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而且對象還是……姜甜。
喊他姨夫的人!
怪不得晚上她罵姜甜幾句,他就當着女兒女婿的面罵她潑婦,怪不得他突然就袒護起了害他們女兒不孕的‘殺人’兇手!
眨眼的功夫,病房裏那兩人已經旁若無人的纏綿起來,李慧茹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一副畫面的衝擊,恨不得立刻推開門衝進去,將牀上那對姦夫淫婦扯下來狠狠踢打一頓,然後丟出去接受萬人唾棄。
這樣想時,她步子的確是要跨開。
可是……
她不能!
李慧茹避開眼,走兩步,靠在冰冷牆壁上淚流滿面。
她不能鬧啊。
桑顯馬上就要升職,如果她在這時候把事情鬧大,一定會就此毀了他的仕途,他會恨她一輩子的……
鬧了,就會失去這個丈夫。
到時候姜甜那小賤人豈不是更加得意?
姜甜先是勾引桑晚的前夫宋懷安,現在又來勾引她的丈夫,她就是想弄得他們家家破人亡。
對,一定是這樣的。
都是姜甜勾引的桑顯,而桑顯之所以一直沒有和她攤牌就是因爲他的心還在他們這個家裏,在她身上!
都是姜甜……
一切都是因爲姜甜!
不過是個年輕的軀體,等嘗過這陣新鮮勁,他就會迴歸家庭。
李慧茹這樣安慰着自己,擡手擦掉臉上凌亂淚痕,轉身從醫院離開。
————
桑晚翻來覆去失眠到天亮,一整晚,林慕琛都沒有回房間。
‘扣扣!’
天亮不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聽見她應聲,張媽開門從外面進來,“太太,我來替先生……收拾些東西?”
“他要出差?”
桑晚皺眉撐着身子坐起來,下意識的問了句。
“不是的。”張媽搖搖頭,看她的眼神透着幾分不忍,“先生說……說是要搬出去住。”
“哦。”桑晚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喉嚨裏應一聲,平靜的重新躺下去,扯過被子把自己蓋好。
張媽畢竟是個傭人,這種情況也不好多說什麼,嘆一口氣,進去衣帽間收拾去了。
搬走。
他要搬走!
桑晚腦子裏亂糟糟這幾個字在打架,更加睡不着。
他走不是挺好的麼?
如她所願不是麼?
可是爲什麼……
他真的搬走了,這段婚姻快走到盡頭的時候,她會這樣……傷心呢?
桑晚躲在被子裏,鼻子忍不住的一陣發酸。
張媽似乎在衣帽間裏收拾了很久,久到樓底的人忍不住上來催,“張媽,你好了沒有,再等下去先生要發火了。”
“這就好了,還有兩件衣服疊一下就好……”
“你動作快些,等下先生要去機場接許小姐,要耽擱了可爲你是問!”
搬走……
去接許小姐……
桑晚控制不住的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眼底霧氣更重。
她還以爲他的真愛是顧嬌嬌。
他身邊的女人那樣多,勾一勾手指,願意上鉤的更是不計其數,她桑晚這樣一個二婚的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五分鐘很快過去,張媽推了兩個巨大行李箱從衣帽間出來。
臨出門,還是在牀邊聽了下,“太太,我瞧着先生不像是不在乎你,您看您要不要再挽留一下?”
原來她故意慢吞吞收拾東西就是希望桑晚能……主動點。
沒想到……
等了會,見桑晚沒回應,張媽嘆一口氣,不敢再耽擱的推着箱子出去。
不久,門關上,桑晚悶在被子裏哭得一陣陣喘不過氣,門外早已沒有了行李箱滾軸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她卻猛地掀開被子,瘋了一樣連鞋子都沒來得穿的跌跌撞撞追出去……
“太太,您鞋子……”
樓底,張媽一句話沒有說完,桑晚已經從大門衝出去。
門外,黑色轎車纔剛開動。
“林慕琛!”她不管不顧衝出去張臂擋在車前——
‘吱!’
幸好司機反應夠快,猛踩剎車,纔沒撞上攔在車前的人,驚魂未定,車窗已經被人拍得啪啪響。
桑晚這會狼狽極了,巴掌拍在後座車門上,啞着聲喊裏面的人,“林慕琛,我有話要說!”
黑色車窗緊閉,桑晚半點看不見裏頭的情形。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會降下車窗……
正這樣想的時候,車窗卻已經降下來,很快露出裏頭一張戴墨鏡的冰冷側臉,“說。”
“我……”
一瞬間,桑晚在他的冰冷中敗下陣了,到了嘴邊的話盡數消失不見,不知該從何說。
想問問他爲什麼要搬走。
想問問他是不是真要去和許唯一同居。
更想問問他,他們是不是可以離婚了?
可是……問不出口。
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我沒有偷情。”好一會,她只蒼白的擠出這幾個字,割破的腳趾蜷了蜷,無助的站在車邊,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車裏,他側過頭來,面無表情,“抱歉,我沒興趣聽。”
說着,他伸手就要關上車窗。
“等等!”桑晚下意識按住要升上的車窗,“你不是說我和林氏的工作合同還沒到期?既然這樣明天開始我想回去上班。”
“隨你。”
這次得到的只有兩個字,他頭轉回去,直接命令司機,“開車。”
桑晚手還放在車窗上,司機將車子緩緩發動,直到她雙手落下,纔將車速恢復正常。
沒開出去多遠,司機老袁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座上的人,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先生,夫人的腳好像破了……”
“乾脆你下去替她包紮?”
“……”林慕琛語氣不善,老袁這才意識到自己意識多言,立刻噤聲。
一時間,車廂裏只剩下靜悄悄一片。
本以爲會一路沉默,沒過多久老袁卻聽見他吩咐,“打電話給張媽,告訴她要是不能把人照顧好,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