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桑林未晚 >第三百八十二章 番:小情歌93
    如果她只是出去玩玩自然就會回來,可如果是被人綁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人影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地方是商亦臣安排的,實際山也是商亦臣衆多資產中的某一個,所以想要找一個人商亦臣其實比他更容易許多,甚至他知道周圍一定有商亦臣的人時時刻刻待命着,或者他們知道秦歌在什麼地方也不一定。

    至少他想要先確認秦歌是否安全!

    想法一成他手機屏幕上已經翻找出商亦臣的號碼,可他剛準備按下通話鍵,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然後出現在視線裏的便是秦歌一臉着急的模樣。

    “季沉弦我們現在必須回去,秦初出事了!”

    這裏本來就是她的房間,話音落下她已經急急撲過去收拾東西。

    季沉弦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一身詭異的打扮,怪不得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找到她,可很快他臉上的目瞪口呆又轉變成另一陣的猶豫,現在回去的話這一趟就前功盡棄了。

    “快點季沉弦,算我求你好麼,如果商亦臣那邊你不好交代也都算在我頭上。”秦歌將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包裏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證件,再一次撥打了秦初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他都知道了,只一瞬間季沉弦恍然大悟她這一天消失的原因,他垂着眸子眉頭下意識皺起,“秦歌,對不起。”

    秦歌來不及多說什麼,急急將季沉弦拽回他的房間,動手替他收拾東西,一整個過程季沉弦都斜靠在門上有些出神的在想些什麼。

    “秦歌,你不怪我麼?”

    其實他們的東西不多,就只有換洗的衣服,秦歌草草將那些一股腦塞進包裏,然後丟給季沉弦,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怪你做什麼,商亦臣本來就是個賤人。”

    就算是怪那也是該將這筆賬算在商亦臣頭上吧!

    四十分鐘之後直升機降落在醫院樓頂,機艙門剛一打開秦歌就迫不及待的從上面跳下來,季沉弦緊隨其後。

    不得不說她這輩子第一次對季沉弦報以崇拜的眼神,她當時只是異想天開的說了句要是能立即飛回去就好了,然後季沉弦二話不說就帶她上了直升飛機。

    當然這樣的崇拜很快就被季沉弦的不要臉沖淡,作爲飛行員的季沉弦喜滋滋的坐在駕駛座上卻遲遲不走,然後在秦歌的一臉疑問中臉頰湊過來很不要臉的丟出一句,“你親我的力度決定我們回G城的速度。”

    “……”秦歌想如果自己有本市將這架飛機開走她一定也會毫不猶豫的拎着季沉弦將他丟出去。

    但有一句話真的是真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是女人那麼季沉弦就是絕對的小人!

    最終秦歌特屈辱的抿着嘴脣在季沉弦臉上狠狠撞了下飛機這才起飛。

    “季沉弦我會因此鄙視你一輩子的!”秦歌狠狠翻出一個白眼,流氓色狼趁火打劫!

    季沉弦手上動作頓了下,身體也是一陣秦歌沒有察覺的僵硬,良久他側頭看秦歌一眼,“其實那也不錯,總比你個沒心沒肺的一股腦把我拋到腦後的好,對吧。”

    秦歌白他一眼,“我忘了誰也不會忘掉你這個禍害!”

    然而彼時的秦歌並不知道,後來的人生中其實對這個男人是到死也不能忘的感激和懷念。

    人生有那麼多的無常,可季沉弦是她最無可奈何的遺憾,而她對他最大的愧疚大概就是始終沒有能夠愛上他。

    ————

    秦歌看着縮在牀上一身是傷就連臉頰都高高腫起的秦初心頭狠狠一陣抽疼,她腳下步子頓住,突然就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病房裏一片狼藉,秦初更像是絲毫沒有生命力的玩偶,她連眼神都是呆滯的,她就連呼吸都更帶上了一層機械性,她似乎感覺到房間裏的動靜,她身體幾不可見的動了下然後擡頭看向房門方向,“姐……”

    她朝着秦歌扯出一個極難看和勉強的笑,只一瞬間秦歌眼睛裏的淚水已經掙脫眼眶,她終於理解電話裏秦初那一句‘疼’是什麼感覺,那些疼遠遠不止是身上這些猙獰的傷,大概還有心,不然她不會這樣毫無生氣的呆坐在那邊。

    秦歌僵硬着腳步走到牀邊坐下,她伸手覆在秦初手臂上,分明沒用什麼力氣,可秦初整個人卻是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想要掙脫開來,秦歌意識到什麼捲起她寬大的病號服,事實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原本白嫩的手臂上此刻佈滿了菸頭燙傷的痕跡,傷口還很新甚至沒來得及上藥,她想到掛斷電話之前這裏的嘲雜還有和秦初一起出現在宴會上的那個男人。

