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商亦臣點點頭錯開那些惶恐不安的面孔往電梯口走去。
只是沒想到還沒上電梯那邊季景深又遠遠走來,電梯還沒到季景深倒是已經與商亦臣並肩,擺明了是要同乘的意思。
電梯門打開季景深果然跟着商亦臣進去,一整個電梯裏只有他們三個,季景深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商亦臣背秦歌的姿勢,不自覺出聲調侃,“喲,雨過天晴啦守得雲開見月明啦終於和好啦……”他一系列的‘啦’刺得秦歌幾乎有種翻白眼的衝動的時候他終於換了句詞,“說起來我算是大功臣吧,不要太謝謝我。”
秦歌趴在商亦臣肩膀上默默無語,心裏幽怨的想着‘你現在明明就是大電燈泡,超強照明的那種’。
“怎麼都不說話啦,還害羞?不是吧,都是自己人裝什麼呀?”季景深繼續各種不依不饒,好像閒下來不說話就要了他的命。
他一定是太空虛了,以至於見着別人好都是這麼的感慨良多。
秦歌一句話沒說商亦臣也像是知道她心裏所想似的,側頭看她一眼這才淡淡開口,“別理他,剛好我們都喝了酒正缺個司機。”
“……”秦歌嘴角一抽,你狠。
“……”季景深各種白眼直翻,白眼狼!
兩個人對視一眼瞬間交換意見,好狠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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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深即便一百八十個不願意但出於安全着想也還是開着車過來讓兩個人上車,只不過換來的卻是商亦臣一個無視的眼神,“不用了,我們剛好散步回去。”
秦歌那一杯酒絕對是後頸十足,這會沒事不代表一趟季景深開的車子下來還會沒事。
季景深聳聳肩丟給他一個‘你需要情調我樂得輕鬆’的眼神踩下油門大紅色跑車風一樣穿進夜色。
秦歌再擡頭的時候季景深的車子幾乎已經沒了影子,她趴在商亦臣肩膀上也是不禁感慨一句,“不坐他車子是明智的選擇。”
可這裏離他們家所在的地方並不近,步行起來也最起碼需要半個小時以上,何況商亦臣身上還帶着傷,現在又揹着她,“但是我們真的要走回去?”
商亦臣已經跨開腳下步子這纔回她一句,“我這附近剛好有套房子,我們今晚先住那。”
秦歌點點頭還沒來得及高興,前面他又丟過來一句,“明天還是送你去醫院。”
“……”難道應該呆醫院的就只有她麼?!
莫名的秦歌猛地感覺有一道視線直直射在她身上,下意識環顧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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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同他們相反的方向夜色之中停了一輛並不起眼的黑色私家車,傅芷馨坐在駕駛座上捏緊了方向盤,指甲狠狠掐斷帶出一股猩紅,而她似乎並不在意,一整個過程她陰狠的視線都落在秦歌身上像是要將她的背盯出一個洞來。
秦歌昏迷的這幾天,商亦臣對傅芷馨都是淡漠的,第一次她在他身上讀到‘陌生’這樣她一度不願意承認的字眼,那天大吵一架之後便從醫院衝了出來,其實說是大吵一架並不準確,一整個過程都是她在嘶吼發泄,商亦臣甚至沒丟給她一字半句,而她更多的還有難堪。
只是出了醫院她就後悔了,因爲這樣他就有了更多的空間可以和秦歌單獨呆在一起,可她拉不下面子回去,只能硬着頭皮離開想着往後再彌補回來。
原本今晚接到消息說是商亦臣在‘夜弦’應酬,她想着自己服個軟或者那天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她還可以和商亦臣回到從前。
畢竟她和商亦臣在一起這麼多年的過往那是秦歌也替代不了的,商亦臣一定會原諒她。
可她沒想到她剛到這邊便目睹了商亦臣揹着秦歌從‘夜弦’出來的一幕,這種情人之間最親暱地姿勢是商亦臣從來沒有給他的,她以爲那些都是商亦臣最不喜歡的東西,可原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個女人對那些或者早就已經習以爲常。
一瞬間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和身上精心按照商亦臣喜好的顏色樣式挑選的裙子成了這個晚上最諷刺的東西,她怎能不恨?
商亦臣既然你和她親密無間,我們過往裏的那些讓我心心念唸的甜蜜又都算什麼?
