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三人最終還是選擇坐下,打算先聽聽江誠究竟想要問些什麼。
經過剛剛那一番試探,他們都已清楚江誠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可怕。
那是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能夠抗衡的範疇。
三人聯手都沒有什麼反抗之力就被江誠制伏,若非最終江誠收手,可能他們中就會有人出現死傷。
這是一個令人很絕望提不起任何反抗心的結果。
如非必要,他們也實在不願選擇與江誠爲敵,白白送死。
“告訴我,天魔門現在所有庫存的魔血都藏於何處”
江誠的聲音平淡,落入三人耳中卻似平地一聲雷炸響,讓他們三人都面色一變。
“這件事不能說,我們不能說。”
蕭天依面容驚恐,搖着頭,直接被驚得站起了身,向後退去。
“對,我們不能說,不能說呀。”
南霸天顫抖了起來,被嚇住了。
他的眼神中甚至涌現出了一種恐懼和仇恨,看向江誠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你竟然打起了魔血的主意。”
陸九淵仍舊坐着,但他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肋下一把長劍劍柄,抓得手掌青筋都在蹦躍,神色中充滿了掙扎,有憤怒狂熱也有恐懼退避。
他們這一刻共同表現出的狀態都很奇怪。
似乎在進行着一種很激烈的心裏掙扎,彷彿這個話題就代表着一個禁忌,誰都不願提,儘管他們對江誠的恐懼已經無以復加,卻仍舊不願開口。
“哦”
江誠的笑容很冷,站起了身,眉心浮現出了元神力量的波動,有地獄圖錄的虛影在閃爍。
這圖錄的虛影一出,頓時陸九淵三人的恐懼更甚,似乎想起了先前那種無比痛苦的經歷,幾乎要顫抖發瘋。
“不要爲難我們,這個問題我們真的不能回答,我們不能背叛宗門,背叛我魔。”
南霸天此時哪裏還有什麼霸道的氣質,就像一隻可憐鼻涕蟲,幾乎要給江誠下跪求饒。
他很痛苦,對江誠很恐懼,但卻忠於宗門不敢說出那種祕辛。
“嗯看來你們都已對天魔門誕生了強烈的信仰......已經成爲了天魔的信民。”
江誠眸中金光耀眼,似乎兩輪小太陽。
這金光並不神聖,“神聖”二字其實也與魔無關。
這金光給人一種無比威嚴霸道而冷酷的感覺,乃是魔王的氣息。
他邁步,走下座位。
陸九淵神色變得無比冷峻,他對江誠的忌憚很深,但此時此刻已走投無路。
他已打算搶先動手,以求佔據先機。
噌
劍光閃。
他拔`出了一把血劍。
那是曾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飲魔劍。
這一劍出,煞氣衝宵,魔影重重,幾乎令人如置身在了屍山血海,墮入了魔王屠戮蒼生的屠宰場中。
但這一劍未能建工。
江誠神色平靜,五指如龍爪抓出,卻又似是而非。
這一爪很古怪,也很緩慢,如老人在打拳。
這麼慢吞吞的一爪,應該不可能抵擋住陸九淵這一記迅猛無比的快劍。
那一瞬間,陸九淵的臉色變了很多次。
他手中的劍也變了很多次方向和角度。
可無論他如何變幻劍招,竟都無法脫離江誠這抓來的一爪籠罩的範圍。
“鏗鏘”
血色的飲魔劍發出巨顫,血光如熾,能焚燒融化了百鍊合金,更鋒銳異常吹毛可斷。
這是一件很厲害的一品靈兵,靈性積累,已有成爲王品靈兵的潛力。
但此刻它被江誠準確無誤的抓`住,竟哀鳴,劍身被江誠五指一捏便如豆腐般“咔嚓”一聲,出現了裂紋。
“啊”
陸九淵果斷棄劍,瘋狂嘶吼。
愛劍受損,他身爲一名劍客,心痛欲絕,更感覺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挫敗。
他棄劍的瞬間,整個人化作了一道血色劍光,帶起重重血影。
劍氣如潮,他雙手如錐,整個人飛旋而起,“嗖”地一聲帶起驚天劍意,扎向江誠。
轟
整座大殿的頂部、四周,全都瞬間透亮,被驚人的劍氣轟破開道道窟窿。
與此同時,南霸天以及蕭天依二人也壓住心頭恐懼,同時動手。
他們修武至今,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會在此時還分析不出形勢險惡,知曉逃也很難逃掉,如今唯有一戰殺人。
三大魔門長老,這一刻同時動手。
配合很密切,元神波盪,殺招迭起。
這一霎,縱然是一名天榜強者在此,恐怕也很難與之爭鋒。
因爲這三人都已拼命,拿出了最後保命的殺手鐗。
他們經過先前的試探,此時都明白,若不拿出最強殺招,極有可能便再無機會施展出那最強的殺手鐗。
那一刻,這整座大殿內都殺氣四溢,轟鳴爆響。
所有的牆壁,地磚,都被氣勁肆掠,爆炸飛起。
有許多昏迷中的僕從都慘死,葉孤獨與徐元韜二人都被氣勁轟擊得骨斷筋折,待驚醒時都已飛出了大殿。
轟隆隆
大量石磚和破碎的石壁被宣泄的氣浪衝擊到了空中,如下起了一場石頭雨。
原先大殿的位置,被徹底夷爲平地。
霞光萬道自那裏誕生。
劍意、刀意、掌意、拳意,都交織在了一起,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有人慘叫出聲,也有人發出了經久不絕的長嘯,可最終又戛然而止。
這是一場驚天的震動。
導致整座山峯都驀然轟塌了下去。
萬千梅花在空中飛舞,殘缺的花瓣散發濃郁馨香。
有將近一半的山體崩裂,與白雪混合在一起,發生了泥石流般的山崩。
很多人都葬身於此。
這裏煙塵瀰漫,血氣衝宵。
但十幾息後,所有的亂況漸漸落幕,再無任何轟鳴和激烈碰撞的聲音。
一道人影在空中飄浮。
緊接着,又有三道人影飄浮了起來,在漫天灰塵中看不真切。
嗖
那最前方的一道人影閃掠出了這片煙塵地帶,另外三道人影如被無形的力量牽扯,隨之一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