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笑而不語。

    這五年,誰不知道景家三少寵妻成狂

    想着那張小臉,景瀝淵就覺得胸膛的位置滿滿的,身心都漸漸放鬆了下來,就連楊醫生微微用力的處理着他的傷口都已經感覺不到,就那麼躺在牀上睡着了

    從殷笑笑失蹤開始到現在,正好一天的時間。

    他的心、他的精神、他的感官全都被吊了起來,怎麼也沒有辦法動彈一下,滿心滿眼兒都是她的一顰一笑,充斥着他的整個生命。

    他又是多麼的幸運,今生能夠遇上這樣的一個小女人

    單純、善良、堅強、倔強

    一大堆的壞脾氣,小缺點,但是他就是願意寵着,願意呵護着,就算拿天仙給他換,拿全世界給他換,他也不願意

    嘴角揚着一抹笑,景瀝淵終於精神全線放鬆迅速的睡了過去

    殷笑笑抱着衣服過來的時候,楊醫生正準備收工,看着殷笑笑輕聲說,“他的胳膊上以後都會留下一個疤,要是不喜歡的話等痊癒了之後再去去了吧。”

    看着牀上睡着的景瀝淵,殷笑笑揚着嘴角搖頭說,“不去了,那是我男人爲了留下的痕跡,爲什麼要去”

    楊醫生笑着看她,轉身走了出去,伸手爲他們將簾子拉上,隔絕出一個小小的世界給這對歷經了那麼多終於在一起的小夫妻

    殷笑笑就那麼站在牀尾的位置看着牀上的男人。

    急診室的小病牀有些小,景瀝淵又那麼高,甚至都不能將他完全的容納,此刻的他受傷的手就那麼搭在牀沿的位置,小臂露在空氣裏,頎長的身姿微微傾斜的躺在牀上,雙腿交疊筆直的伸出了窗外,沒受傷的手彎曲着放在眼睛處當初了刺眼的光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殷笑笑將手裏的衣服放下,安靜的坐在一邊看着他受傷的手。

    小手輕撫着他的傷口周圍,殷笑笑看着景瀝淵的雙眸裏滿滿都是情意。

    她不知道景瀝淵這一天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事,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精神緊繃

    淺眠中的景瀝淵很快就醒了過來,還擔憂着殷笑笑和景顏希他也睡不了多久,很快就醒了過來,睜開雙眸就看見她坐在自己旁邊,輕聲喚她,“笑笑”

    殷笑笑看着他,低低的應了一聲,說,“衣服拿來了,你先換了衣服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景瀝淵卻迅速就坐起身來,看着面前的她,伸手扶着她的小臉,滿臉溫柔。

    殷笑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經過這一次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竟然有了種突飛猛進的感覺

    良久,看得殷笑笑的脖頸都粉紅一片還不罷休,趁着她羞惱的前夕,景瀝淵委屈的開口說,“笑笑,我手受傷了,沒辦法換衣服”

    殷笑笑擡眸看着他那雙鳳眸,一瞬間羞紅了臉。

    即使他們結婚多年,有了一個五歲的孩子,甚至更親密的事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她都還是很害羞,而這樣的害羞卻令景瀝淵格外的驚喜

    他的笑笑,果然就是他不見的那個肋骨

    打來熱水爲景瀝淵稍微清理一下,殷笑笑便伸手爲他換衣服,襯衫早就不能穿了,小手探過去一顆顆的解着他的鈕釦,殷笑笑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

    一顆

    兩顆

    三顆

    當第三顆鈕釦解開的時候,殷笑笑毫不意外的看見了那曾經每一夜她用手細細撫過的胸膛,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連忙屏住自己的呼吸,強迫着自己努力

    突然,她的小手就被一陣溫熱有力的大掌給緊緊握住,殷笑笑整個身子都微微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這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景瀝淵本就坐起身來,這個時候握着她在自己胸口搗亂的小手,只恨現在怎麼就受傷了,也恨現在就在這個不方便的地方,可還是溫柔的看着她,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擡着鳳眸看着她,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精緻的小臉上鍍上一層柔柔的色彩,他甚至可以看見她睫毛上在跳舞的陽光,看見她小巧的鼻頭如何的俏皮,看見她粉嫩的脣瓣微微張口,露出裏面點點的皓齒與一點點的粉舌

    喉結微微動動,景瀝淵近乎癡迷的看着她。

    他的笑笑,真是看也看不夠啊

    額頭輕抵上她的額頭,鼻尖輕觸她的鼻尖,景瀝淵輕聲問,“笑笑,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好不好生個兒子或者女兒都好,只要他長得像你”

    輕聲細語就在耳邊呢喃着,殷笑笑的耳根都忍不住的泛紅。

    鳳眸直直的盯着她,景瀝淵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微微觸碰她的鼻尖,問,“恩”

