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笑和陶宜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去了,雙眸閉得緊緊的都不敢睜開。
車子迅速的左拐右拐將她們給甩得不輕,殷笑笑將陶宜護住,她可記得她還是懷着孩子的人呢,哪裏是能夠經受這樣情況的人
薄脣抿得緊緊的,鳳眸直直的盯着後面對他們緊追不捨的人,突然,景瀝淵一個左拐硬是將車給開到了另一邊的道上去,向着另一個方向直奔而去,身後被隱隱甩開的車立馬調轉了方向又追了過來
輪胎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命懸一線的槍聲,還有空氣中緊張的呼吸聲都讓人不禁的冷汗直流,殷笑笑膽大的睜開眼看看那個開着車的男人,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擔心。
透過後視鏡,景瀝淵撞進殷笑笑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有他在,他不會讓任何人傷了她的
終於,一陣的追逐之後,景瀝淵終於在深夜的馬路上遇上了一輛車,那輛車還不是別人正是程世卿,掏出自己的槍程世卿直直的對着後面的車子輪胎射去。
噗、噗、噗、噗。
簡單的四聲,連帶輪胎因爲突然阻力的刺耳聲,車子被迫停了下來,程世卿神色嚴肅的準備上前,車上的男人卻是下車對着這邊就是一陣的掃射,那模樣絲毫不顧及這邊的情況,殷笑笑死死將陶宜護在自己懷裏,景瀝淵也埋首護着自己的腦袋,唯獨程世卿對着兩個人一陣的開槍
幾聲槍響之後,外面的動靜終於稍微小了一些。
不遠處有燈光打來,應該是有人來了,兩人迅速轉身逃竄,程世卿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
攬勝裏,景瀝淵直到葛成飛帶着人過來確定外面安全了之後才讓殷笑笑和陶宜下了車,兩個女人臉色都嚇白了。
這是速度與激情嗎
她們還真不想體驗
“三少,醫院那邊似乎鬧大了,聽說有三個病人在今天被摘除了所有的器官。”葛成飛也沒有避着殷笑笑和陶宜直接就說了,“向二小姐是第四個。”
殷笑笑和陶宜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景瀝淵伸手握住殷笑笑的手無聲的撫慰着,目光卻是狠狠的看了葛成飛一眼。
摸摸自己的鼻頭,葛成飛立馬焉了。
槍戰都經歷過了,還會怕幾句話嗎
忽然,殷笑笑就想起向晨和向琳似乎還在醫院裏,臉色變了變,向晨負了她可是到底不至於遭受這樣的災難,這些人不過因爲他們撞破了他們的計劃就對他們緊追不捨,向晨和向琳卻還在醫院裏,一個還被打了麻藥不知道有沒有事
“景瀝淵,向晨和向琳”殷笑笑輕聲說了一句,沒有說完卻意思明顯。
景瀝淵沉默了一下,才說,“你們現在不適合過去,我會注意着的,現在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殷笑笑也想起陶宜的身子來,這一下別說醫院了,就是事情都要暫時的放一放了。
走私販賣器官,可真不是鬧着玩的啊
夜已經過去了一大半,殷笑笑帶着陶宜回到海渺城卻也睡不著了,直到此刻都依舊對剛剛的事情心有餘悸。
整整一個醫院裏啊,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那些人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已經有三個病人的器官被掏空了,殷笑笑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小臉就經不住的白了。
一個人的器官,心肝脾臟肺各種各樣的都塞在肚子裏,可是當這些器官都被人從肚子裏掏出來的時候,剩下的就真的只是一副軀殼吧,更何況她還曾經聽說有些販賣器官的團伙更是囂張,綁架了人就直接在外面活着將人家的器官給取了出來
陶宜的身子沒有殷笑笑的那般好,懷孕一個多月了,正是有各種反應的時候,大腦裏閃過那些血腥的畫面就忍不住的衝進洗手間開始吐。
殷笑笑追着過去,站在她身邊爲她遞水,伸手輕撫她的脊背
嘔,嘔
一陣陣的聲音傳來,可偏偏陶宜什麼都吐不出來。
良久之後,陶宜幾乎快要虛脫的靠在殷笑笑身上,沉默了一下殷笑笑開口問:“陶宜,可以告訴我,孩子的爸爸是誰嗎”
陶宜的身子微微僵硬一下,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輕嘆口氣,殷笑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說便不說吧,總有一天她應該還是會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的,讓陶宜陷入絕望,卻也給了她一個希望
