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我多年的驗屍經驗,我可以很確定的知道,現在他面容呈現的這副模樣,至少是人死後72小時,會產生某種特定現象。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問我,“怎麼了”
他的這聲蒼老的音質,不斷的侵蝕着我的心智,我晃着腦袋不斷的搖頭,“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跟你走”
他像是行動不便的朝我走近,聲色蒼老卻帶勁的說,“溫陽,不要被鬼魂操控你的意志”
是嘛真的是這樣的嘛可爲什麼我會覺得,從當初他讓我來雅魯藏布,其實就是一個局
我整個人都凌亂了,雙手擡起穿插進我頭髮裏,“不不,你騙我,你騙我”
我眼眶裏的眼淚,不受控的直接流落下來,一種沒由得恐懼,就如同密密麻麻的毛毛蟲,攀爬滿我的全身,讓我覺得無所適從。
然後我突然看到他走到我的面前,距離我很近,很近的位置“溫陽,我靈體被附身了。”他的視線轉而落在我的褲袋上,“快拿你口袋裏符文貼我”
“這一切都是幻象,一定是假得”我不會上當的
聲色蒼老的那抹聲音,咯咯的笑了起來,“你確定,你不下手”
我搖頭我拼命的搖頭,他突然就朝我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操控着我的手伸向我的褲袋欲要拿我褲袋裏的符文,我手不受控的隨着這隻骨森森的老手往褲袋裏伸
我的手不斷的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嘴裏還不斷喊叫着,“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眼淚一直不受控的往外冒,我死命的試圖甩開了他禁錮我的手,我目睹着他的臉上起了幾分猙獰的變化,朝着我大聲的吼,“溫陽,不要再猶豫了,這個惡靈會傷害到你的,動手”
我不管不顧的閉眼,踮腳直接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他的雙手把我整個人都摟緊了,此時這一陣森冷的氣息,浸滲透了我的全身。
“傻瓜。”這一抹聲音回到了他最初的音色,我猛地睜眼,雙手放開了他的脖頸順着他的身體垂落。
只這一瞬息間,那股升騰起的黑氣就不復存在了顧北冥的那張還是原來的模樣,眼眸清明的看着我。
我分神的思緒間,嘴巴呢喃出了他的名字,“顧北冥。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沒時間解釋這麼多。”他的手快速的從我身上垂落,轉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快走。”
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口,他就開始帶我在這隻有樹幹樹叢的荒涼原始森林中肆意的暴走。
我完全看不清
楚前面迷霧重重的路,但他卻像能清楚的辨識前方路障的存在,我們橫穿過許許多多的樹枝樹幹。
我不斷大口大口的喘氣,一個不注意身子直接撲倒在了上坡的黃土地上,他一手還緊攥着我,我另一隻手半撐着地面,根本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不行了我真得,我真得不能再跑了”
我在高中時長跑800,1000米的確算不上什麼,但是現在是在高原地區,才跑幾百米,供氧就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他眼神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低下了肩膀,將我的手拿起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身體有的支撐點,逐漸攀爬着站了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我們跟前本迷霧不清的路透過月光和星光的照射變得格外清晰。
我猛然發現,我眼前居上的黃土坡上,居然全都是一羣四散缺胳膊少腿的殘驅他們的軀體是腐爛散發着腐臭味的,還有些只見血肉和軟骨組織,連眼珠子都沒有全都是血肉橫飛的腐爛不堪。甚至還有些全身都已經長滿了蛆蟲
他們現在都意識全無的攀爬着地面,一點一點向我們靠近。
腐屍的惡臭味涌進我的鼻孔,充斥着我的嗅覺神經,我血液完全被眼前這個景象嚇得凍結住了。
我整個人頭皮發麻,頓時覺得呼吸都困難了,我一手攥着顧北冥的手肘,“怎麼辦怎麼辦”
顧北冥一手攙扶着我的腰,側首眼神給予我寬慰,“你只需要把眼前的景象當作是幻象,走。”
“嗯。”我嘗試閉眼不去想。
可當我要跟隨他腳步走的時候發現,我的腳像是注了鉛一般,根本無法挪動腳步
我的腳裹還有陣冷冰冰的感覺死死的纏繞着,我下意識睜眼低頭,發現有隻血肉模糊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裹並且這雙手潰爛得已經露出白骨森森的骨頭關節
“啊”我死命的拉扯着我的腳裹,嘗試甩腳去踢開這雙手,緊接長髮埋頭趴在地上的這隻鬼魂頷首望向了我,它的半邊臉全都蜂巢狀的黑孔,蜂巢狀的黑孔裏還不斷得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蟻
我想這一幕落入密集恐懼症人眼裏,一定會瘋掉
我已經噁心到直接就要做吐,真的噁心到不能再噁心了,眉心皺巴巴的兩手扯着顧北冥,含糊不清喃聲叫着他的名字,“顧北冥”
他一隻手將我整個人緊緊摟在懷裏,另一隻手中倏然抽出一條殷紅色的皮鞭,皮鞭通體散發着熾熱的紅色光芒,隱約中我感覺到他連同這條皮鞭都帶着一抹殺氣
啪的一抹甩鞭聲響徹我耳膜被這狠厲的聲音嚇了一跳,心似跳漏了一拍。
我沒敢看,究竟這一甩鞭之後的景象是什麼,然後又是幾聲狠厲耍鞭的聲響,我只聽到了各種詭異的鬼哭狼嚎、口齒不清含着唾沫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