    沒有參與到景顏希的生活裏一直都是殷笑笑的遺憾,她還以爲這輩子她都沒有機會再看着一個孩子從襁褓之中漸漸開始成長的模樣,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有機會。

    握着殷笑笑的大掌微微用力,景瀝淵又輕聲逼迫了一次,“恩好不好”

    嬌羞不已,殷笑笑有些窘迫的點點頭,隨即那個男人的薄脣就那麼貼了上來,輾轉反側卻極盡溫柔

    等到景瀝淵和殷笑笑都收拾好從楊醫生這邊過去到手術室的時候,莫左已經在手術室裏待了整整兩個小時了,中途不斷有流動護士出來取血袋、取工具,沒有人敢上前攔着問一句,就怕因爲這短短的時間而導致莫左出什麼事。

    暫時將倉頭給關起來,程正和程世卿到底還是忍不住的過來守着,姚醫生更是坐在一邊眼也不眨的盯着手術室。

    一過來,殷笑笑和景瀝淵就看見了這嚴肅的情景,忍不住的微微蹙眉。

    握着她小手的力道微微加大一些,景瀝淵讓殷笑笑放心,走過去徑直站到姚醫生面前,輕聲問,“知道什麼情況嗎”

    姚醫生一看見景瀝淵頓時就忍不住的伸手拉着他,顫抖着嗓音問,“景醫生,幫我救救他,求求你”

    作爲一名醫生,她很清楚,在接觸到莫左的那一刻,他的生命是多麼的脆弱

    而景瀝淵是被稱爲擁有天才之手的外科醫生啊

    沉默的看了姚醫生一眼,景瀝淵只能理智的回答她,說,“姚醫生,你知道的,我手臂受傷了無法動手術,田榮不會有問題的。”

    姚醫生看了一眼景瀝淵的胳膊鬆開了手,跌回到座位上流下了淚水。

    上天這是要亡她

    好不容易遇上那個一個人,卻要在她想要去面對這段感情的時候要收回去是在懲罰她的口不對心嗎是不是太重了

    輕嘆一口氣,景瀝淵轉過身走到殷笑笑面前,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輕聲說,“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面乖乖等着,別亂跑。”

    一句話說得殷笑笑有些惱,她多大的人了以爲是景顏希呢

    點點頭還是沒有給他壓力,殷笑笑便看着景瀝淵換了白大褂沉着內斂的走了進去。

    姚醫生的雙眸閃過一抹的欣喜,就連程正和程世卿都忍不住的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們不信任這幾年漸漸熬出頭的田榮,而是他們更加信任景瀝淵這樣的名手到底經驗比田榮老道不是嗎

    手術室外的走廊裏頓時就陷入了一陣的沉默裏,殷笑笑走到姚醫生身邊,伸手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裏,對於這個醫生,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可是那僅有的幾次接觸裏,卻也深知她的爲人,這是一個倔強的女人。

    “沒事的,他一定會活着出來的。”殷笑笑輕聲說着,伸手輕拍着她的脊背,說,“他還要跟你好好過日子呢,有田榮和瀝淵在,別擔心。”

    姚醫生翻身過來抱着殷笑笑就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雙眸裏都是對自己以往行爲的後悔,如果她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意,如果她沒有說出那麼過分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選擇那麼極端的方式迅速的解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走廊裏沒有人說話,全都安安靜靜的等待着。

    又過去了兩個小時,就在他們都等的覺得希望渺茫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突然就滅了。

    姚醫生激動的站起來卻不敢挪動一下自己的腳步往前,眼睜睜的看着手術室的門打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事走出來,可卻一直沒有看見那抹身影,突然她就好怕,怕聽見田榮告訴她一句請節哀,他已經盡力了。

    呼吸幾乎都是屏住的,姚暖睜大了雙眸看着他們。

    田榮疲憊不堪的走出來,看見姚暖的時候才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醫用口罩,站在陽光裏對着她就燦然一笑,說,“姚醫生,手術很成功。”

    一句話,堅持了那麼長時間的姚暖突然就狠狠跌坐在地上,毫無知覺的流着淚水。

    殷笑笑也忍不住的噙滿了淚水,伸手連忙將姚暖給扶起來,不遠處護士正推着手術後沒有甦醒的莫左出來,而後景瀝淵纔跟着走了出來。

    “謝謝,謝謝”看着那張蒼白卻顯然還有生氣的臉,姚暖除了這句話什麼也不會說了,只是盯着莫左看,卻不斷對他們道謝說,“謝謝,謝謝,謝謝”

    景瀝淵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殷笑笑一頭就扎進他的懷抱裏泣不成聲。

    女人的感情很脆弱,有的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字都可以觸動千絲萬縷的情緒,她就是這樣的,特別是在這一次的經歷之後。

    笑着揉揉殷笑笑的腦袋,景瀝淵雙眸裏都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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