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某小隻不幹,“你看不出來本寶寶現在很生氣,需要人哄嗎?”
“……”
這股子傲嬌勁不知道跟誰學的……
小傢伙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和她分開超過十二小時。
桑晚也想他了……
聽着聲音覺着不夠,很想捏一捏他軟嫩嫩的小臉蛋。
“大白……”
桑晚靠着沙發坐下來,鼻子發酸,“我想你了。”
“真是受不了你們女人了。”小傢伙小大人一樣的語氣,“好吧,看在你很想我的份上,本寶寶原諒你了。”
“謝謝大白。”桑晚破涕爲笑。
“好說好說。”
“……”
母子倆聊了快一個小時,手機重新回到北冥夜手裏。
兩邊沉默,安靜幾秒鐘。
北冥夜率先開口,“進展如何?”
“不太順利。”桑晚摳了摳臂彎裏抱着的抱枕,“他這個人,我始終捉摸不透。”
“那就回來。”
“再說吧。”桑晚搖頭,“大白的病……我不能再被動下去,大白拖不起。”
再次沉默。
北冥夜當初就反對她回來,但是爲了大白她還是執意回來。
他不說話,桑晚以爲他生氣了。
“北……”
“一個月。”
這次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桑晚微微一怔,“什麼?”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無論成與不成,如果你不回來,我不介意帶着你兒子去北京逮人。”
“別……”
桑晚想到那個情形,頭皮一陣發麻,她不能讓這邊任何人發現大白的存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想的話,一個月之後你就自己回來。”
“好……”桑晚妥協,“成與不成,一個月之後我都會回去的,這一個月大白就麻煩你照顧了,還有,你少給他看一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劇,你一個黑社會老大,一天到晚陪一個三歲小孩看狗血肥皂劇,說出去不怕丟人啊?”
“不然呢?”
北冥夜反問一句,頓了頓又補充,“帶他看我殺人放火?”
“那你還是帶他看電視劇吧……”桑晚絕望了。
“嗯,有事記得給我電話。”
“好。”
通話結束,謹慎起見,桑晚將手機相冊裏的照片全部刪除,然後將手機重新接上充電器充電。
到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她靠在沙發裏發起呆來。
剛剛這通電話的緣故,一時間她滿腦子都是那個白嫩嫩小傢伙的模樣,可是她的大白生病了,救命的手術迫在眉睫……
————
午飯時,季紫棠他們沒有回來。
林景深下午有課,要去學校,桑晚讓他順路帶她一程,纔要出門,去路卻被許唯一給攔住。
“林晚,你去哪?”
兩個女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這種情況,林景深選擇閃人,“你們聊,我先去拿車。”
“我去哪似乎沒有必要和你報備吧?”桑晚皺眉,試圖直接繞過許唯一離開這裏,去路再次被攔住。
“林晚,你是在心虛?”
許唯一張着手臂攔在她面前,“要是心裏沒鬼,爲什麼不敢告訴我?”
“咱們……很熟?”桑晚言外之意,沒有必要將自己行蹤告知一個不熟的人。
當然。
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是她自己都覺得齷蹉的原因。
她這一趟,是要去會別人老公。
“不熟?林晚,我好歹是你嫂子,關心一下你去什麼地方不可以嗎?你對這北京城不熟,別走迷了路,跑到別人老公牀上去!”許唯一那天講和不成,同桑晚算是再次撕破了臉。
這話意有所指,說的難聽。
但桑晚這趟去什麼地方,兩人卻是心知肚明。
許唯一恨桑晚恨得牙癢癢。
從前恨。
如今更恨。
日日夜夜的恨!
再開口,她一把拽住桑晚手臂,“林晚,那天喫飯的時候我媽不過說你兩句,你就發火說這個家呆不下去,把兩家關係弄得很僵硬,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搔首弄姿勾引慕琛哥,你真以爲這事情能瞞大夥瞞一輩子?!”
“搔首弄姿?”
桑晚手臂生疼,一把甩開許唯一的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引你老公了?”
“你沒有?林晚,你敢說昨晚慕琛哥沒有去你房裏?你要是不願意,要是沒有勾引他,你現在去哪裏?爲什麼不敢說?你要是真問心無愧敢不敢和我一起到爸媽面前說清楚?!”
“許唯一。”
她搬出林愛國和季紫棠,桑晚煩了,索性同她攤牌,“我承認我這次回來是有目的,但是你放心,我無意搶你男人。”
“具體什麼,我無法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證,一旦目的達成我會立刻離開這裏,所以在此之前請你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不介意真做些和你搶男人的齷齪事!”
