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客人
是李遠峯的二叔李忠福和大舅劉勇,而他們卻是來討債的
李遠峯放下了揹包:“二叔,大舅”
大舅:“遠峯迴來啦,路上累了吧”
二叔:“回來也好,你爸這個事我看還是早點決定吧,免得遭罪......你當兵這些年應該有些積蓄吧,你弟今年想在天津買房子,我借你們家那十萬塊錢.......”
李遠峯馬上就聽出二叔的意思,二叔的意思可不是讓自己把錢拿出來給他父親治病,而是勸李遠峯放棄對他父親的治療,然後把欠他們的錢還了
李遠峯明白了二叔的意思後馬上就像被潑了一盆涼水般,從頭涼到腳,難道這就是現實嗎
“二叔,你和我爸可是親兄弟,你不覺得這話太過分了嗎”
李遠峯的語氣很不客氣,自己剛進家門得到的不是來自親人的支持和鼓勵,相反的卻是讓他放棄對父親的治療,隨便哪個聽了這樣的話能不生氣
李忠福對李遠峯的口氣也微有不悅:“遠峯,你還是接受現實吧,你爸沒救了,就算你真要救他,你能負擔的起那麼高的治療費嗎,我可聽說了啊,一年的治療費最少要一百萬,你到哪去找這麼多錢,清醒點吧孩子,你爸沒了也許不是壞事”
李遠峯的怒火已經開始燃燒,打小他就知道自己的二叔現實勢利,卻沒想到有天自己會見識的這麼清楚。
李遠峯:“不管怎麼樣,我想試試”
李忠福有些氣惱:“你怎麼跟你爸一樣固執隨你吧,這是你自己選的別怪我不管,可我要提醒你,等你爸真的沒了我的錢你得替你爸還”
這時一旁的劉勇看不下去了,這還親叔呢還真說的出口啊
劉勇把李忠福拉到了一旁:“好啦,遠峯剛回來,你怎麼說也是他二叔,先讓他好好想想,跟他爸商量商量再說也行啊”
李忠福掙脫劉勇的拉扯,語氣強硬的說:“我跟他說的是條正路,別到時候人沒了,錢也沒了的時候哭死,我先走了”
李忠福氣沖沖的摔上門走了,劉勇看着自己無助的妹妹,他實在無法把那個“錢”字說出口。
劉勇只能嘆了口氣拍了拍李遠峯的肩膀說:“遠峯啊,好好跟你爸聊聊,你爸早就不生氣了,現在就在房裏等着你回來了,唉~”
劉勇也走了,吵鬧聲被趕出去後,家裏安靜了下來,淚痕滿面的劉香擦了擦眼角,強裝出個苦兮兮的笑容說:“遠峯啊,你爸等你呢,去見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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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着母親的腳步,房門被打開了,厚重的窗簾遮住了陽光,房間內很昏暗,走進房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中藥味,看來也不只是用過一種治療方法。
李遠峯的步伐有些沉重,牀上的那個是人嗎
牀頭燈被打開,一個沒有頭髮臉消瘦到不成樣子的男人進入了李遠峯的視線。
牀上那個蒼白的面孔正是李遠峯的父親,李忠祿
還記得
蒼白的臉上兩隻眼睛慢慢睜開了:“混小子,捨得回來了”
李忠祿臉色不好看,不過聲音還算洪亮,聽到話音的李遠峯一陣心酸,路上準備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出來:“對不起,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牀上的李忠祿笑着搖了搖頭了:“我這個病啊沒救了當初是我太固執了,我反對你繼續當兵其實是覺得當兵不會有出路,我錯了,我當時不該反對你去”
李遠峯心酸的感覺更重:“爸,別說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會出事”
是疾病讓父子兩人的矛盾淡化了,其實原本沒有太大的矛盾,是因爲兩個人都屬於不服輸的性格,都不願意低頭,而李遠峯也想在部隊中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現在看到父親病態如此,已經再不是離家前的爆烈脾氣,李遠峯終究還是以兒子的身份選擇服輸。
李遠峯:“爸,我們去醫院,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放棄”
李忠祿:“兒子,你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你帶回來的退伍費還是存起來結婚用吧,我治不好的”
李遠峯:“爸,你別管了,錢我會想辦法的,我們先治病,爲了我媽你也得好起來,來穿上衣服我們走”
李忠祿又回到了醫院接受治療,這次選擇的治療方式和上一次不同,所花費的金額也不同,不過貴有貴的好處,注射特效抗癌藥物的第二天李忠祿氣色就好了許多。
這讓李遠峯和李母心裏總算輕鬆了一些,每天守着一個垂死的人,和每天守着一個煥發生機的人心情是絕對不會一樣的
不過接下來的就是李遠峯要爲後續的治療費做打算了
安頓了父母后,李遠峯就直接去了一家集團應聘,這家集團是退伍前大隊長早就爲他安排好的,這是一家跨國貿易集團,集團總裁是周向強,曾經大隊長救過他的命,所以大隊長借用這層關係爲李遠峯找了份工作。
當兵的不可能坐辦公室,所以李遠峯只是大概知道自己要來應聘當一名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