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下挨下來，她整個都懵了，甚至忘記了掙扎。
“呀，姨夫你別這樣，你會把人打死的，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也不能肯定姨媽就是偷人了，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其實我覺得這事情本身就很荒唐，如果姐姐不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能二十多年都沒察覺？”
“是這賤人瞞的太深！”
姜甜添油加醋成功，桑顯直接拿起一邊的花瓶舉起來就往李慧茹身上砸，“賤人去死！你去死！”
哐啷——
那花瓶在李慧茹身上炸開，她眼白一番，瞬間沒了聲音，一時間身上臉上全都血流不止！
“呀，姨夫，你、你是不是把人給……”
姜甜哆嗦着躲到他身後，桑顯眼底燒紅的怒火這才平息了些，他緩了口氣，上前一探她的鼻息，“哼！這賤人哪那麼容易死？”
之後就是醫院這一幕。
姜甜成功拿到桑晚頭髮絲兒交給桑顯，如今桑顯對她更加寶貝，畢竟種種跡象表明，她腹中這個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姜甜覺得，自己離上位不遠了……
“姨夫。”她抓住他手掌落在自己小腹上，“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好好把他生下來……就是姐姐那邊，她不傻，看到姨媽的傷肯定會起疑心，那些都不是摔下樓梯能弄出來的，要是到時候姨媽把一切都告訴她，那姐姐會不會和新姐夫聯手對付你？”
“哼！放心，那賤人沒膽子說！”桑顯眯起老謀深算的眼睛，他心中深知李慧茹將這段婚姻看得有多重要，即便他今天晚上打了她，她也還是會像條忠狗一樣，永遠站在他這邊。
這個二十多年的枕邊人，骨子裏多少奴性他一清二楚！
“姨夫，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要是DNA驗出來姐姐的確不是你的孩子，那你要告訴她嗎？”
“小甜，今晚的事情你給我爛在肚子裏！”
桑顯對她還是頭一次這樣的嚴肅，語氣裏的警告也已經十分明顯，“在我升職之前，她桑晚只能是我桑顯的女兒！”
“爲什麼？姨媽她騙了你這麼多年，我都替你覺得憋屈！”
“因爲……”桑顯落在她小腹上的力道緩緩收緊，也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才把一句話說完整，“因爲她嫁的是林慕琛！”
姜甜料到如此！
林慕琛如今是那母女兩最後的靠山，等哪天桑晚被林慕琛掃地出門，到那時候她就可以棒打落水狗！
這樣想着，姜甜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她還是得從李慧茹那裏下手……
————
病房。
桑晚看着躺在牀上還沒醒的李慧茹很快看出不對勁來，摔下樓梯臉上能摔出巴掌印？
脖子上和眼瞼處細長的劃痕也不對勁。
這明顯是被打了！
桑晚意識到什麼，腦子裏很快有了盤算，這個時間，又是桑顯給她打的電話，她到醫院後桑顯還不在，如果李慧茹身上這些傷真的是被人給打的，那她是不是可以推測李慧茹其實是遭遇了……家暴？
爲什麼？
桑晚自小到大的記憶中連父母吵架的片段都很少，更不要說這樣把人打成重傷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桑晚眉心緊皺，當即拿出手機給桑顯打電話，但結果全是無人接聽，故意不接她電話。
還有……
今晚姜甜也出現在醫院，看樣子是特意在住院樓樓下等她。
她現在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這事情和姜甜也有一定的關係？
桑晚退兩步在沙發上坐下，靜靜等着李慧茹醒來。
這一等，等到天快亮。
李慧茹悠悠轉醒要喝水時桑晚正好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給她餵了水，又替她後背墊了只枕頭，桑晚這纔開口問她，“您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摔了一跤。”李慧茹目光明顯有所閃躲，“夜裏起來找水喝，下樓梯沒注意踩空了……”
果然是這個答案！
桑晚看着她臉上清晰的五道手指印，“從樓梯上摔下來能摔出巴掌印？”
“可能是我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了。”
“媽！你……”
“好了，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桑晚還想說什麼，沒說完的話卻盡數被李慧茹給打斷，“你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人照顧。”
她不肯說，無非是在維護某人。
