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顫抖着,殷笑笑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爲董凱說的話不過是一個玩笑,亦或者是遭受打擊後的信口開河,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真的。

    偏執性精神病

    哈哈

    一瞬間,殷笑笑突然就想要仰天大笑,她曾經看見過許多的新聞,原本之前一直正常的人突然就犯病了,轉眼殺掉了自己的父母,傷害了自己最親的人,那時候的她還覺得那是離自己多麼遙遠的一種疾病,可是今天,景瀝淵忽然就那麼開口跟她說,他有精神病

    她完全無法將景瀝淵跟其他一些精神病人的情況交融起來,甚至連想象一下都做不到

    她的景瀝淵,她的丈夫,怎麼就會有精神病呢

    她還記得陶宜故意讓她給景瀝博送文件,裏面就是偏執性精神病的資料,她也記得跟景瀝淵在家裏的時候,他手上捧的就是偏執性精神病的書,她記得那麼多那麼多,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刻將這個病跟景瀝淵結合在一起

    “笑笑,以後我說不定會傷害你,那天跟董凱之間的情況或許也會再上演”景瀝淵忽然輕聲開口說着,低沉的嗓音聽上去都帶着一層壓抑的憂傷,“你不知道,我現在越來越無法控制我的情緒了,我不知道你對這個病了解多少,但是我想告訴你,我真的怕,怕有一天我徹徹底底無法控制的時候,是不是連你都要不認識了”

    殷笑笑抱着景瀝淵的手忽然就鬆開了,溫熱的手臂一鬆開,景瀝淵就明顯的感受到了,鳳眸直直的望着她白皙的手臂,看着她的手臂離開自己的時候,鳳眸裏忍不住的就滴下了一滴淚水,無聲卻哀涼

    狠狠擡頭望着窗外,景瀝淵早已看不見陽光的色彩,帥氣的臉頰上有了淚水的痕跡。

    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景瀝淵繼續說着,他要趁着自己現在還有勇氣的時候,將所有想要告訴她的,都說出來,“這個病不會導致我生活能力的受損,也不會導致我智商的變化,可是會讓我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我善妒,我多疑,我無法容忍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最初的時候我還能控制一些,我可以看着你跟殷子鎮說笑,可以看着你跟董凱一起喫飯,可以看着她在朋友圈裏過得開心幸福,可是漸漸的我就不能了”

    望着景瀝淵的背影,殷笑笑滿臉淚水,卻根本無力開口。

    “我開始不能容忍你跟別的男人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接觸,更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對你有半點兒的鯽魚,你永遠不知道,每一次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裏是怎樣的驚天駭浪,你也不知道,我要用盡多大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對你發怒”景瀝淵輕聲說着,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曾經他想過無數次跟她坦白的情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心裏無數的話想要說,可到了現在才發現,他卻只能說最後一句,“笑笑,如果你選擇要離開,我會放手”

    放手

    當這兩個字出來的時候,殷笑笑緊緊咬着自己的脣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小手緊握成拳,就彷彿護犢的母獸一般。

    他說得那麼輕鬆,有沒有想過,她離開他之後該怎麼繼續一個人的生活有沒有想過,沒有他在身邊,她會過怎樣狼狽不堪的生活

    到底殷笑笑終於忍不住伸手狠狠一把將景瀝淵給拽過來,擡眸憤怒的看着他,想要質問的話脫口而出卻是變成了一句,“景瀝淵,你怎麼可以現在才告訴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她最憤怒的,竟然不是他要將她推開,而是他竟然現在才告訴她,他竟然已經病到了這樣的地步,甚至病入膏肓也毫不爲過

    愣愣的看着殷笑笑,景瀝淵抿着脣瓣沒有說話,鳳眸裏卻滿滿都是憐惜和愛意。

    伸出自己的拳頭殷笑笑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也不看他,只是一邊打一邊憤怒的說着,“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景瀝淵,你說過的,以後會對我好的,你不會騙我的,你會好好跟我過一輩子的,怎麼,你就那麼違背了誓言呢你做男人怎麼可以一點兒擔當也沒有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心,景瀝淵心裏滿滿都是心疼,可是卻無動於衷

    在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不知道該要怎麼面對她了,這個,他此生最珍惜也最憐愛的女人啊

    他最怕,就是今後傷害了她,拖累了她。

    殷笑笑捶打着,可沒打幾下,就忍不住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小手不自覺的伸上去撫摸着他的胸膛,眼裏滿滿都是心疼的問,“疼嗎你傻嗎我打你不對

    躲嗎”

    苦澀的揚着嘴角,景瀝淵輕聲回答說,“我怕現在不給你打,以後你就再也不會打我了。”