清晨,殷笑笑打開電視就看見電視上在播報昨天五成醫院的新聞,兩個女人都驚訝得睜大了眼眸,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三位受害者的家屬已經於昨夜趕到現場,悔恨不已,據他們說,他們一直認爲醫生提出的建議都是好的,便遵照醫生的建議做全身檢查,因爲都是t市人所以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只告知病人睡熟不便打擾,他們便也沒有詢問或者探望,因此纔給了犯罪分子機會
向家二小姐作爲昨夜第四名受害者,雖然有向少爺的及時發現也有警方的及時介入,可惜犯罪分子被發現之後不僅不害怕還直接跟警方發生了火拼的情況,向少爺衝進手術室裏拯救自己的妹妹,卻是肩膀處受了一槍
目前,所有的情況還在觀察中,本臺會持續追蹤報道。
向晨受傷了
那景瀝淵呢
幾乎是第一時間,殷笑笑便拿起電話給景瀝淵去了電話,電話一直嘟嘟嘟的響着可那邊的人就是不接,一個接一個,終於當景瀝淵接了電話的時候,殷笑笑差一點就喜極而泣。
火拼。
這樣的詞語離她的生活是多麼的遙遠,走私販賣器官團伙距離她的生活又是多麼的遙遠,可是偏偏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發生了
他沒有跟着她們一起回來,她便擔心了整整一夜。
“笑笑”輕聲喚了一句,景瀝淵的嗓音裏都帶着點點的疲憊,“怎麼了”
“景瀝淵”到底殷笑笑還是輕泣出聲,隨即問,“你有沒有事”
電話那端的景瀝淵微微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他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給她一個保平安的電話,而此刻向晨受傷的消息應該也已經傳出去了,她是怕自己手上吧
“我沒事,放心吧。”嘴角輕揚,景瀝淵忽然就覺得疲憊感都消失了許多。
殷笑笑胡亂的點頭,與此同時,電視裏的現場直播和電話裏景瀝淵那邊的聲音同時傳來。
“我是芭蕾舞者,我會成爲世界上最最出名的芭蕾舞蹈家,哈哈”
電視裏,向琳突然出現,白色的毛衣上隱隱滲透出血的痕跡且有越來越多的痕跡,那模樣根本就是傷口裂開了,可偏偏現在沒有人敢靠近向琳,因爲她的手裏拿着兩把手術刀
寒光閃閃,手術刀的鋒利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其他的刀具。
醫院大廳裏,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向家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向琳赤着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穿着白色毛衣和牛仔褲翩翩起舞,一頭散亂的發在空氣中飄飄蕩蕩毫無根基。
“哈哈哈,我要做世界上最好的芭蕾舞者,我要跳白天鵝,我也要跳黑天鵝,我要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優秀”向琳一邊旋轉一邊唸叨着,小臉上滿是執着與嚮往,雙眸裏卻是毫無光彩,“我要比霜姐姐更加優秀,我也要讓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愛上我哈哈哈我就是最優秀的”
向琳的不正常硬是弄得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景瀝淵眉頭緊蹙,跟殷笑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才掛斷了電話。
電視上向家人迅速出現,魏柘穎眼睛通紅儼然是痛苦過的模樣,向國軒雙眸都充滿了血絲,有憤怒也有心痛,殷若雲更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向琳。
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瘋了呢
向家二小姐上一次因爲在ktv裏打架的事被整個t市所熟知,那個時候的向琳可是囂張跋扈啊,在芭蕾上的造詣也算是極高的,可是今天怎麼看都覺得不對了。
周圍的閃光燈瘋狂的閃爍着,大家心裏都有一個猜測卻偏偏沒有任何人說出來。
向家二小姐,瘋了。
突然,向琳旋轉的舞步就停了下來,這才茫然的看着一直被她握在手上的手術刀,小腦袋微微一歪,呆愣愣的看着輕聲呢喃,“這個東西怎麼在我手上呢”
而下一秒,向琳就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氣的舉動。
一隻手高高掀起自己的衣服,肚子上血肉模糊,隱隱還可以看見羊腸線的痕跡,而向琳則舉着刀徑直往自己的傷口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