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桑林未晚 >第三百零六章 番:小情歌17
    他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

    離婚……

    她明白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裏,而在他。

    秦歌眸底含着那點淚光,視線朦朧怔愣看着商亦臣破碎的身影,有一瞬間竟是忘了說話。

    要她說什麼呢,這個男人早就洞悉了她的每一點想法了不是麼?

    天底下哪有人像她一樣,明明是他的妻,此刻卻又卑微的明白她其實才是他和傅芷馨之間的小三,也再沒有人能夠像她一樣面對着丈夫和別的女人的結晶心底彷徨臉上卻依舊鎮定堅強着極近刻薄的挑釁。

    她搏的想要的無非就是商亦臣的一怒。

    他最好憤怒,最好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她,最好現在就把她拉到民政局,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

    可這些最好都是假設。

    是她小丑一樣的自導自演,他早看破,並且不打算給她成全。

    她深吸一口氣,斂去眸底淚光氾濫,眸光堅定的看向他,明知故問,“那麼結果呢,你可以和我離婚麼?”

    “你想也別想!”商亦臣低吼一聲,周遭掀起一股強大的低氣壓。

    秦歌往前兩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微仰着頭看他,“商亦臣,我們的新婚夜你說我任何矯情的拒絕都讓你覺得噁心是麼?如今這句話送給你,像是你這樣玩轉在那麼多女人之間的男人不髒不噁心麼?”

    她不懂。

    實在是不懂。

    他既然愛另一個女人,憑他的能力擺脫顧金生的控制,拒絕和她這段註定不幸的婚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

    爲什麼他還是娶了她?

    就因爲他不愛她……

    所以她開心與否都於他無關是麼?

    她看着商亦臣眸底一點一點凝結起來的寒光,心底一酸,脣角笑意苦澀。

    商亦臣眉頭緊皺,下意識想要解釋些什麼,可秦歌已經再次開口,“商亦臣你想讓你的孩子和你一樣成爲生父不明的私生子麼?”

    商亦臣周遭低氣壓驟然瘋長,秦歌一句話像是撕扯開的巨大口子,如果說之前的挑釁商亦臣可以理解爲是她的一時任性,那麼這一句話已經是不怕死的往商亦臣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她不哭不鬧語氣平靜,卻是因爲她瞭解如何能夠花最小的力氣掀起這個男人最大的怒氣。

    商亦臣倏地身體前傾,擡手捏住秦歌的下巴,眸色陰翳至極,“秦歌,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投奔你老情人的懷抱?”

    他手上力道十足,秦歌下巴好似要被他捏碎了般生疼,眸底逐漸升騰的水汽覆蓋住那裏頭委屈至極的哀傷,“隨你怎麼說。”

    “真好秦歌,你真的很勇敢,你就不怕老子現在就去弄死榮靖深麼?”

    秦歌眸光一閃,“商亦臣你能公平點麼?”

    這事情爲什麼好好的扯到榮靖深頭上去?

    “公平?秦歌你不是很清楚生父不明的我字典裏從來就沒有這兩個字麼?”

    秦歌身體無力下滑,卻被他穩得拖住,他動作輕柔到不符合他眼底鋪天蓋地的陰翳暴怒,轉換了位置,秦歌被他安放在沙發上,換之以他頓在她面前,下一秒,秦歌眼眸微垂,淚水砸在他手背上,而他脣角卻是突然詭異上揚。

    “寶貝你既然明白我不點頭你永遠沒法離開,那麼索性我現在便清清楚楚告訴你,我這輩子並不打算結第二次婚,所以這婚不可能離,而你更要爲你今天的任性付出相應的代價!”

    話音落下他在她額上落下輕柔一吻,然後起身摔門而去。

    秦歌抱膝坐在沙發上怔愣看着被商亦臣摔得碰響的門,這間書房依舊冷氣十足,昨天也是這樣的場景,這張沙發,他因爲那個女人而走,今天亦是因爲那個女人同她爭吵離開。

    不過南柯一夢,指間甚至沒有絲毫溫暖殘留,秦歌你圖的是什麼,竟會對這樣的男人動了心,用了情?

    她有些自嘲的想着,睫毛微顫,眸底空洞無光,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還要同商亦臣不斷糾纏。

    可她明白那些無可代替的喜歡……

    只有商亦臣脣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才最好看,即便下一秒遭殃的永遠是她。

    只有商亦臣會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將她擋在身後,即便那些她自以爲是的溫情不過是一場讓人窒息的肉體交易。

    只有商亦臣讓她覺得原來她也可以幸福,即便那不過是他偶爾閒來無事的小施捨。

    她喜歡他,或者是愛……

    她一點一點沉淪在這樣危險與溫暖相互交纏的情愫裏頭無可自拔,可怕的是明知不得善終,卻還是一意孤行。

    可是秦歌事到如今,明知不得善終,迷途知返不好麼?

