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我將她留在我的身邊,就是爲她親手毀了她的一生,讓他父親的在天之靈,得不到安息我不過就是玩玩她玩膩了,遊戲不是也該結束了嗎”
季如風一字一句,彷彿自言自語。
可是,在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胸腔下心臟的位置,卻忽然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尖銳疼痛。
北尚忻目光靜墨的看着季如風,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就看他說出來,恐怕,季如風他也不會承認。
況且,他和夏淺淺的事情,他到現在還沒辦法解決。
兩人一言不發的喝了會。
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季如風搖搖晃晃的拿起電話看了一眼。
竟是城西別墅中,他專門請來照顧鍾凌微的阿姨打來的。
每次這個阿姨打電話過來,都是鍾凌微的事。
季如風微微皺眉。
剛剛劃開屏幕放到耳邊,就聽阿姨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在手機裏斷斷續續的響起。
“季先生,今天早上,鍾小姐和你吵架之後,就一直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一個人出了門她還懷着孩子呢,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出什麼事沒有”
“什麼”季如風心臟一緊。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錶,這才發現,已經晚上十點了。
鍾凌微有孕在身,在明城又沒什麼朋友,這麼晚了,她會上哪兒去
陡然間,早上出門時,鍾凌微那張蒼白絕望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陡然間浮現在眼前。
一瞬間,無數的可能從腦海中閃過。
季如風沉斂靜默的眸子,陡然間劃過一絲驚亂,刷的一聲,從坐位上站起來,幾乎將椅子帶翻。
和季如風認識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冷靜自律得幾近變態。
這麼多年來,幾乎從來沒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過如此慌亂的神情。
北尚忻起身:“出什麼事了”
季如風斂眉,沉聲說了一句:“鍾凌微到現在還沒回去”
連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都來不及拿,直接就朝門外走去。
“等等”北尚忻沉吟一下,“鍾凌微就只有淺淺一個朋友,她會不會是去找淺淺了我打電話給你問問”
季如風已經邁出包間門口的腳步不由一頓,薄脣緊抿的回過頭來。
北尚忻拿出手機,直接撥出梁初夏的電話。
可是,一連打了好幾次,梁初夏的電話,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好看的黑眉不由微微皺起。
難道是梁初夏還在爲昨晚的事生氣,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直接拉進了黑名單
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垂眸一看,竟是小傢伙豆豆打來的電話。
北尚忻心中一喜。
薄脣淡抿一下,剛想問小傢伙媽媽怎麼樣了。
忽聽小傢伙豆豆雅嫩的聲音,在手機裏嗚咽着哭了起來:“爸爸,爸爸媽媽有和你在一起嗎都這會了,媽媽還沒回家,我打電話去問媽媽的且理娜娜姐姐,娜娜姐姐說,媽媽明明說好,訂好了位置,晚上大家喫飯,可是時間到了,媽媽卻沒有去打電話也沒人接娜娜姐姐打電話,去問媽媽去過的那個客戶,那個客戶說,媽媽早就走了嗚嗚,爸爸,媽媽是不是因爲豆豆不聽話,丟下豆豆一個人走啦嗚嗚,爸爸,你幫我把媽媽找回來吧豆豆聽話,以後再也不鬧着不去幼兒園了”
陡然間聽到小傢伙豆豆的話。
北尚忻心臟一緊。
一陣強烈的不好預感陡然間涌上心頭。
薄脣緊抿一下。
北尚忻努力穩了穩心中強烈不安的莫名感覺。
沉着聲,一字一句的對豆豆說道:“豆豆別害怕,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先睡覺,爸爸一會兒就把媽媽給你找回來”
小傢伙咆嚥着答應,北尚忻這才掛上電話。
棱角分明的性感薄脣,緊緊崩成一條直線,表情嚴肅的看了一眼季如風:“淺淺也沒有回去”
兩個男人,都是智商過人,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
只是一瞬間,兩人的腦子已經飛速的動轉運起來。
兩個人都同時失蹤,絕不可能是一個巧合,完全有可能兩人已經出什麼事了。
略微沉吟一下。
兩個男人表情嚴肅的對望一眼。
一種緊張的凝重氣氛,陡然間在包間
