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音跟着李嫂走進了廚房,坐在餐桌邊,將佳佳放在了身側。

    李嫂則是笑着將一盤盤菜端上桌,“餓了就快點喫吧,今天都是你喜歡的菜。”

    其實李嫂每天做的菜都是顧佳音喜歡喫的,盛千馳從來沒表示過他喜歡喫什麼,一直都是李嫂做什麼他就跟着顧佳音喫什麼。

    顧佳音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在了一個空盤裏,推給佳佳,“佳佳,喫飯。”

    一臉陰鬱之色的男人,緩步踱進了廚房,看着佳佳與顧佳音親密地坐在一起,還與她一起喫排骨,心裏的醋意更是如潮水一般上涌。

    爲什麼她對一隻狗比對他要好那麼多他這麼寵她

    越看越不爽,他大步走過去,拎起佳佳放在了與顧佳音隔了兩個位置的椅子上,他則是坐在了佳佳的位置上。

    這下終於覺得舒坦了,渾然不在意顧佳音冷冽的眼神,拿起筷子優雅地喫東西。

    顧佳音看了一眼頗有些委屈的佳佳,低低地咒了一聲,“變態。”

    盛千馳卻是愉悅地勾起了脣角,他要讓她明白,她遲早是他的女人,他們之間將連一隻狗都插不進來。

    李嫂悄悄地看了盛千馳一眼,不禁好笑,想不到冷傲如冰人見人避鬼見鬼躲的千馳少爺,居然每天都在喫一隻狗的醋,和一個小寵物處處過不去。

    喫過晚飯,顧佳音進了浴室洗澡,出來時,發現盛千馳已經爲她準備好了衣服。

    一件紅色的半休閒款長款春裙。

    能夠成爲盛千馳的朋友的人,一定都是非凡之輩,他爲她準備的衣服,她也沒有什麼意見,所以乖乖地換了。

    從更衣室裏出來時,盛千馳示意她坐在鏡子前,“我幫你編頭髮。”

    顧佳音不喜歡他對她這麼親密,所以拒絕着,“要見的到底是多大的人物,需要勞煩盛大公子你親自爲我搭配衣服,還要親自爲我設計髮型”

    盛千馳不禁笑了,“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帶你出去,打扮一下自己的女人怎麼了”

    與去見誰無關,他只是很想這麼做。

    當年,他每次看到裴念晨坐在梨樹下爲她編頭髮,兩人還有說有笑的,他就嫉妒得不得了,那時他就特別想爲她編一次頭髮。

    顧佳音沒有動,盛千馳好脾氣地上前拉着她摁在了椅子上,然後拿起梳子將她的長髮梳順,順着額前偏向耳際,編了一條鬆散的魚骨辮,用兩顆精緻的珠花固定在耳後,其餘長髮全部垂落在兩肩。

    說不出的飄逸美感。

    看着鏡中的自己,顧佳音不禁感慨,“編得這麼順手,不知馳少侍候過多少女人”

    盛千馳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理着她耳邊的垂髮,喃喃地吐出了幾個字,“只有你。”

    在路上,顧佳音無意地說了一句,“盛千馳,我們的約定還有一個月。”

    本來心情還不錯的男人,英俊的面容陡然陰沉下來,像有一隻巨手拉下了一片陰霾,“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他對她不夠好嗎還是她始終都忘不了裴念晨

    顧佳音沒有再說話,她望向窗外,不

    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一個月來,她的生活看似簡單,其實她每一天都在祕密實施着自己的計劃,在秦正南緊鑼密鼓的監視下,她已經悄悄地摸清了暮光重要財務數據的安放位置。

    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盜取。

    她知道,秦正南的財務帳套一定有不爲人知的違法祕密,只不過他隱藏得好,警方查不到罷了。

    她要做的就是偷取真正的問題帳套,利用這些帳套將秦正南推向萬劫不覆,以逼他交出暮光莊園。

    這個任務她計劃用一個月時間來完成,那時也正是與盛千馳的契約結束的時候。

    說到結束,她心裏說不出的空茫。

    時到今時今日,她的確依然沒有要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女人的想法,但那裏有李嫂和佳佳,她真的捨不得離開。

    不是這個男人不夠優秀,也不是他對她不夠好,他這樣的男人,任何女人在他的身邊待久了,都很難守住一顆心,況且他還對她這麼寵。

    但她必須要守好自己的心,因爲她的腳步終將不會停留在這裏。

    她最終的歸宿只有一條,找到泣血璧歸還給蘇黎皇室,覆滅秦家,帶着媽媽遠走高飛。

    藍夜,依舊那麼奢華,依舊那麼繁華。

    盛千馳自然地將手搭在顧佳音的腰間,帶着她走進了大廳,許多豪門公子千金都上來客氣地打招呼。

    他敷衍地點頭應付着,便帶着顧佳音上了二樓包間。

    陸惜婭依然坐在大廳中央的圓形舞臺上彈奏着優美的鋼琴曲。

    雖然在顧佳音的幫助下還清了債務,父親也做了手術,並且康復得不錯,但她依然堅持在藍夜上班。

    倒不是貪戀這裏的薪水高,而是她終於知道,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幫助她的人不是裴念晨。

    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唯有一直留在這裏,才能知道。

    看到顧佳音和盛千馳進來,她微微地驚訝了一瞬,與顧佳音交換了下眼神。

    對於顧佳音和盛千馳如此迅速地發展成了今天的關係,她有諸多疑惑,一腔的話要與顧佳音說,但一直也找不到機會。

    自從顧佳音住進了水雲間,她們連一面也沒有見過。

    進入包間,顧佳音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裏的男人,他正慵懶隨意地靠着沙發背,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菸,卻不吸,就那麼任由煙身自己焚燒。

    煙霧繚繞間,勾勒出幾分邪肆和雅痞味。

    狹長的桃花眼半眯着,正專注地看着一樓大廳中央圓形舞臺的位置,如癡如醉。

    池曄。

    雖然時隔七年,他的變化很大,早已褪去了當年那個十七歲少年的青澀,可顧佳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爲他這一身邪肆和雅痞味太特別了。

    呵,池曄居然和盛千馳成了朋友,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啊。

    當年,盛千馳是頂級豪門之家盛家的唯一繼承人,衿貴得無可替代,而池曄不過是一個街頭混混。

    這樣的兩個人,倘若不是有奇蹟般的契機,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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