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瘋狂過的後遺症,睜眼時,身體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動一下,連手指甲都在疼。
她伸手拿過手機,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一下就沒了接電話的興致。
直接將手機調成靜音,丟回牀頭櫃上,扯了被子悶過頭,腿心有東西流出來她也懶得理會,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
‘扣扣!’
結果,不多久門外有人敲門。
張媽在外面喊她,“太太,您家裏來電話了。”
“……”
李慧茹還真的是鍥而不捨!
桑晚頭疼的不行,身上沒穿衣服,不能這麼下牀,啞着聲回外面,“我知道了,我這就回電話過去。”
“好。”張媽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桑晚又躺了會,纔給李慧茹打電話。
“桑晚,你現在架子大哦,媽給你打個還得傭人傳話才能找到你?”才接通,那頭就是一陣陰陽怪氣。
桑晚擡手按着刺疼的太陽穴,“我睡着了,手機靜音沒聽見。”
“那現在醒了?”李慧茹冷哼一聲明顯不信,但也沒再在這個問題上多浪費時間,“你爸今天生日的事情你沒忘記吧?你和慕琛什麼時候回來?”
“……”
桑顯生日竟然這就到了。
桑晚這些天因爲那些多肉忙昏了頭,要不是李慧茹這個電話,她是真的已經忘記了。
“我一個人回去。”
“一個人?”果然,那頭李慧茹嗓音一下尖銳起來,“什麼意思,慕琛他不肯來?”
在北京時,他將她從警局救出的那個晚上,她曾問過他能不能陪她回家給桑顯過生日?
他當時的回答很果斷,兩個字——
不能!
“嗯。”這麼想着,桑晚應一聲,“他說了不去。”
“桑晚,我真要被你氣死了,你爸今晚請了好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來家裏,話放出去了要介紹女婿給他們認識,不管怎樣你綁也好跪着求也好,要是晚上慕琛不來害你爸丟了面子,看我怎麼修理你!”
“我……”
‘嘟嘟嘟!’
桑晚還想說什麼,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雖然早就領教過這對父母的冷漠無情,可放下電話,她還是禁不止的一陣陣心生寒意。
她這個女兒,到底比不過面子重要。
早兩年,她還和宋懷安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桑顯的生日還是李慧茹的生日都不曾將她納入邀請之列,甚至連她的祝福電話也永遠都是拒接,送去的生日蛋糕更從來都是原封不動的退回來。
如今,也不過是因爲她陰差陽錯二婚嫁了林慕琛。
————
起牀後,桑晚在玻璃房呆了一整天,不準備去晚上的生日宴。
結果,晚上靠近七點的時候又接到李慧茹電話。
“小晚,你怎麼還沒來?”
當時桑晚靠在沙發裏,手裏拿着遙控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調臺,“他不去,我去不去還重要嗎?”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李慧茹態度和早上截然不同,“慕琛已經來了,這會在書房和你爸還有你爸爸的朋友們聊天呢,你八點鐘能到嗎,我們等着你過來再開飯。”
他去了?
何況,如果那人沒去,李慧茹對她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態度……
“小晚?”好一會沒聽到她聲音,那頭喊她。
桑晚皺眉,“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一遍,正思考要不要去的問題,外頭門鈴響,張媽聽到聲音去開門,過不久跑來客廳喊她,“太太,先生派車子接您來了。”
“……”
林慕琛的確派了車子來。
桑晚上樓換了衣服下樓時白川正在外頭等她。
見她出來,忙替她打開後座車門,“太太,請上車。”
“他什麼時候去我家的?”桑晚站着沒動。
白川維持着那個請她上車的姿勢,聞言,如實回一句,“先生下班就過去了。”
“……”
桑晚一陣無語,原地站了會,這才跨步坐進車裏。
路上,桑晚叫他去一趟商場,“我禮物還沒買。”
“禮物先生事先已經替您準備好了。”說話時恰好紅燈,白川停了車將副駕駛上的袋子遞給她。
是一隻鋼筆。
桑晚這樣外行人也能看得出這支鋼筆價值不菲!
只是……他究竟什麼意思?
桑晚想起夜裏的事情,想起他冷冰冰的模樣,當真是有人格分裂,下了牀又‘貼心’的替她準備這些那些?
想到這,她心頭一陣煩躁叢生,啪的蓋上盒子丟回袋子裏,側頭看向窗外發呆。
————
進門時,門外鬼鬼祟祟的人影被桑晚捉個正着。
“姜甜?”
一個多星期前她應該是被毆打的蠻慘的,臉上青紫竟然還沒消掉,桑晚本就心情煩躁,瞧見她眉頭更是下意識一陣緊皺,“你來做什麼?”
她明明聽李慧茹說過,出事之後就沒再要她來家裏幫傭了!
“姐姐……”
姜甜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驚恐的聲線都在抖,啪一聲手裏蛋糕掉在地上,瞬間沒了原本精緻好看的形狀,“我只是聽說姨夫今天過生日……姐姐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給姨夫說聲生日快樂。”
此刻,姜甜神色孱弱的像是路邊受傷的流浪狗。
“不需要,你回去吧。”桑晚半點不爲所動,同情心還不至於氾濫到這個地步,臨進門前警告她,“姜甜,如果你真有心悔改,那麼以後請你離我家遠一點!”
“姐姐!”姜甜連忙抓住她手臂,眼神憐弱的一陣懇求,“求您讓我進去吧,我給姨夫說聲生日祝福就離開。”
“姜甜你放手!”桑晚耐心用盡,嗓音徹底冷下去。
“姐姐我……”
“我叫你放手你沒聽見嗎?!”
桑晚討厭這種無止境的糾纏,一甩手,姜甜退兩步,直接從門前臺階上跌下去,那下面是草地,她也還是疼的痛苦蜷縮起來。
“姜甜,收起你的演技,你以爲我還會在你身上栽第二個跟頭麼?!”
剛剛她甩手那一下,用了多少力道自己心中有數,但決不至於將她從臺階上推下去,而且她眼睛會看,她摔下去那一下沒有很重,甚至坐在地上的時候,她臉上先是閃過一陣什麼,這才‘痛苦’的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