bsp;幾乎不約而同的撥打話,調動手中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尋找兩個人的下落。
北尚忻沉聲說了一下樑初夏的車牌號碼:“方雋,馬上讓交通部門將這輛車的下找出來”
季如風沉着聲音,語氣嚴肅:“機場,火車站,公交站,所有出明城的關口都給我嚴查,一旦發現可疑人等,把上給我控制起來”
黑夜無邊,寒意砭人。
一道道電閃,如同毒蛇一般,扭動着從厚厚的雲層中劃過。
一輛黑色的小貨車,在崎嶇山路上顛簸着向前行駛着。
“鍾小姐,鍾小姐,快醒醒”
暈迷之中,忽然有個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小聲叫道。
鍾凌微微皺眉,只覺得腦子裏一抽一抽的,整個腦袋都疼得快要炸掉一般。
努力試着好幾次,鍾凌微終於成功的睜開眼睛。
鍾凌微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看了好一會兒。
目光終於適應了眼前的黑暗,黯淡的天光中,只見梁初夏,正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
見鍾凌微醒過來,梁初夏總算鬆了一口氣:“鍾小姐,你總算醒了你還好吧”
鍾凌微怔愣一下。
暈迷之前,幾個男人用毛巾捂着自己的嘴巴,將自己迷暈的畫面,陡然間閃過腦海。
大驚之餘,鍾凌微猛的翻身坐起,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足,被繩子緊緊綁着。
剛剛坐起的身子,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鍾凌微臉色泛白一下,滿臉驚恐的望向梁初夏。
聲音顫抖:“這是怎麼回事”
“噓小聲點,別讓他們聽到了”梁初夏撅着嘴脣,讓她小聲一點。
小心翼翼的朝駕駛坐的向方看了一眼:“你先轉過身去,我幫你把繩子開,慢慢告訴你”
梁初夏邊說,邊讓鍾凌微轉過身去,然後,便伏下身去,用牙齒用力的去咬綁在鍾凌微手臂上的繩子。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梁初夏只覺得口腔裏一片血腥味兒,嘴脣也磨破一片。
終於,成功的將反綁在鍾凌微手腕上的繩子咬開。
鍾凌微將反綁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解開,又趕緊幫梁初夏解開。
這才壓低了聲音,一臉緊張小聲的問:“梁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梁初夏揉着被綁得幾乎已經麻木的手腕。
緊緊的盯着駕駛室裏的動靜,小聲的道:“他們捂着嘴的時候,我儘量摒着呼吸,所以,吸入的迷藥的藥量要少一些,不過,所只比你先醒過來一會剛纔,也只是聽了一個大概”
“他們的談話,好像準備要把我們買到什麼偏遠的山區去”
鍾凌微臉色白了白,嚇得幾乎哭出來:“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梁初夏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我們現在不想辦法逃出去,再翻過一座山,就是荒郊野外,狼羣出沒的無人區了再想逃走,幾乎沒有可能了”
鍾凌微大驚失色:“我身上手機已經被他們搜走了我根本聯繫不上人,我們要怎麼逃走啊”
梁初夏抿了抿嘴脣,轉頭看了一眼貨車裏堆着的貨物:“剛纔,我已經看過了這些箱子裏準的都是石灰鍾小姐,你聽我說,一會兒照我做的去做,這是我們逃出去的唯一機會”
梁初夏抿了抿脣,忽然,俯身到鍾凌微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幾分鐘後。
貨車的車箱中,忽然響起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叫聲。
“哎喲,好痛啊,痛死我了我好難受啊”
“鍾小姐,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來人啊,救命啊鍾小姐流了好多血啊”梁初夏大聲呼叫。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鍾凌微叫着十幾分鍾,車箱裏忽然沒了聲音。
“鍾小姐,你沒事吧啊,怎麼沒氣了”
聽着梁初夏驚恐萬分的聲音。
駕駛坐內一直沒有理會的幾個男人,漸漸開始慌了起來。
顛簸的貨車忽然停在了路邊。
一個粗氣粗氣的男人聲音不奈煩的罵了一句:“叫什麼叫,不會真的死了吧”
男人罵罵咧咧,剛剛打開貨車尾箱。
冷不防,梁初夏將手一揚,一篷白灰登時撲面而來。
眼睛裏登時一陣尖銳的刺痛。
男人捂着眼睛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還沒回過神來。
梁初夏已經拉着鍾凌微,飛快的跳下貨車,飛快的鑽進路邊的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