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殷笑笑徑直就伸手將連羽之前熨燙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全都轉身收進了自己帶來的袋子裏,目光徑直轉移開去掃視着整間辦公室,當看見一些格外符合景瀝淵生活習慣的東西就會忍不住的蹙眉,也會對一些格外不符合景瀝淵生活習慣的東西蹙眉

    這五年的時間,連羽已經以一種無聲無息的方式插入了景瀝淵的生活裏

    當殷笑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裏忍不住的有些酸味兒直冒。

    眉頭緊蹙,殷笑笑坐在沙發上很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心態等待着景瀝淵出來。

    甩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景瀝淵從屋子裏出來,臉上因爲看見殷笑笑而露出了笑容,徑直走過來便伸手將她攬進自己懷裏輕聲問,“剛剛怎麼回去的有沒有受傷”

    話語輕軟,透着點點的親暱和關心。

    殷笑笑的心忽的就軟了下來,轉過頭略帶委屈的看着他。

    一瞬間,景瀝淵就忍不住的微微緊張起來,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拉過她的身子仔細小心的檢查着,生怕她在剛剛那一場的車禍裏因爲自己的疏忽而受了傷,好看的鳳眸裏滿是認真和對他自己的惱怒。

    忍不住的輕嘆一口氣,殷笑笑莫名的就揚起了自己的嘴角。

    這樣的景瀝淵,她該不相信嗎

    這個對感情那般遲鈍,那般一根筋的男人,她又該怎麼對着他發脾氣呢

    伸手握住景瀝淵一直不斷在她身上檢查着大掌,殷笑笑乖巧的窩進他懷裏,聞着他身上沐浴露好聞的味道,輕聲說,“董凱在現場直播上看見我了,他過來接的我,至於你的車就被拖走了”

    清新的身軀在聽見董凱的名字時忍不住的微微僵硬了一下,殷笑笑看不見的位置景瀝淵眉頭微蹙,當聽見殷笑笑最後那一句對他車的調侃時又忍不住的鬆開

    他的笑笑,心裏始終只有他一人。

    “坦白從寬”輕笑着垂眸看懷裏的小人兒,景瀝淵眉眼間都是笑意。

    撇他一眼,殷笑笑伸手拽着他的衣服,忍不住的鬧騰着說,“呵,我們兩個誰需要坦白從寬的你倒是說說,你身邊那麼多的鶯鶯燕燕是個什麼意思哼”

    說着,殷笑笑忍不住佯怒的轉頭不去理他,只是嬌軟的身子卻還在他懷裏。

    景瀝淵將人抱得緊緊的,帥氣的腦袋就擱在她的肩頭上,說,“老婆,你在喫哪門子的飛醋啊我怎麼不知道我身邊有鶯鶯燕燕的存在”

    這不是謊話,而是景瀝淵真的沒有發現自己身邊有什麼所謂的鶯鶯燕燕

    殷笑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點穿,伸手掐掐他腰上的肉纔算是過了這一頁。

    車禍受傷的人很多,但景瀝淵負責的大多數是重患傷者,手術過後便是長時間的觀察治療,將手裏的工作交代下去之後,殷笑笑便跟着景瀝淵一起從南嶼醫院裏出來,剛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連羽正好從另一邊走過來,手裏還提着外賣的盒子。

    “連醫生,怎麼喫外賣不喫醫院的食堂啊”殷笑笑輕聲開口,笑着跟她打招呼。

    連羽因爲殷笑笑的突然出聲有些詫異,等了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景瀝淵身上有短暫的停留轉而伸手撩撩自己耳際的長髮,輕聲回答說,“食堂人太多了,所以就出來喫外賣了。”

    景瀝淵眉梢微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一句,“不是告訴你,以後不想喫食堂就打電話給饕餮屋,讓他們送過來嗎”

    一句話,兩個女人都有短暫的沉默,其中又以殷笑笑最甚。

    呵呵,景瀝淵

    幾乎是立馬的,殷笑笑就想要甩開他拉着自己的手轉身離開可是偏偏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明明都要撐不住的笑容殷笑笑還是努力的揚起來看着連羽,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說給連羽聽,說,“是啊連醫生,既然瀝淵都說了,那麼你直接給饕餮屋打電話就可以了呀,正好可以讓他們多送些,我看外科一室的大多數人現在都還沒有喫呢。”

    景瀝淵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是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是沉默。

    連羽看看景瀝淵笑着回答,“謝謝景夫人了,我可能是餓壞了已經忘記這回事兒了,待會兒上去看看玲姐她們喫沒,要是沒喫我再叫吧。”