    ————

    顧氏集團,商亦臣一出電梯助理連晉便迎了上來。

    “副總,顧寧朗總經理他正在您辦公室等您,看起來臉色並不好,好像是關於城東案子的事情。”

    “那案子我不是已經退出了麼?”商亦臣皺眉,腳下步子卻是絲毫沒有停下。

    連晉遞上手裏文件夾,“這是今早開始例行的文件,我聽說這事情好像和秦歌小姐有關。”

    “秦歌?”商亦臣腳下步子頓了下,卻是已經停在辦公室門口,修長好看的手指翻動手裏的資料。

    怪不得他昨天事後驅車趕回去看着她上了計程車,他一路跟過去卻是跟到顧宅門口……

    連晉連忙伸手推開辦公室的門,商亦臣的步子剛跨進去,辦公桌方向顧寧朗隨手拿了商亦臣桌上的裝飾丟過來。

    商亦臣側身躲過,玉石質地的東西砸在牆上的瞬間四分五裂,連晉跟在後面也是皺眉,他簡直不敢相信倘若商亦臣的動作再慢一秒,那東西絕對穩穩砸在商亦臣頭上!

    “連晉你出去。”

    商亦臣淡淡出聲,自己卻是悠哉在一邊沙發上坐下,剛剛大概翻了一遍的文件被他隨手丟在沙發上,然後饒有興味的擡眼看向辦公桌前氣急敗壞的顧寧朗:

    “怎麼?大哥是覺得自己肯定會輸麼?”

    顧寧朗想到今早這份文件送過來的時候以及電話裏顧金生同他說的話,臉上更是陰翳,他手臂在說上一掃,辦公桌上文件散了一地,“商亦臣你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不要以爲這樣就能說明什麼,我告訴你既然你們敢背後動手動腳,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顧寧朗怒目而瞪愈發稱得商亦臣神色平靜,他安靜坐在沙發上,冷眼觀看顧寧朗的怒火,良久,薄脣微啓,“背後動手腳的事情大哥做得少麼?”

    即便他們做了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顧寧朗有什麼資格在這裏亂吠。

    “別特麼一口一個大哥的叫,你別忘了自己姓商,誰承認你是我們顧家的種?更別忘了顧家的規矩非顧家子孫永遠成不了顧氏的主人!”

    顧寧朗氣急敗壞的伸手指着商亦臣,話雖這麼說,可仍舊帶着幾分底氣不足。

    他怎會不清楚要不是顧金生的種,他商亦臣可能一直活到今天?!

    “呵。”

    商亦臣眸子低垂着,低沉的笑聲似極大地嘲諷般自喉口溢出,“我倒是要謝謝大哥你的提醒了,只不過我也送給大哥一句話,我商亦臣想要的東西,自然在想要之前就已經有了讓其水到渠成的把握。”

    “商亦臣你卑鄙!說到底還不是因爲靠着那個女人,你這算什麼把握?!你信不信我動動手指就能讓人弄死她?!”

    商亦臣眸底一寒,手指敲擊膝蓋的動作微頓了下,擡頭看向顧寧朗方向,他不怒而威,氣場從來就凌駕於顧寧朗之上,彼時的顧寧朗無疑是觸及了他的逆鱗!

    “顧寧朗你在氣什麼?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是你先拒絕娶那個女人我纔有機會的不是麼?”

    準確來說是他問莊心碧求來的機會。

    而他早就分不清楚究竟當初因爲既得利益的逼迫,還是對那小東西強烈到一度讓他自己失控的佔有慾!

    顧寧朗摔門而去,商亦臣坐在沙發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才又按下手機通話鍵,“景深,找幾個人盯緊顧寧朗。”

    ————

    秦歌接到班裏同學打來的電話時纔想起還有兩天就是高考放榜的日子,幾家歡喜幾家愁,反正不知道到時候怎麼死的,鬧騰的幾個提議索性狂歡一場。

    已經過了商亦臣下班時間很久了,秦歌想着他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想了下便應下來說是自己馬上就到。

    秦歌高三時候爲了避開秦衛華的視線偶爾同商亦臣見面所以是住校的,她們寢室三個人,感情算是很不錯的了,秦歌這會應約大部分還是因爲很久沒有同她們見面了。

    時間有些趕,步行到有車打的地方肯定是來不及了,想了下秦歌索性從商亦臣的車庫裏挑出一輛看上去比較低調的車子。

    20分鐘之後城東‘夜弦’。

    一整個大廳裏頭的氣氛若有似無的掠過曖昧,這裏秦歌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算是熟悉,只是今天這氛圍好像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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