她不可以失去那個男人,否則這段時間以來她做的一切就都付之東流了,她甚至親手弄死了傅芷晴就只爲了光明正大做回傅芷馨從新回到他身邊,那是她從小到大最親密的妹妹啊,所以商亦臣不能這麼對她,絕不!
她看着遠處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一雙人影有種瘋狂加快車速撞死他們的衝動,可他忍住了,只能忍。
她不會讓他們這麼容易就在一起的,秦歌怎麼可能一直都贏過她?至少商亦臣一定不能被秦歌搶走,否則她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知不覺間淚水將她臉上妝容暈染開來,如果一束光照過來你一定可以看到她鬼一樣的面容和瘋狂怨毒的表情。
秦歌,既然我已經萬劫不復了,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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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亦臣走的不快,秦歌趴在他肩膀上偶爾和他說兩句話臉上滿滿都是洋溢的甜蜜笑容,商亦臣一身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像是剛從T臺上下來的模特加之他那一張走哪禍害到哪的妖孽臉蛋,秦歌又是一身病號服,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眼球。
那一杯酒後頸上來了秦歌反而有些昏昏欲睡,但又捨不得睡,趴在商亦臣肩膀上強裝精神,那邊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不知怎麼的就伸進他外套貼着他身上襯衫停在他胸口受傷的地方。
她手上裹了紗布的原因其實感受的並不真切,水眸直直落在他側臉上,聲音裏是一陣難安的心疼,“商亦臣,你傷口還疼麼?”
商亦臣嘆一口氣腳下步子都沒聽下來側頭淡淡看她一眼,“疼的話你就自己下來走麼?”
“……你受傷的又不是腳!”秦歌心裏真的掙扎了下,但是下一秒更加摟緊了他的脖頸,身怕他一個不開心直接將她丟下去。
商亦臣斜她一眼沒有說話。
沒消停多久秦歌又開始下一輪攻勢,她窩在商亦臣脖頸處突然冒出一句,“可是我傷口疼。”
這會商亦臣腳下步子停下了,皺眉緊張回頭看她一眼,“哪裏不舒服?”
秦歌看着他們停下來的地方正好是一家便利店門口,睏倦的打了個哈欠,聲音綿軟的冒出一句,“你買冰激凌給我喫就不疼了。”
“……”這回商亦臣真的把她拖下來打的心都有了。
說半天不就是想喫冰激凌麼?
眼見着秦歌眼睛晶亮衝滿渴望的看着那家便利店,商亦臣無奈的在她腿上捏了下然後往那家店裏去了。
得償所願買了冰激凌出來,秦歌捧着冰激凌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直笑,但秦姑娘顯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冰激凌是商亦臣買的,所以挑了很大一口先是送到商亦臣嘴邊,“第一口給你喫。”
商亦臣皺眉躲開她已經送到她嘴邊的東西,“別鬧。”
她明知道他不喜歡喫甜食,尤其這冰激凌還是該死的草莓味。
可秦歌不依不饒,用一種‘你不喫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堅持着,“喫嘛,就喫一小口,快點。”
她在他背上極其不安分,眼見着今天他要是不把那一口冰激凌吃了她就一直鬧騰下去誓不罷休的樣子,估摸着這麼一直鬧下去到家真的要半夜了,良久商亦臣不情不願張嘴碰了下,但是秦歌抓準了時機猛地將那一大塊的冰激凌全都給他塞了進去。
商亦臣皺眉瞪她,可秦歌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甚至幸災樂禍笑得燦爛,但即便這個時候的秦歌也還是沒忘記要見商亦臣臉色行事,自己在一邊笑了會紅脣猛地湊近他的,眼眸微垂着吻上他的薄脣。
大馬路上她趴在他背上似無旁人的認真親吻,原本就是吸人眼球的一對,此刻更是賺足了視線,萬幸並沒有熟人,秦歌的吻更是大膽。
她紅着臉學着他以往的模樣綿軟的舌頭在他口腔間不斷煽風點火,汲取他嘴裏冰激凌的香甜,商亦臣眸色一深卻也沒有阻止她此刻在大馬路上的勇敢行爲。
末了秦歌在商亦臣脣上咬了下這才罷休,但是顫顫睜開眼睛吸收到四周曖昧的視線這才驚覺自己和商亦臣正在大馬路上走着,倏地臉上漲得通紅,埋首於商亦臣脖頸間再不肯出來。
有愉快的笑聲自商亦臣喉口間傳來,秦歌一惱就着他的脖頸就是一口,但是回味起那個吻,聲音悶悶傳來帶着一絲調侃,“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