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王大人,葉銘有禮了。”葉銘聽他這麼一提醒,便醒悟過來,快步走了過去,拱手爲禮道。
王通化走了過來,笑着說道,“賢侄這麼叫,可就顯得生分了。”
他這麼說的意思,自然是指林家和葉家的婚約,既然此事已經定了下來,那麼葉銘與情與理,總是要喊他一聲舅父的。
“王大人怎麼會在西京”葉銘跟王通化寒暄了兩句之後,就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王通化笑着回答道,“玉卿有所不知,如今王某出任西京留守府長史,升了太中大夫,來到西京做官了。”
“那倒是要恭喜舅父,看來要做一身新的官服了。”葉銘聽了,心裏面倒也是有些意外。
“呵呵,賢侄說笑了。”王通化的心情自然哦不錯。
王通化原先是諫議大夫,正五品上的官職,現在升了太中大夫,西京留守府長史,就是從四品上了,雖然升遷的幅度不是很大,可是這身官服的顏色就要稍微換一換了。
玉徽王朝的官制規定,三品以上着紫色;四品,深緋;五品,淺緋;六品,深綠;七品,淺綠;八品,深青;九品,淺青。
品服的花飾,三品以上繡紋:一品,徑五寸獨科花;二品,徑二寸獨科花;三品,無枝葉散答花。四至七品繡紋,均是徑一寸的小朵花;八至九品無繡紋。庶人只能衣白布。
另外還有規定,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魚袋;五品以上緋袍,佩銀魚袋;六品以下綠袍,無魚袋。
官吏有職務高而品級低的,仍按照原品服色。
如任宰相而不到三品的,其官銜中必帶“賜紫金魚袋”的字樣,算得上是破格任用;至於說州的長官刺史,則不拘品級,都穿緋袍。
如今王通化這一次升遷,剛好是從淺緋色到深緋色的變換,但是他如今所穿的依然是淺緋色的官服,所以葉銘才戲言說,應該要做一身新的官服了。
“玉卿你此時來到西京,倒是正好趕上春江詩會”王通化捻鬚微笑道。
“春江詩會”王通化的一番話,倒是讓葉銘想起了這件事情來。
春江詩會是西京有名的人文勝景之一,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西京附近的士子們都會齊聚春江,一邊兒賞月,一邊兒吟詩作對,互相爭一個高低。
對於這樣的聚會,葉銘倒是沒有太多的興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王通化倒像是識破了他的心思,搶先一步說道,“舅父我初到西京,各方面都不是很熟悉,玉卿正好來了,就陪我逛逛如何到時候我順便爲你引見一下西京留守餘謙餘大人,以後也好多一個照應。”
王通化這麼說,倒是爲葉銘考慮,卻容不得葉銘拒絕了,畢竟這事兒對於葉家而言也很重要,能夠攀上餘謙這樣的地方實力派大人物,今後做生意也方便許多。
葉銘轉念一想,只得表示了謝意,“多謝舅父關照,葉銘遵命便是。”
王通化見葉銘從諫如流,倒是感到很欣慰,點頭笑道,“其實,家裏面的生意自然要做,但是報效國家也很重要,玉卿你懷有不世之才,理應出人頭地,做一番經天緯地的事業。”
王通化對於葉銘高看一眼,自然是因爲當初林欣如出題目考較葉銘,結果被葉銘給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那一首詩更是寫的非常順手,讓王通化讚歎不已,覺得自己的水平要舉重若輕地寫出那樣的詩篇,也是力有未逮。
這一次他來到西京留守府做長史,自然是要同西京留守餘謙好好配合的,能不能做出一番政績來,自然是離不開餘謙的支持。
餘謙此人,雖然是個勳貴出身,爲人貌似比較粗鄙,但是他對於文人騷客有一種近乎於偏執的尊重,每年的春江詩會自然是他所關注的重點。
如果葉銘能夠在今年的中秋春江詩會上大放異彩的話,自己藉着這個由頭,不但能夠順勢向餘謙推薦葉銘,同時也能夠拉近自己跟餘謙之間的距離,折算得上是一石兩鳥之計策。
或者,葉銘出人頭地,對於自己外甥女兒林欣如也有好處,至少可以洗刷葉銘身上那不學無術只知道欺男霸女的紈絝惡名。
葉銘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跟餘謙能夠搭上關係,那麼兩次遇襲的事情自然也可以適當地提一下,將來這方面如果有人坑害自己的話,自然也需要考慮自己同西京留守餘謙餘大人之間的關係。
不說別的,西京留守位高權重,幾乎這關西一帶幾十個州縣都在他的節制之下,餘謙本人又是開國勳貴之後,深受朝廷倚重,手握重兵數萬精銳,在東都以外,他就是最大的一股官方勢力了。
王通化已經在西京置了房產,就在通德苑的西面,地方雖然算不上很大,但是地理位置不錯,距離西京留守府的衙門也不遠,坐轎子也就是一刻鐘就到了,非常方便。
葉銘將王通化送回去之後,繼續在這邊兒張羅着藥材店的事情。
葉家自己要送的藥材,還有林家要送去西京
留守府的丹藥,這些都要安排店裏面的管事去操辦,安排妥當了之後,便已經是晚上了。
西京這邊兒的晚上,一樣是要宵禁的,就是說到了一定的時間之後,各坊大門就統統關閉了,閒雜人等不允許隨意走動。
當然了,如果是有權勢的人物,自然是可以無視這個規定的,正應了那一句老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但是坊間之內,還是比較熱鬧的,一溜兒燈籠下面,是擺着小攤兒的百姓。
葉銘閒着睡不着,就出去逛了一圈兒,買了些稀罕的小玩意兒,又吃了幾樣兒西京特別的小喫,倒是也哦覺得不虛此行。
他還給了坊間的守衛二兩銀子,登上了城中的衛樓,極目遠眺,只見整個西京城中,星星點點的燈火隨處可見,櫛比鱗次的建築物隱藏在黑暗之中,宛如一尊尊蹲伏着的巨獸,想要擇人而嗜。
“這西京城裏面,未嘗不到處都是喫人的所在”葉銘看了之後,嘆了口氣道。
雖然有些感慨,但是他自己心裏面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其實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有人要出人頭地,勢必就有人要充當墊腳石,沒有一塊兒石頭是心甘情願去充當墊腳石的,只不過是形勢逼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