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說完,我也沒多顧及他的感受,直接一手用力的按下他攔截住我的手,徑直朝着曲南弦的位置去了。
曲南弦傷的很重,手背和手臂上,分佈不均的有幾個小孔,他傷口流出來的都是深色得不正常的血液,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被毒蛇咬傷了。
此時的曲南弦,眼睛佈滿了紅色的血絲,湊近仔細看,他身上的某些部位已經被鮮血浸滲滿了,我竟然一直不知道的是,原來殭屍也會如同人一樣,是血肉之軀,會生傷流血或許他還會跟人一樣怕疼吧。
我進行了傷勢確認,問他,“你被毒蛇咬傷了”
曲南弦無謂的在笑,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就好像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死不了。”
我在背囊裏裝了許多的藥物、紗布等等,看來終究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我起身轉向顧北冥,還不等我伸手,他就已經明確的作出了一副滿不屑現的模樣,我伸手向他討要,結果這傢伙偏是不願意。
我心裏篤定,要是想讓顧北冥主動給我遞背囊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動手搶
他單手高擡,我就基本上就已經夠不着了
我蹙眉踮起腳尖,“拿過來。”
顧北冥沒說話,滿眼不屑的瞥着曲南弦,就是不肯給我。
我氣急了“你能不能別亂鬧生死攸關還要跟他暗自較勁嘛”
好吧,我自定義就是他在腹誹些什麼小心思。但很顯然,我這樣說,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索性也不動手搶了,右手半攤開做了一個勾引的手勢,“背囊是我的,你沒有強搶支配權,拿過來。”
顧北冥滿眼的輕蔑,破口哼了哼,“你沒聽他說嘛,他死不了。”
我真有夠服這鬼的我這會近乎是用蔑視的眼神鄙視着他的,“做鬼有必要做成你這副樣子嘛你這樣有意思嘛”
我問句剛落,顧北冥剛神態自若的表情,開始深沉陰暗起來,隨即,一個鬧脾氣的小情緒,直接隨手將我的背囊扔在了潮溼的地面上。
哼本來對這傢伙還有那麼點好感,現在好感度完全就是負數
我從旁拾起了背囊,開始掏包,我在背囊裏放置了許多野外應急的藥物,雄黃酒和紗布、繃帶。
先用乳膠管綁定傷口關節以上的位置,謹防毒血竄流全身,用含鹼性的物質清洗傷口,在沒有過多設備的情況下,嗯大概就是這樣子處理的。
平時我看得多是解剖學的書籍,處理這些緊急情況,會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我將雄黃酒開了封,我就將他的手輕拿了起來。我往他手臂淋了些雄黃酒進行消毒,然後將雄黃酒灑在了小刀上。
若非蝮蛇毒,一般排毒最乾淨的方法,當屬擴創排毒,只要在蛇痕處切開十字形的小孔放
前面一直都進行的很順利,只是當我拿着小刀正要下刀時,我卻覺得我有些不敢下手了。
可能職業屬性的緣故,我總覺得死屍比活體相較要好處理的多。
我不禁皺眉,“會有些疼,你忍着點。”
說着,我就是要下刀
但我人還沒來得及下刀,曲南弦話語便是透着股調侃,“丫頭,你心疼了”
曲南弦看着我的目光,會讓我莫名的感覺心情放鬆,但有個極端的,是我身後有個死瞥着我,讓我不能忽視的灼熱目光。
呼不行,我發現我根本沒法動刀。不動刀,那就只能動口
但我的想法很快就暴露在了,我身後這隻鬼的眼皮底下。
顧北冥兩手就把我給鉗制了起來,“你是不是瘋了在不知道這蛇毒有多毒的情況下,就想要替他吸毒”
算是我見識淺薄,我看過醫書,上面有過詳細的記載,說是隻要口腔內沒有破裂的傷口,就可以通過吸血的方式將毒血吸出,之後只需將口腔內的毒血用水漱口洗乾淨就好了。
僵持的氣氛有些尷尬,卻被曲南弦的一句話給道破了,“丫頭,這些東西傷不了我,別忘了我可是殭屍。”
對啊,不死不滅的殭屍,這些個東西應該傷及不了他的性命。
我沒再和他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替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收尾整理,還幫他塗上了一層止痛藥。
雄黃酒沒被我收回背囊中,而是直接就將它交給了曲南弦,“這雄黃酒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我觀測他的眉角,沒有一絲疼痛難忍,只是在俘獲人心的淡笑,“謝謝。”
不用謝。
曲南弦什麼溫和戲謔的望着我,轉而望向不遠處左邊的洞口,脣齒泛白的張了張口,“丫頭,別走那條路,很危險。”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望着他的眼睛,木訥的點了點頭。
我起身,背囊順理成章的被我背在肩上,然後我就聽到顧北冥突兀的笑了出聲,“溫陽,你相信他”
還沒等我回他的話,顧北冥又搶着複述了句,“溫陽,這個世界上,每個物種的心思,都不是你善待就一定會收穫對等的。”
他想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讓我背道選擇,兩道門,對於我來說這會是場博弈,一場我是否會信任一隻殭屍的博弈。可我始終覺得,曲南弦並沒有他口中說得那麼壞。
“我相信他。”我又補充了句,“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快點走吧。”
我是急着催促他走,怕再生出什麼亂子,他是在拖延時間,不願意動身走。
顧北冥眼神銳利的望了眼曲南弦, 轉眸才走出兩步距離,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突的直接抽出他那條紅鞭。
只聽,山洞內響徹“啪”的一聲,鞭子狠狠的甩在了曲南弦的手臂上,還準確無誤的捆住了他的手腕,曲南弦此時的臉色蒼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