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誰也不敢再爲葛成飛求情了

    整個大廳裏寂靜無聲,景瀝淵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站在原地愣住的葛成飛,轉過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詢問醫院那邊的情況,而承普利也迅速的跟上去將手裏所有的資料一一攤開給他看。

    第一次發脾氣的景瀝淵,讓人心驚膽戰。

    跟着景瀝淵的人看着葛成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的微微咋舌。

    景家三少的脾氣,似乎也不怎麼樣啊

    只是,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叫做殷笑笑的女人竟然就是他的軟肋

    而在景瀝淵的盛怒之下,南嶼醫院、十三月、饕餮屋等所有跟景瀝淵有關的產業全都傾盡全力的開始尋找殷笑笑的下落,加上程世卿、殷子鎮和陳宇,幾乎整個t市都要被翻遍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殷子鎮整個人就彷彿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南苑殷笑笑之前住的房子的沙發上,他似乎還能看見她的音容笑貌,可是轉眼她卻就那麼不見了

    整整三天,沒有一個人找到殷笑笑的蹤跡,一直到她的名字出現在航空公司三天前去往倫敦的飛機上

    三天,整整三天。

    殷笑笑居住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她唯一見過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鍾叔,一個是鍾嬸,另一個就是前幾天剛剛被景瀝淵給怒聲辭退的葛成飛。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靜靜的留在這個地方等待着那個男人的來臨,三天前剛剛醒過來看見鍾叔鍾嬸的時候她或許還有些害怕,可是當看見葛成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就一點兒害怕的情緒都沒有了

    她也以爲自己是被綁架了,甚至以爲自己醒來的時候會再看見那個叫做閻王的男人,可是她看見的卻是一個溫暖的房間,一對年邁慈祥的夫婦以及她前夫曾經得力的手下。

    “少夫人,這是你要找的書。”將殷笑笑吩咐他找的書找來之後,葛成飛便將東西放到桌面上準備離開,言語恭敬,態度良好。

    “葛成飛”眼看着他就要離開,殷笑笑忽然就開口喚了一句,問,“他什麼時候過來”

    說着,殷笑笑就那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雙眸裏都是肯定。

    葛成飛對上那雙眼眸的一瞬間,心裏所有爲景瀝淵的不甘就那麼的微微散了一些。

    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女人對男人而言意味着什麼,只是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向來感情淡薄的男人竟然就那麼栽在了這個小女人的手裏,她不嫵媚,不驕縱,不妖豔,就那麼清純淡雅,就那麼無辜自然,卻將景瀝淵的心給掌握得死死的。

    第一次,葛成飛就有種想要將心裏所有的話語都告訴她的衝動

    殷笑笑固然是可憐的,也固然是善良的,可是景瀝淵呢他難道就不可憐,就不善良了嗎所有的人看見的都是殷笑笑的好,可是景瀝淵的隱忍又有誰看見了

    蘇娘啊,那個女人在他的面前親手殺死了他的父母

    景瀝淵不是冷血的人,他甚至還跟着自己的父母成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記憶裏早就有了自己父母的印象,死去的人對活着的人而言總是有一種魔力的,隨着時間的消逝,被人記住的都只有好,更何況景瀝淵的父母從未對他不好過

    他沒有想過要蘇孃的命,他只是想要蘇娘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這一切就在他愛上殷笑笑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景老太太的眼裏看來,景瀝淵是一個被迷惑了心智的男人,他只想要跟殷笑笑風花雪月,不想要爲他的父母報仇,這就是一種不孝甚至哪怕是在於佳慧和景元豐的眼裏,說不定都會覺得這樣的景瀝淵是不義的

    對生他養他的父母,景瀝淵都可以拋棄得那麼決絕,他自己又會是什麼樣的好人

    可是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對景瀝淵冷眼相待,唯一一個殷笑笑不可以

    她自己尚且期待着親情,難道景瀝淵就不期待嗎

    人心都是肉長的啊,她愛她的父母,景瀝淵也愛

    可是爲了不傷害她,爲了保護她,爲了能夠繼續愛她,景瀝淵所做的一切都是飽嘗着內心的煎熬在做的啊偏偏他不說,便所有的人都以爲他不痛了

    緊抿着脣,這一刻的葛成飛心裏是怨恨殷笑笑。

    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爲了她墮入了雲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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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什麼時候過來給我一個時間。”殷笑笑再一次的開口,雙眸裏都帶着點點的憤怒。