而會被她這樣維護的，除了桑顯，桑晚不做他想，這下心中更加肯定，“媽，如果你不肯把實話告訴我，我現在就報警處理！”
報警兩個字真的刺激到了李慧茹，“桑晚，你想把我逼死是不是？”
桑晚其實不想逼她。
即便是父母她也不想過多窺探刺破他們不想說的祕密，可是她現在感覺很不好，尤其這件事似乎姜甜還攪和在裏頭。
甚至她想到姜甜腹中那個孩子……
某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不是林慕琛的，姜甜卻一直糾纏不清的來來回回出現在她周圍。
那麼……
“媽，姜甜肚子裏那個孩子……不會是我爸的吧？”
太荒唐了！
簡直是種難以啓齒的荒唐，這會問出，桑晚看着李慧茹猛地大變的臉色，無須她再回答，也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竟然是真的！
這簡直比當初知道宋懷安婚內出軌姜甜還要讓她難以接受，“我去找他問清楚，他怎麼能這樣？！”
“小晚，你別去……”
李慧茹連忙將她拉住，也因此牽動了身上傷口，疼得額上冒出一層冷汗，還不忘替桑顯辯解幾句，“你爸爸只是一時糊塗，是姜甜那個賤人太會鑽空子，你聽我說你別去，你爸爸答應過我，只要我接受姜甜的孩子他就不會和我離婚，而且孩子以後也由我來撫養……”
“媽，你不覺得噁心嗎？！”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一味的替桑顯說話，“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道理您不懂？”
“小晚，你非要逼死媽媽嗎？”李慧茹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要是能下牀，她這會估計已經給桑晚跪下了，其實她最怕的還是桑晚真和桑顯鬧起來，到時候她不是桑家孩子的事情會被捅出來。
姜甜有了桑顯的孩子，以桑晚對她的恨，到時候林慕琛恐怕就不會站在桑顯一遍了！
“我不能沒有你爸爸……如果你去找他鬧，我立刻從那窗戶跳下去！”
“媽……”
桑晚一陣無語，不懂這感情已經濃烈扭曲到了什麼地步，竟然連背叛也能一塊容忍下來，“好，我不去找他，但我要你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聽她這麼說，李慧茹才鬆一口氣，避重就輕的把事情說了一邊，關於她不是桑家孩子的事情當然隻字未提。
“爸竟然把姜甜接到家裏讓你伺候？”
桑晚沒忍住的冷笑出聲，她這個父親和宋懷安還真是渣到一塊去了，連挑小三的眼光都不約而同的一致，“您現在打算怎麼辦，媽，你覺得姜甜能陷害你在雞湯裏下墮胎藥，叫爸爸暴打你一頓，這種情況你還看不明白？姜甜怎麼可能只心甘情願當個生子工具？”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李慧茹擡手抹了抹臉上眼淚，“小晚，我這一身的傷在醫院裏住着總歸不好，要是叫人看見，回頭胡編亂造一通肯定對你爸爸升職有影響，你看我等天黑了就出院，先到你那裏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媽，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一直爲他想？”
“是我對不起他……”
“媽！”
“好了，小晚，我不會在你那邊住多久的，你就答應我好不好，等傷一好我就搬走。”
“您要到我那裏住當然沒問題，只是……算了，你和爸這個事情還是等你傷好再說吧。”
林慕琛搬走了，那房子如今就剩她和張媽兩人住，桑晚琢磨回頭打個電話和張媽串通下，就說林慕琛出差去了，不然等李慧茹搬進去看林慕琛不在，估計又是一通問東問西不得消停。
————
李慧茹身上都是些皮外傷，到晚上要出院醫生那邊也給批了下來，桑晚辦理好出院手續，病房裏也沒什麼要帶走的行李，她直接用輪椅推着李慧茹下樓。
這撞住院樓和急診樓靠很近。
電梯出來，李慧茹瞧着一個方向問桑晚，“小晚，那抱着個女人的是不是女婿？”
“……”
桑晚下意識順着她手指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飛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轉角，但還是一眼認出來。
是他……
臂彎間是女人一雙完美勻稱卻帶血的小腿。
“不是。”她定住心神，很快收回視線神色如常的搖搖頭，“媽，我不是和你說了，林慕琛他出差去了，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
桑晚的確和她說了。
李慧茹也沒太看清楚，只是那身形瞧着實在是像，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一路上桑晚腦子裏都是那個畫面揮之不散。
他抱着的那個女人是誰，又爲什麼腿上會有那麼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