桑晚以爲這話說的夠清楚。
見她沒再說什麼,從她邊上過去,預備出門。
只是一隻手纔剛握住門把,許唯一的聲音再次傳進耳朵,這次不是對她說的。
而是……
“慕琛哥,你聽見了嗎?林晚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你千萬別被她給騙了!”許唯一在打電話,從和桑晚吵架開始,她口袋裏的手機就一直保持着通話狀態。
也就是說,剛剛他們兩個說了什麼,電話那頭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桑晚看見她手裏捏的那隻電話,心裏咯噔一聲,差點沒衝上去把那隻手機給搶了。
許唯一那通電話很快打完,手機收進口袋,她一臉得意的瞪着桑晚,“林晚,我們走着瞧!”
“……”桑晚皺了皺眉,沒再理他,打開門直接出去。
————
路上。
桑晚盯着窗外發了會呆,扭頭問林景深,“你哥跟嫂子現在都在北京,怎麼沒看見他倆的孩子?”
“你說小嘉?”
林景深一直盯着前方路況,聞言,側頭看她一眼,視線很快又回到路況上,“怎麼突然問起小嘉來了?”
“沒有,就是挺好奇的,那天聽許唯一媽媽提了下,但是一直沒看見這個孩子。”
“好像前些時候跟着學校冬令營去了,在國外,沒趕上我爸生日,所以沒帶來,我哥這邊有工作,一時半夥回不去,我估摸小嘉回來之後,會接來這邊吧,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原來如此。
桑晚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車子很快開進酒店地下停車場,桑晚要下車時,林景深明知故問,“來見我哥?”
桑晚沒瞞他,點頭。
“你們不會又想……”
“沒有。”
桑晚知道他想說什麼,率先將他沒說完的話截斷,“只是蓋着被子純睡覺。”
“你確定?”
“確定。”至少昨天下午是的,當然,桑晚隱瞞了才進門時的那個吻。
林景深仍舊一臉狐疑,“我哥能睡着?”
“乾脆你跟我一起上去?”桑晚一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
“不了不了,我哥會撕了我的。”林景深腦袋搖成撥浪鼓,“我和你說過我哥失眠有多嚴重的吧?奇了怪了,他竟然能睡着?”
“……”
桑晚想到早上去問林慕琛要手機時,他滿眼睛的紅血絲,“他昨天下午的確睡了五個多小時,你確定你那套他需要催眠才能睡着的說辭不是騙我的?”
“我騙你幹什麼,我抽屜裏的文件你不是看到了嗎?”林景深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這麼說我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能睡着的?換句話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就是因爲你不在了,他才睡不着的?”
“……”
越說越玄乎。
搞得好像林慕琛有多深情,有多舊情難忘。
“神經病!”桑晚瞪他一眼,掩蓋掉心底因他幾句話萌芽的某種想法,開門直接下車。
————
電梯一路到達頂樓,桑晚捏着門卡在那房門外發了會呆,這纔將門卡湊到門上感應區。
嘀——
房門應聲而開。
她跨步進去,將門關上。
“你遲到了二十分鐘五十六秒。”
桑晚剛要往裏走,裏頭便有聲音傳出來。
林慕琛已經來了。
桑晚捏着門卡,聽見這聲音的同一時間,腦子裏閃過臨出門被許唯一算計的場景,他在電話裏聽到她說這次回來是有目的。
一路過來,雖然她已經想好措辭,但這一刻,心裏還是亂糟糟。
“路上堵車。”定了定心神,她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
往裏走,看見他靠在沙發裏,茶几上散亂着各種各樣的工作文件,亂糟糟的,他正用手按壓眉心,“你在門外發呆的時候,也堵車?”
“……”
桑晚一怔,他怎麼知道?
不過這個話題糾結着沒意義,屋內暖氣強勁,覺着熱,桑晚脫掉大衣,“你工作做完了嗎?做完了就睡覺。”
看這樣子,他像是早上出門就來了這裏,不然茶几上也不會那麼亂。
桑晚將大衣放在一邊,沒聽見他回答,又想起什麼似的,皺眉,“你不會到現在都沒喫午飯吧?”
聞言,他按在眉心的手總算拿開,腦袋後仰眼睛閉上,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口,“廚房冰箱裏有菜,你幫我做。”
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