    “秦初,這些都是誰做的?爲什麼要這樣對你?”秦歌將她抱進懷裏,細細查看秦初身上的傷,除去那隻手臂上的菸頭燙傷別處都是紅腫的硬傷。

    秦初身體顫成一片,她似乎忍了很久此刻也還是控制不住那些奪眶的淚水,可即使淚眼朦朧也還是遮蓋不住她眼底的恐懼和傷痛,“姐……你別問了,別問了好不好……”

    她想到昨晚榮靖深得知她懷孕之後的憤怒,但是憤怒過後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摔門而去,樓下傳出汽車發動的聲音沒多久別墅裏又闖進另外一幫人,走在前面的是個女人,秦初認識那個人,那是榮宴西的妻子,安靜嫺。

    秦初站在樓梯口就像是被人抓姦在牀的小三,可她又覺得諷刺,她可不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麼,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一開始對這個女人的愧疚早就在這些日子以來榮宴西對她的折磨中消失殆盡。

    可安靜嫺似乎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她站在樓下擡頭仰視秦初的姿勢可還是讓秦初覺得不寒而慄,下一秒她一揮手食指指向秦初,“打,尤其是她肚子裏那個野種!”

    秦初看着安靜嫺身後跟着的十來個保鏢模樣的西裝男,下意識伸手護住肚子就想退回房間,可她到底滿了一步關上房門的瞬間被人從外頭抵住,然後她被那些人加註在房門上的力道狠狠推倒在地,她還沒來得及辨別出那陣並不真切的疼痛是不是來自於小腹,那些人已經擡腳狠狠踢向她尚還平坦的小腹,那裏有她的孩子,是他們口裏稱作爲‘野種’的東西。

    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爲力。

    這個孩子再不可能保住,那些人走後她被家裏的傭人送到醫院,榮宴西的電話始終打不通,而她甚至被醫生告知以後恐怕很難懷孕。

    她才十六歲,可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裏卻好像已經承受完了一輩子的傷痛。

    她好想將這個消息告訴榮宴西,也想問他一句,這樣是不是這段關係就可以徹底結束了,可榮宴西沒來來的卻依舊還是安靜嫺。

    這一次她又想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法子。

    秦初看着被點燃的細長女式煙菸頭躺在自己皮膚上竟不覺的絲毫疼痛,但也大抵是因爲她的毫無反應徹底惹怒了安靜嫺,她細長的高跟鞋提搭在她身上直到接了一個電話才又離開。

    秦初換掉那間被菸頭燙出很多洞口的病號服遮蓋好身上的傷口,她突然有些感謝那個女人,或者這樣她們家欠榮宴西的就可以還清,他再也沒有可以命令她的理由,而她似乎也因此得了自由。

    可真的自由了麼?爲什麼還是忽覺得傷心……

    心很疼,也很空。

    那樣的傷痛裏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歌,那是她願意用生命來保護的親人,就好像當初秦歌義無反顧和商亦臣在一起換的了她和爸爸安靜的生活。

    可她又突然沒有勇氣告訴秦歌這些天以來發生的事情,這些不堪將會是她往後日子裏夜夜相伴的噩夢,她的孩子,她做母親的權力,這些都沒了……

    姐妹兩抱在一起都是無聲的掉着眼淚,季沉弦帶着醫生護士進來的時候秦初再支撐不住的暈睡在秦歌懷裏。

    “秦小姐,你妹妹的情況很不樂觀,她上一次流產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竟然又懷孕,並且這個孩子還是在外力的作用下流掉的,她昨晚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大出血,如果不是送醫及時可能這條命已經不保了,那種情況下孩子不可能保得住,當然最糟糕的還是她以後自然懷孕的機率幾乎爲零。”

    醫生冰冷機械的聲音落盡秦歌耳裏,她雙腿一顫幾乎站不穩身體,她幾乎不敢相信‘懷孕’、‘流產’這樣的詞語如今全都出現在僅十六歲的秦初身上,這兩個月她究竟過了怎樣的生活而她竟然全然不知?

    季沉弦上前一步扶住秦歌虛軟的身子,她有多自責他大抵是最能感受得到的,從小到大秦初幾乎就是秦歌的小跟班,並且這兩姐妹的感情更是好到一度他和榮靖深都嫉妒的程度,可如今這兩姐妹過得似乎都不好……

    “醫生,秦初身上這些新添的傷是怎麼回事?”季沉弦不傻,算一下秦初打電話給秦歌的時間足夠明白這些傷是進了這家醫院之後纔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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