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她最害怕相遇的兩個人相遇了,並且林慕琛喪心病狂,用泛着鋒利寒光的匕首抵着大白白嫩嫩的脖子逼她就範。
大白哭得很厲害……
出生以來,桑晚沒見他那樣哭過!
一瞬間,不知是匕首太快,還是大白脖子太嫩,林慕琛不過手腕微動,大白脖子上血管便破開。
鮮血四濺!
“不要!”
桑晚驚呼一聲睜眼,四下黑壓壓的,她胸口紊亂起伏,身上還有一雙手臂沉沉壓着,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什麼地方,也總算意識到,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
幸好……
幸好只是個夢。
可這夢,分明就是個示警,叫她清楚領會一件事情,那就是一旦林慕琛知道大白的存在,恐怕往後她插翅也難逃!
“做噩夢了?”
桑晚呼吸還沒平復,邊上男人突然開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嗯。”桑晚微微皺眉,應一聲,“時間應該到了吧?”
窗簾外已經不見一絲光亮,外頭天色應該已經黑透,分明已經過去兩小時不止,可她手機鬧鐘怎麼沒有鬧?
那雙手臂還扣着她。
桑晚一身冷汗,不舒服的掙了掙,“你可以起來了,我該回去了。”
他沒動。
可能是被剛剛那個噩夢影響,是這人手裏的刀子劃開大白白嫩的脖頸,所以她下意識想離他遠一點。
偏偏他還不爲所動!
桑晚耐心很快用光,“林慕琛,你……”
“大白是誰?”
‘大白’兩個字從男人口中說出,桑晚嗓音戛然而止,身體驀地僵硬的不成樣子。
“你剛剛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
那就真的是作孽!
那會做完之後,怎麼就一時心軟說要陪他睡兩小時?
幸虧房裏這會沒有開燈,不然她臉上表情一定有所敗露。
“一條狗。”桑晚心裏默唸一百遍‘兒子,對不起’,嗓音儘可能的保持着一點鎮定和不久前的不耐,“我養的一條狗,我和它感情很好,剛夢見它被人撞了,所以很傷心。”
他應該不知道大白的事情。
這些年,北冥夜幫她將兒子藏得很好。
“是我撞的?”
桑晚自認回答沒有破綻,卻不想嗓音剛落,他又開口,“你剛剛還喊了好幾聲,林慕琛,不要……”
“……”
桑晚徹底無語。
心中暗暗發誓以後陪他睡覺,一定不能再睡着。
不然說不定下意識喊出的就不是‘大白’而是‘兒子’了!
“嗯,是你撞的。”桑晚順着他的話說,反正夢是她做的,怎麼着她說了算。
而且,夢中也確實是他喪心病狂用刀子抵住了大白的脖子。
所以她這麼說也不過分!
“大白是條什麼狗?”
“薩摩耶。”保險起見,她想了條顏色一致的。
“哦。”
這人似乎對她的狗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題許多,“既然你們感情很好,怎麼沒有一起帶回國?”
桑晚有些招架無能,但也只能極力保持鎮定,“它暈飛機,我叫鄰居幫忙照顧了?”
“那就輪渡,我幫你……”
“也暈船!”
桑晚聽見那句‘幫她’差點沒魂飛魄散,“林慕琛,你煩不煩,我養的狗你那麼關心做什麼?!”
她必須儘快結束這個話題,不然鬼知道他還會不會問出些什麼叫人吐血的問題。
“你的東西我都很關心。”
“……”
這人大概是被什麼附體了!
這麼肉麻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狗我已經送人了,用不着你關心!”桑晚極其不耐,深怕露餡,所以一點不想和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你快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難道你想讓我媽知道我撒了謊?”
昨天午飯之後,桑晚並沒有聯繫過高崎。
因此,如果季紫棠多一個心眼給高崎打電話,那麼到時候,她隱瞞的一切都會直接敗露!
她出來沒見高崎,見了誰,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高崎那邊,景深打點過了。”這人早做了萬全的準備。
桑晚嘴角沒忍住抽了下,“你還是人嗎,竟然叫你親弟弟用男色去賄賂另一個男人?”
也是。
他本來就不是人。
這不,他剛還睡了自己親妹妹!
到了這會,桑晚不可能陪他繼續耗着,“現在幾點了?”
“七點二十五。”黑漆漆的,他不知道哪裏看到的時間。
桑晚將信將疑,“你關了我鬧鐘?”
“嗯。”這人也不否認,頓了頓又補充幾個字,“太吵了。”
她是睡的多死?
連鬧鐘響了又被關都不知道。
七點半。
時間真的不早了。
這裏到家如果不堵車的話還得半個多小時。
“林慕琛,最遲八點我必須離開酒店。”桑晚給他下最後通牒,這樣九點鐘應該能夠到家,“如果你不配合,那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睡。”
下午屢試不爽的威脅,此刻仍舊屢試不爽。
聞言,男人懷抱緊了緊,嘆一口氣,“再躺二十五分鐘。”
“……”
桑晚沒再掙扎,“你最好說話算話。”
“嗯。”
二十多分鐘後,林慕琛果真伸手將牀頭檯燈給打開。
暖光光亮籠罩在大牀周圍,光線不算刺眼,桑晚很快適應,他鬆手,她從他懷裏起來。
下午亂糟糟丟在地上的衣服,更換牀單的時候,全都被林慕琛收拾了放在沙發上。
桑晚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換,換好出來,林慕琛卻還那個姿勢靠在牀上。
才睡過一覺,他精神似乎好了些。
但這一覺睡得不長,他神情間還有疲憊殘留着。
“你不走?”桑晚皺眉。
“嗯。”這人靠在牀頭,說話時擡手按了按眉心,“我叫司機在樓下等你了,他會送你回去。”
“不用。”桑晚下意識拒絕,“我打車就好了。”
坐他的車,到了林家要是被人撞見,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