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柏斯容叫道,“我先前不恨他,但我現在恨爲什麼不肯放過我爲什麼要用這些手段來要挾我我不願意不願意”
柏斯容跑出書房,發現柏斯宇扶着牆站在門口。她愣了一下,望着他。
他無神地看着某處,緩緩扭過頭來,面對着她,神色悲傷絕望,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柏斯容知道,剛剛那些話可能傷到了。如果他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柏家的養育之恩了。
她望着他:“你要是真有丁點兒後悔求你別再讓我爲難了好嗎”
“對不起”他囁嚅道。
柏斯容捂着嘴,轉身離開。
柏斯宸走到門口,看着她背影消失,看向柏斯宇,厲聲道:“你跟我進來”
柏斯宇摸着門,磕磕碰碰地走進去,聽着他在書桌後坐下,試探地喊道:“大哥”
“失明的感覺,舒服嗎”
“不舒服。”
“但願你是真的看不見了。”
柏斯宇一頓,不解地問:“大哥在說什麼”
“我想你懂。你和容容的事,希望你找到好的解決方法,實在不行,你就順着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在中間爲難。”
柏斯宇轉過身,慢慢走到門口,伸出手摸了兩下摸到門把,打開門出去了。
柏斯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那天扔掉杯子,是想拆穿柏斯宇的僞裝。但她想拆穿的,不是他失明瞭卻假裝失明,而是想確定他是否真的失明瞭。
一個人,有那麼容易失明嗎
既然不是外傷所致,眼睛沒任何問題,心裏因素算什麼東西心理因素都是病人自己說了算,如果是善於僞裝的人,旁人也無法發現吧。
如果他當時不是扔掉被子,而是讓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他會不會穩穩地接住自己
柏斯容緊緊地抓住了被子。
第二天早飯時,她問柏斯宸:“二哥的病情,醫院那邊有緊張嗎”
柏斯宸一頓:“沒有。”
“這麼久了,再送二哥去檢查檢查吧。”
柏斯宇摸到手邊的杯子,端起來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感覺到裏面的水量,才慢慢送到嘴邊喝起來。
柏斯容輕輕放下手裏的食物,站起來,見他眉毛皺了皺,似乎想說什麼,卻沒開口。
“容容”付晶一驚,“你怎麼不吃了”
“喫飽了。”柏斯容轉身上樓,“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兒我們一起陪二哥去醫院吧然後我們去購物”
“好啊。”付晶點頭。
柏斯容上樓了,柏斯宇聽到她的腳步聲消失,急忙問:“她吃了多少”
“呃”付晶看了看餐盤,“一點她可能沒什麼胃口。”
柏斯宇握了握拳,一臉心疼。
柏斯宸揉了揉額,對付晶說:“一會兒你帶她在外面喫點。”
“嗯。”
四
人收拾好,抱上了小冬瓜,一起出門。
付晶和柏斯宸都是一愣,不解地看着她她今天怎麼反覆無常
柏斯宇說:“聽容容的吧。”
“行。”柏斯宸抱過孩子,“小冬瓜給我們吧,你們帶着他累。”
“好。”付晶不捨地摸了摸小冬瓜的背。小冬瓜太小了,基本都在睡,不睡也鬧不起來,他現在沒那個精力。
付晶和柏斯容去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付晶想到柏斯容早上沒喫什麼東西,問她先不先去喫點。出乎意料,柏斯容居然沒拒絕。
找了一家茶餐廳,柏斯容一口氣點了不少。
付晶無奈地說:“你剛剛不喫,現在又點這麼多怎麼,對家裏的廚子不滿意”
“沒有。就是剛剛沒什麼胃口。”她只是想知道,柏斯宇是不是真的失明而已。看起來,好像有點假。
他如果真那麼愛她,在關於她的事情上,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柏斯容慢條斯理地吃了不少,付晶只喝了一杯奶茶。看到她進餐的樣子,她忍不住皺起臉:容容最近胃口時好時壞的,多半是心情受了影響吧這樣下去,恐怕對胃不好。
她想了想,試探地說:“斯宇的事你現在要是覺得心煩,就暫時不要考慮。”
“我本來就不想考慮。”柏斯容皺眉,扔開了手中的蛋糕,有些暴躁地說,“可他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怎麼把事情理乾淨我看我回英國或者法國住一段時間好了。”
“這”
付晶正不知道怎麼辦,手機響了。她急忙接起來,是柏斯宸打來的。
“我們檢查完了,你在哪裏”
“我在陪容容喫東西。”
“具體位置給我,我去找你們,今天就陪你們在外面晃一天吧。”
付晶一笑:“什麼晃一天啊不喜歡就別來。”
“哪裏不喜歡了就是太想和你過這種好日子了”
付晶又笑了笑,說了具體地址,然後看着柏斯容:“他們好了,一會兒過來找我們。”
“二哥的眼睛”
“呃我沒問,一會兒再說吧。”
柏斯容點點頭,過了一陣問:“應該快到了吧我們去外面等。”
“就在這裏吧我都給他們說了。外面人多,萬一錯開了”
“我想去外面透口氣。”
“好吧。”付晶站起來,給柏斯宸打電話。柏斯宸已經到附近了,付晶跟他約了見面的地方,轉過身,忽然不見了柏斯容。
她一驚:“容容”
她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忽然慌張起來。眨眼的時間,她能去哪裏
付晶在周圍轉了幾圈,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短髮、一模一樣的衣服,肯定是她她急忙追上去,跑了一段路,又沒見了人影。
正在慌張時,柏斯宸忽然抓住了她:“你怎麼了容容呢”
“她不見了剛剛還在”付晶着急地說。
後面柏斯宇聽到,猛地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她終究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