    葛成飛狠狠深呼吸一口氣,忽然就走過來安靜的站在殷笑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問,“少夫人,在你的眼裏,三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殷笑笑忽然就愣了愣,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的聲音繼續在響徹。

    “我知道你這幾天被關在這裏肯定心裏有很多的想法,比如,三少是不是妄想想齊人之福,比如,三少是不是打算就此囚禁你一輩子,比如,三少或許只是將你當做一個生孩子的工具”說到這些,葛成飛就看着殷笑笑的神色,的那個看見她的臉色微微泛白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三天的時間,足夠她想很多,也足夠她想得格外的遠,忍不住的輕嗤一聲,葛成飛的心裏忽然就對那個男人格外的心疼起來,“三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做事完全看心情,他手上有無數的產業可是景家都不知道,他最愛站在手術檯上救人,他也最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欺騙他,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感情淡薄的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感情淡薄,那麼我跟承普利怎麼會跟着他那麼多年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你應該很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難道你就覺得你想法裏那個齷蹉的男人,是他嗎”

    一聲反問,殷笑笑整個人都愣住了。

    葛成飛狠狠深呼吸一口氣,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說,“少夫人,說句實話我一直從心底裏不認同你的身份,因爲我覺得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她,你不夠強,不足以站在他的身邊跟他共擔風雨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一方強一方弱只會導致兩個人都覺得疲憊,你埋怨三少不信任你,不保護你,不呵護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爲什麼你不能讓自己足夠的強大就算一個男人再愛你,他對你的保護也不可能是一輩子的,有些保護終究還是隻有自己能夠給自己”

    一席話,說得殷笑笑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裏。

    葛成飛第一次插手了景瀝淵和殷笑笑之間的事,現在心裏懊悔不已,可到底還是說出了一句,“三少夫人,我只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只希望將來你在遇上什麼事的時候能夠想一想,我家三少,從來想的都是讓你如何的不受傷害,如何的帶着你全身而退。”

    說罷,葛成飛再也沒有說什麼,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來這裏,留下了足夠的空間給陷入了沉思中的殷笑笑去思考

    不得不說,葛成飛的這一番將殷笑笑敲擊得足夠的狠

    這個世界上,女人雖然某些程度上來說要弱於男人,可是到底有半邊天還是女人撐起來的,一個只會撒嬌,只會尋求保護,只會埋怨自己的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不論是跟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會長久。

    她想要的東西的確很簡單,可是卻將這些所有都寄託到了景瀝淵的身上。

    她希望他信任她,呵護她,保護她,可是她呢卻並不能做到一心一意的信任他,也不能做到在事情發生偏差的時候,確信自己就那麼肯定他的存在。

    這一段感情,是兩個人的成長。

    從日落到星輝漫天,殷笑笑獨自在客廳裏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到景瀝淵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她才轉頭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忙碌完了外面所有的一切,景瀝淵終於是踏進了這個他在t市郊區置辦的靠山面海的兩層別墅裏。

    當看見殷笑笑被自己成功的從醫院裏帶出來,此刻正安靜的坐在屋子裏的模樣,景瀝淵緊繃了好幾天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放鬆了下來,所有的疲憊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就消失無蹤了。

    穿着家居拖鞋,景瀝淵站在一邊愣愣的看着她良久都沒有動作。

    鍾嬸倒了一杯茶過來放到茶几上,看着兩個人沉默着看着彼此的人忍不住的微微笑笑轉身離開這裏,留下空間給這對小情人。

    景瀝淵喉嚨微緊,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般瘋狂的事,現在想想依舊覺得膽戰心驚

    他竟然會下令將南嶼醫院的空無一人的倉庫給燒了,只爲了偷出自己的妻子

    她會怪他嗎是不是會覺得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一瞬間,腦袋裏百轉千回。

    殷笑笑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想起了剛剛葛成飛說的那一番話。

    景瀝淵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站在那麼高的位置,可是還是對他們的婚姻保持着絕對的忠貞,他不出軌,不找小三,每天按時回家,每日都逗她笑,僅僅只是因爲一些人之常情的懷疑,她就判了他的死刑是不是不會換個角度,在那樣的位置上,她自己也會心存的懷疑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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