎麼不說話?”見她好一會沒有聲音,李慧茹有些懷疑她沒有聽到前面的話。
桑晚不太想回去。
主要是不大想面對這對父母。
喫飯?
“如果我沒有和林慕琛牽扯在一起,你們會等我回家喫飯?”桑晚覺得很諷刺,不免就直接問出來。
電話那頭,李慧茹稍稍愣了下,很快回過神來,“小晚,我和你爸也是爲了你好。”
爲了她好。
所有事都說爲了她好。
永遠只有這麼一句!
她被囚禁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來救?
桑晚心口堵得慌,不想再多說什麼,“我現在就回去。”
————
桑晚衝了個澡收拾好從房間出來時沒見到林慕琛,主臥也沒人,桌上剩菜還是那個模樣放在那裏,紋絲未動,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沙發上隨意丟着條應該是他之前圍在腰間的那條浴巾。
她牆上拔下房卡,樓下退了房也離開。
到桑家時已經七點過半。
她瞧見門外停着的黑色賓利,眉頭緊緊的一陣皺。
是林慕琛的車。
不久,進門後,果然瞧見那個男人坐在餐桌前。
“小晚,快過來坐,慕琛也剛來不久,廚房燉了你喜歡的雞湯,我叫王嫂給你盛一碗。”見她進門,李慧茹熱情的朝她招手。
這飯的確是剛喫不久,桌上的才幾乎還沒怎麼動。
桌上碗筷擺放正好,唯一空出的一副碗筷擺放在林慕琛邊上,因此她沒有選擇座位的餘地。
她也不太在意這個,走過去直接坐下。
這一會,王嫂已經把雞湯盛過來。
這不是家庭聚餐的氛圍,邊上男人一臉拒人於千里的冷漠,桑顯和他說十句話,他頂多也只會答個一兩句,還都是簡單的一兩個詞。
餐桌上基本都是桑顯的聲音,桑晚安靜喝着雞湯,心裏默默盤算着什麼,等待最好的開口時機。
明明是在自己家,一頓飯最不自在的卻是桑顯和李慧茹。
反倒是林慕琛和桑晚,安安靜靜吃了不少,接近尾聲時胃裏裝了好些東西,對餐桌上的詭異氛圍選擇忽視。
放下筷子時,桑晚明白自己等待的時機已到。
“爸,有件事情你看我們是直接在這說,還是去客廳說?”其實她要說什麼,在坐的恐怕全都心知肚明。
“去……”桑顯眉頭明顯皺了下,只是纔剛開口,口袋裏手機就是一陣響。
他看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飛快的閃過一陣怪異,要不是桑晚恰好和他說話盯着他看,必定不會注意。
“我接個工作電話。”說話時,他徑直起身去了樓上書房。
桑晚等他接個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坐着安安靜靜的等。
“晚上天氣也不好,慕琛你和小晚今晚就睡在這裏吧?”李慧茹看向林慕琛的時候討好的神色不能更明顯了,“小晚那間臥室我已經叫傭人給收拾好了。”
留宿。
說實話,桑晚對樓上自己那間房間有些陰影,不太想。
可她還來不及說話,邊上男人已經應一聲,“好。”
“那早餐你習慣喫中式還是西式?我好叫傭人提前做準備。”
桑晚對自己母親的這種狗腿有些無語,嘴角沒忍住的抽了抽,邊上男人突然側過頭,“你想中式還是西式?”
“……”
她怕等下桑顯下來證明壓根沒有那個孩子的存在,他會連住都不想住,所以現在思考明早的早餐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這麼想着,桑晚有些幸災樂禍的往樓梯方向看。
“小晚,慕琛和你說話,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不回答?”見她沒有回答,李慧茹板起臉忍不住的訓斥起來。
“叫他們中西式都準備一份不就好了?”沒見桑顯有下來的跡象,桑晚心裏有些煩躁,說話的語氣不太好,“反正你們也只是想討好他,有備無患到時候還不是隨他選?”
李慧茹本就對她板着臉,這下臉色更差,“小晚,你的教養都到哪裏去了?不要以爲慕琛寵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他生意做得大,往後帶你應酬在所難免,你要是對所有人都是這個鬼脾氣,那還不把人都得罪光?”
“……”
不得不說,她母親眼光還真是‘深遠’。
只是林慕琛怎麼就寵她了?
下午……
那個場景桑晚連回想都不願意,就算是塗了藥膏她腿心到這會也還是很不舒服。
她突然沉默,李慧茹還有火也沒處發,桑晚以爲話題就此而止,卻不想腦袋上突然多出只大手在輕輕的揉,林慕琛簡直人格分裂,這會臉上是和下午判若兩人的溫柔寵溺,“放心,我林慕琛的女人有脾氣差的資本。”
“……”
桑晚一度想把腦袋上那隻手給打開,冷不防聽見他那句話,雷的外酥裏嫩間桑顯突然從樓上下來,她就沒空再管腦袋上那隻手。
只是桑顯換了衣服,匆匆忙忙的模樣連說話的幾乎也不給桑晚。
“慕琛不好意思了,你和小晚剛領證來家裏我這就要因爲工作走開,回頭我們再好好喝幾杯。”臨走他也只朝林慕琛打了招呼,等林慕琛應一聲,便拎着公文包頭也不回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