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諷刺我我小肚雞腸,麼嘖,他贏了,自己總不能欺騙自己。可我在荒郊野嶺的地方,沒由頭得耍小姑娘脾性是幾個意思。
他粗糲的手掌,自顧又將我的手牽了起來,“走吧。”
呼~~
我被顧北冥牽着一路往他帶的方向走,全程我們倆都沒怎麼說過話。
倒是我覺得有必要說些什麼話,來活絡活絡現下陰森森的氣氛,即便在這個地方,這話顯得不太符合時宜,“自從我十四歲之後,見過各種各樣的鬼魂,但是他們多是選擇以死前的面目示人。可是我發現,自從我帶上這枚戒指之後他們或許都是以死後的現狀被我看到的,我想問問你,這枚戒指究竟暗藏了什麼玄機”
我感覺到他的臉上有些隱隱的擔憂,“我跟你說過,這枚戒指是你的,所以這枚戒指其中隱藏了什麼,我不清楚。”
不清楚。當初只是以爲,那話是他忽悠我的措辭,現在我才相信甚至連他,都不知道這枚本來就屬於我的戒指裏,暗藏了什麼。可我明明記得,這枚戒指是在他強佔我之後才戴到我手上的呀。
我們正走着,顧北冥臉上突顯一抹警覺,他鬆開了我的手,轉而負手擋住了我的步伐。
忽的,我耳邊就是一陣嘶叫長吼聲,我整個人頓時就怔住了。
然後他用着極低沉的聲音說道,“是狼叫聲。”
狼只聽他這樣一說,我的心猛然間一沉,全身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對狼的認知,大概是機警、兇狠、有着極強的耐力和耐飢毅力,更重要的是它們通常都會成羣覓食。
我沒看過什麼動物世界,但是聽這個聲音,細細的分辨還是能聽出一二的。
可這傢伙居然毫不畏懼的還想往前走
我伸手連忙拉住他的手腕,“還要往前走,你瘋了”
狼的領地意識,在動物界中是最強的,如果我們就這樣侵犯了它們區域範圍,就等死吧。
“你不用擔心,狼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們不會傷害你。”
我問他,說,“爲什麼因爲這枚戒指嘛”
“沒錯。”
戒指什麼時候這枚玉戒,連狼這種凶煞的動物,都會忌憚三分了。
雖然他這樣說,但我還是有所顧慮的。
“雅魯藏布的核心位置,生活着一羣狼人,再過幾天是中秋,現在月光正圓在臨近中秋的這一個星期的週期之內,它們都會化身狼人出來覓食。”
直到顧北冥說到農曆十五月圓,我才恍然意識到,今天就是中秋節了。
我拉着他的手垂落下來,接着又問,“可狼人在月圓之夜時,不是會變得嗜血狂暴,失去理性嘛”
我剛
垂落的手,居然又被他給逮住了,“你想多了,狼人只有在月圓之夜時纔會化身人形,而且極有區別善惡的靈性,說不定在雅魯藏布的這幾天,它們還能幫你。”
我們這一路上不對,應該是我一路上如同亡徒。我發誓,這是我人生三分之一的行程中,累計疊加最坎坷漫長的步行路程。
和顧北冥走了將近四五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這迷濛的天色,終於開始泛起晨曦白光。我整個人也在見到這抹初晨白光後,鬆懈了下來。
但等我反應過來時,我人又懵了,因爲顧北冥原來一直全程都是帶着我往雅魯藏布的峽谷深處反向走。
估計我是被嚇懵的,因爲一路走哪怕我稍稍用些心,憑藉星月的走向我都應該清楚的知道,我走的方向或許從一開始就被他給帶偏了。
我扯了扯他,自顧着駐停了下來,“這個方向,根本就不是去找他們,騙子”
他揚手就把我死捆在了懷裏,用着低分貝的聲音,“跋涉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來找最近你眼睛看任何事物成負片,紅月當空的原因嘛”
對啊
走到現在這個時間,我的步伐幾乎是三步一停的,眼睛四處亂瞄,直到在我正前方的十點鐘方向視線停落,那邊像是躺了一個人
我手指指向那個方向,“顧北冥,你看那。”
他目光順遂着我說的朝那個方向望去,迅速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肘,囑咐道,“小心點,我們現在躺河過去。”
這條溪流活躍的小溪不算太深,沿邊踩踏着石頭就可以過到對岸去。他全程都拉着我的手,極其小心翼翼的渡過了這條小溪流。
趴在石頭上的那個人穿的是短袖衣裳,雖然整個人是背面朝上的,但遠處這個距離看,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出現了些許不顯著的青色屍斑情況。不出意外,這人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當我們走近屍體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還夾雜着一股酸性的刺鼻味道,他的衣物全都被疑似尖銳的物體,割得破破爛爛的。
我一隻手不受控的拉緊了他的手腕,閉眼平復着自己的忐忑的心跳。
他抓住我手肘的那隻手,拇指撫了撫我的肌膚,輕聲安撫,“別怕,沒事的,嗯”
怕整天替死屍剖腹截肢,三天兩頭就能見到鬼的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連我職業屬性會經常碰觸到的東西,也變得會害怕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自顧着迅速鬆開了緊攥他手,走至屍體的面前,單膝蹲了下來。
只是這這一蹲,我無法和人以面對面的形式,進行正常言語溝通,我不能徒手去碰觸死者,所以只能照目前死者躺屍的情況,判斷出一些簡單的信息,“死者的手臂像是被尖銳的物體硬生劃開,纔會形成皮肉外翻的情況。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死亡時間大概不超過72小時。”話就這麼說着,我不禁往肚子裏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