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冥好像又刻意用鼻子輕嗅下味道,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
沒有嘛,可是我聞到了。
我有些畏畏縮縮的,“是我的錯覺麼,我好像聞到了。”
顧北冥擡手摸了摸我的頭,“是你太敏感了,不用怕。”
我說,“可剛剛那個男人,一定是見到了什麼東西,纔會那麼害怕。”
“嗯。不過,只有我們進去,才能夠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顧北冥說着,就拉着我往孤兒院最裏邊的方向去了。
當我走在這走廊上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來,就讓我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等。”
突的,顧北冥直接大力扯住了我的手腕,示意讓我停下了腳步。
我步伐驟停,嚥了口唾沫,壓低了聲音問他,“怎麼了”
我聲音很小,但很奇怪的是,如同四合院般的四合院,就像是在大山上叫喊一般,很大的回聲
就因爲這三個字,我原本緊張的心瞬間就倒吊了起來。
攥着顧北冥的手也緊了緊。
突的,“啊”的一聲,直接在我們背後襲來。
顧北冥迅速轉身,我跟着猛得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個頭發像是雞窩,蓬頭垢面的女人,她身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基本上整個人的大半張臉,都被亂髮遮掩住了。
我呼吸瞬間就凝滯住了,隨後顧北冥才低聲說了句,“不用怕,是人。”
我下意識去看地板,結果看到了女人的影子,倒吊的心才放鬆下來,暗暗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女人似乎對我們的到來,感到很憤怒,直接對我怒聲,“你們是誰”
她話邊說着,女人那雙慘白的手,就擡起開始緩緩撥開了垂在額前的頭髮。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慘白的臉,他的眼睛還掛着兩個大大黑青色的眼圈
剛剛在太陽底下,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影子,會動會跳的、手還有溫度我確認是活人無疑。
但是會形成這樣黑青色的眼圈,是死去之後大約超過24小時之後,纔會形成的效果。
“顧北冥,她不是人她是鬼”
我想試圖拉着顧北冥跑,可顧北冥直接就將我給拽住了,“她是人,估計是無家可歸的流浪乞丐。”
我又瞥着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她直接就轉身,像個小女孩一般直接跑遠了。
我是不太相信他說得話,然後顧北冥又一本正經的,在我耳邊輕聲說,“很多種情況,都會導致這種現象的產生,或許這女人是長期睡眠不好,生活質量跟不上。”
是麼,我總覺得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這麼巧合,那個女人和剛剛那個男人都是這樣的。
來都來了,只能是硬着頭皮往前走直到我和顧北冥走到走廊的盡頭。
我似乎聽到了兩抹相互交談的聲音
即便許久沒有聽到過,但是這兩抹聲線,讓我彷彿回到了幼年時期的感覺。
我和顧北冥就站在走廊末端,那時候院長住的那間房子前
院長和那時,常年在孤兒院煮飯打掃阿姨的聲音。
“咱們孤兒院,最近不太平,夜晚的時候我都看到好些不乾淨的東西。”
“是啊,自從陽陽成了大姑娘之後,孤兒院每天都有不同的怪事發生。”
是我,是我成了大姑娘之後麼院長這一輩的人,她們經常說女孩兒來月事之後,就是大姑娘了。
而且,我也是第一次來了月事之後,纔看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只在這一刻,我的整顆心,都跟着懸了起來。
是因爲我,孤兒院才發生那麼多怪異的事情麼
顧北冥正想着拽我去別處,只當我順遂着他的意轉身時,就看了那個小女孩兒,還有我。
我記得那一天是我十四歲的生日,我們放學之後,在等晚飯的時間,就開始玩躲貓貓的遊戲。
我站在原地,看着14歲的自己和那個女孩兒。
她藏、我抓。
可是她耍賴,明明她都已經被我看到了,她還要跑,我那時候只能去追她。
那個女孩兒一直被我追着後邊跑,她繞着整個院子跑,一直跑。
結果她跑着跑着就摔倒了,就是因爲這一摔
天色突然間,就開始轉陰了
顧北冥側首看向我,溫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顧北冥的突然間問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等我晃神再看過去時,那個畫面已經沒有了。
顧北冥一手將我撈進他的懷裏,我聽着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突然間覺得很安心,“先回去吧,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嗯。”
回到他的家的時候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我才感覺到,我整個人已經體力透支到虛脫了,而且整個人想反胃,很不舒服。
簡單的洗了個澡,直接倒頭就睡在了牀榻上,連飯都顧不得喫。
顧北冥是摟着我睡的,只是睡着睡着,我好像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手機鈴聲。
他便將我鬆開了大概是接了電話,我一隻手扒着他,刻意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也沒有推開我,然後,我隱約間聽到了幾句女聲,這個聲音雖然有段時間沒聽了,但我卻是永遠都忘不了
我事先睜開了雙眼,瞅着他,默不作聲。
他看到我醒了,上來就是一句,“溫陽,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過會兒就回來。”
“過會兒,過會兒是多久”我問他。
“至多兩個小時,”他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又說道,“乖,你先睡。”
我望着他的臉龐,有點小私心的想要拖住他,或是讓他放棄出去的決定,“雨下得那麼大,你幹什麼去。”
他摸不做聲的沒有回答我,我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真如淼淼說得,滿足不了就要那個嘛也,不至於吧。
我一手抓住他,用着儘可能表達我內心想法的眼神凝望,“如果我說,我不想要你去,你還是會去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