    殷笑笑笑着點點頭,沒有說話,隨即兩人又隨意說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等到連羽的身影一消失,殷笑笑臉上的笑容就頓住了,將自己的手從景瀝淵的大掌裏抽出來,轉而擡眸看着他,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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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瀝淵下意識的再次伸手過去握住她的小手,這一次說什麼也沒有讓她掙脫開,不用殷笑笑問,也知道她在生什麼氣,立馬解釋說,“我那句話是針對整個外科一室的,不是單獨單獨針對她的。”

    殷笑笑眉梢微挑,依舊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對於這樣的解釋到底是怎麼想的。

    景瀝淵伸手將人抱在自己懷裏,一雙鳳眸直直的鎖着她,說,“笑笑,我是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不知道嗎或者說,你還不信任我”

    殷笑笑撇了他一眼,滿眼都是不爽的開口說,“景瀝淵,麻煩你以後在我面前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這一次那麼輕易的過關了,可就沒有下一次了”

    明明是警告的話語,可是偏偏就帶着點點撒嬌的意味兒。

    景瀝淵俯身在殷笑笑粉嫩的脣瓣上輕啄一下,這件事卻也奇蹟的提醒了他,似乎自己跟連羽走得有些近了,雖然雙方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難保他的小妻子會不開心,他還是自己注意一些的好

    笑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還是知道的,她有些介意。

    有些事情他不注意的時候可以一點點蛛絲馬跡都無法發現,可是一旦他注意的時候,那就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了。

    從南嶼醫院回到海渺城,一路上殷笑笑都明顯的表現出了自己的不開心,景瀝淵好聲好氣的哄着,好不容易到了家裏,殷笑笑雖然在生氣可是卻還是進廚房給景瀝淵下了餃子,景瀝淵的反應是伸手攬過殷笑笑狠狠親了一口

    深夜,殷笑笑睡得迷迷糊糊,身子都格外的滾燙,整個人翻來覆去格外的不舒服。

    到底是淋雨之後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後遺症,殷笑笑發燒了。

    景瀝淵現在本就對她格外的敏感,殷笑笑一整夜都這樣他哪裏會發現不了,半夜的時候就驚醒過來,甚至都沒有伸手去探探殷笑笑的額頭,就感覺到了她身上那股滾燙的氣息,立馬翻身起來嘗試着叫醒她。

    “笑笑,笑笑”輕聲細語就在耳邊,可是殷笑笑卻怎麼也睜不開雙眼,只覺得明明渾身上下都滾燙得不行,但是她卻冷得受不了。

    景瀝淵被嚇到了,殷笑笑鮮少會生病,上一次進醫院還是因爲闌尾炎。

    伸手探探額頭,那灼熱的溫度讓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外科醫生忍不住的有些害怕。

    隨意套了一件衣服,景瀝淵轉身就去打來熱水,一遍一遍的爲殷笑笑擦拭着身子,喂她吃藥,喂她喝水,不厭其煩的嘗試着跟她說話,熱水無法降低她身上的溫度立馬又轉換成了酒精,可是即使是這樣,殷笑笑身上那股熱氣還是不消散,甚至殷笑笑還咳嗽起來

    情況看起來格外的糟糕。

    第一次,景瀝淵站在牀邊,就有了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這樣脆弱,了無生氣的殷笑笑是他第一次見

    就在這個時候,景瀝淵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下意識的握着電話,景瀝淵一接起來就聽見裏面連羽那清冽的聲音,說,“景醫生,很抱歉打擾你休息,但是你現在可以來醫院嗎有位患者出事了,我們無法處理,現在必須立刻動手術”

    聽見熟悉的聲音,景瀝淵聽着耳邊那曾經無數個夜裏他用來麻痹自己的工作,此刻卻只覺得格外的煩躁,立馬開口說,“我老婆發高燒了,我無法上手術檯,讓田榮頂上,他早就該學會處理這樣的事情了還有你,別一有什麼事就找我”

    態度有些不好,可是景瀝淵說出口的話卻不自覺的會讓人思考着是不是帶着別樣的心思,至少連羽此刻就是這樣想的。

    徑直掛斷了電話,這個時候景瀝淵纔想起,他還可以帶着笑笑去醫院

    立馬將殷笑笑的衣服拿過來給她穿上,裹得嚴嚴實實,自己則隨意套了一件大衣抱着她就往往外面走,事先回過神給葛成飛去了一個電話,葛成飛早早的就開着車在樓下等着了一下來,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着南嶼醫院的方向去

    南嶼醫院裏。

    連羽握着自己的電話久久回不過神來,小臉一陣的蒼白,嘴脣都忍不住微微的顫抖着。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

    景瀝淵沒有在她打電話過去,第一時間趕過來

    雖然她用的一直都是工作的藉口,但是不得不說,曾經每一次景瀝淵都沒有拒絕過她的電話,更沒有對她說過那麼重的話,可是現在,現在卻因爲殷笑笑的一個發燒而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玲姐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聽見小護士的慌亂聲連忙過來問她,“怎麼樣景醫生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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