    一句話,殷笑笑淚如雨下,眼裏的淚水再也沒有停止過,嬌軟的身軀就那麼撲進他的懷裏,狠狠哭泣着

    景瀝淵顫抖着雙臂將人攬進懷裏,卻依舊顯得那麼不安。

    似乎是感覺到了景瀝淵的不安,殷笑笑緊緊抱着他,一邊哭泣着一邊擡頭看他,認真的說,“景瀝淵,我不要離婚,你要讓我離婚也可以,我什麼也不要,不要孩子,不要錢,不要房子,不要車子,也不要你,我什麼都不要”

    一聽殷笑笑這樣說,景瀝淵頓時就急了,連忙低頭看着她忍不住的厲聲說,“胡鬧你怎麼可以不要,所有的一切你都必須要,房子、車子、錢、孩子你都必須要,你唯一不要的那個,只是我而已”

    鳳眸裏都是傷心,景瀝淵伸手輕柔的爲她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狠狠搖着頭,殷笑笑看着景瀝淵忽然就哭泣着笑了說,“景瀝淵,我不要反正要是離婚我就什麼也不要,我只要一樣”

    景瀝淵不斷的擦拭着那怎麼也抹不去的淚水,眼裏的心疼更甚,只是目光落到她脣角的傷口上時,情緒到底還是難以就那麼平復下來,努力的剋制着

    殷笑笑也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只是就看着他笑着說,“景瀝淵,我只要跟着你,做你的祕書也好,保姆也好,情人也好,不論是什麼,反正我更定你了我就賴着你一輩子,不讓你跑,不讓你溜,你就是我的,我要纏着你一輩子,我給你洗衣做飯,我給你生兒育女,我給你打掃家務,我就要跟着你”

    擦拭着淚水的動作忍不住的頓時了,景瀝淵就那麼看着懷裏的小女人,一言不發。

    殷笑笑繼續笑着說,眼眶溼潤,“我是免費的哦,但是要籤合同,你不能拋棄我。”

    緊握成拳的雙手忍不住的停頓在殷笑笑嬌俏的小臉邊,看上去那般的危險而血腥,可那單純的小女人卻依舊望着他笑得開懷,雙臂也緊緊抱着他的腰身不放鬆。

    鳳眸裏滿滿都是掙扎,滿滿都是抑制那緊握在殷笑笑頰邊的雙拳甚至都可以聽見咯吱咯吱的響聲,那般的駭人

    良久之後,景瀝淵忽然就鬆開自己的手緊緊捧着她的小臉,強迫着她的身子向着自己又靠近幾分,俊臉靠近,鳳眸直直望着她嘴角的傷口,沉着嗓音說,“笑笑,你確定嗎你確定你要跟着我,不論發生任何事也不離開嗎”

    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一般,殷笑笑依舊笑靨如花,輕聲堅定的回答,“我確定”

    話語落下,景瀝淵的鳳眸忍不住的微微擡起看了她一眼,及其認真的說,“即使這樣”

    話罷,景瀝淵毫不猶豫俯身吻上了殷笑笑的脣,雙手捧着她的臉頰,若是她不願意,那自由的雙手隨時可以將他推開,他就等着她推開的那一剎那,而這一吻,也或許就是最後的吻了吧

    急不可查的,景瀝淵的臉頰邊落下晶瑩的淚珠,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突然被吻住,殷笑笑也沒有詫異甚至紛紛早早就知道一般,還墊着腳尖去配合他的吻,因爲身高的差距還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吻得那般的投入,眼角眉梢都帶着淡淡的笑意。

    從來都是這樣的,沒有努力過的事,她絕不相信沒有任何的結果

    景瀝淵,也一樣

    她的幸福,她要自己掌握

    景瀝淵微微愣了一下,簡短的幾秒後,到底還是狠心對着她原本就受傷的嘴角進發,潔白的皓齒忍不住的狠狠咬了一下,頓時,空氣裏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尖銳而刺鼻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殷笑笑愣了一下,身子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而景瀝淵等的就是這一瞬間,雙手都不自覺的微微鬆開,就等着她的脣瓣徹底離開自己,可誰知道眼看着她嬌嫩的脣瓣就要離開的時候,殷笑笑乾脆整個人都跌進景瀝淵的懷裏,小手拽着他的衣領將人稍稍向下一拉,狠狠吻了上去

    一時之間,兩人的吻裏瀰漫着的都是鮮血的味道。

    遙遙望去,殷笑笑艱難的墊着腳尖揚着身子吻他,景瀝淵配合着彎下腰身,雙手在空氣裏顯得那般的不知所措,唯一相同的,只是兩個人那緊緊相貼的脣瓣間有鮮豔的紅色在緩慢的流淌着,淡淡的血腥味兒顯得那麼的清晰

    血色的吻,烙下的印記,顯得那般的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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