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斯”

    一如往常。歐喫貨興高采烈地揹着那個雷恩斯送他的破舊登山包推開病房的門,卻發現裏面已經空蕩蕩的了。

    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牀上,旁邊的牀頭櫃上沒有任何東西,空蕩蕩地彷彿在告訴着歐清歌,雷恩斯已經走了。

    左手拿着快餐的手一鬆,整袋快餐落在地上,裏面的湯汁順着塑料袋的縫隙朝外慢慢蠕動出來。

    雷恩斯出院沒有跟自己說

    金色的睫毛下,那對藍色的眼睛包含失落。

    很難受但是卻掉不出一滴眼淚。

    雷恩斯會一聲不吭甚至沒有和他打一聲招呼就離開,歐清歌心裏很清楚,也很明白。

    他一直以來就很不喜歡和男人過分地接觸。

    雷恩斯雖然生長在美國,但是觀念很保守,也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在他的眼裏,歐清歌長得再女人,再性感,再嫵媚,也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之間是不可能有愛情,即使有愛情雷恩斯也認爲是畸形。

    這點歐清歌很清楚。

    但是這一次雷恩斯受傷,他日夜陪伴,歐清歌以爲他感動了雷恩斯,以爲他們接吻了,他們撫摸過了,雷恩斯摟着他睡覺就可以更進一層了。

    然而

    手撫摸着自己的嘴脣,歐清歌看着玻璃中倒印着的自己,漂亮的臉上卻是悲傷。

    雷恩斯一定很反感這樣的事吧

    也許

    鼻腔有些發酸,歐清歌很想哭,但是那一刻他強行讓自己揚起微笑,轉身離開病房,拿出手機朝着雷恩斯那裏打了一個電話。

    很遲,雷恩斯才接起來,雖然是接通了,但是雷恩斯沒有出聲。

    他們的關係從雷恩斯出院之後瞬間拉遠了。

    “你出院了,怎麼也不跟我說”歐清歌帶着笑意地說道。

    但是他藍色的眼睛卻很失落,就像個被媽媽拋棄的孩子,十分受傷,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只能一點一滴的努力消化悲傷。

    “抱歉。”電話裏的雷恩斯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說了兩個字。

    “你當然要說抱歉了,我都照顧你那麼久了呢以爲你出院會跟我說一聲,結果你又過河拆橋”

    “抱歉。”

    雷恩斯下面的那兩個字讓歐清歌再也無法像剛纔這樣無所謂地說話了。

    兩個人在電話裏沉默了很久,歐清歌問道:“你爲什麼不看看窗外的世界也許會有適合你的,雷恩斯。”

    話別有深意,雖然只是隔着電話,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翻了出來。

    掛着笑容哭,連他也覺得這個表情很怪異。

    “窗外的世界不適合我。”電話裏雷恩斯回答地很乾脆。

    “你不去你怎麼不知道”

    “”沉默。

    歐清歌也預料到他會沉默。

    他們之間經常沉默。

    每次歐清歌對他說起這個的時候,他總會沉默,而沉默的背後意思就是他不想再說話了。

    “你好好養傷”歐清歌識相地說道。

    “恩。”

    很短暫的對話,然後電話掛斷。

    而於此同時電梯門也開了。

    歐清歌一邊用手背擦着眼淚,一邊低頭笑着。

    到底在笑什麼,他也不知道。也許是在笑,自己又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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