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沒有你的城市 >第104章餓個一兩天不會死人的
    雨水越下越大,已經淋透了整個城市,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霧,籠罩了整個城市。 眼前是朦朧的一層白,茗煙開着車,甚至在路途中好幾次都歇了火。 等到了海邊懸崖,她纔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車門打開的瞬間,雨水就傾斜飄落進來,大顆大顆的雨珠砸在她的身上,她不由的身子往後挪了挪,擡手遮擋住自己的額頭,然後下了車。 她一下車,腳下的那雙平底的布鞋瞬間就被雨水浸溼。地上的積水都快淹沒到了她的腳踝處。 她四處尋找了一下,沒有發現陸勵成的身影,這才又到處去找尋。 剛纔她讓他從自己面前滾開,他就退到了一側。如果他沒有離開的話,那他就是找了一個地方躲避了起來。 雨水,已經將她的衣衫都浸溼,一身狼狽。 “陸勵成,你聽到我的話就應一聲。陸勵成” 無奈雨下的很大,雨聲都快將她的聲音給淹沒。 她一邊尋找着一邊開口叫他的名字,在白色茫茫的氤氳中,她似乎見到有一個人影在蜷縮在一旁,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一把抹掉眼睛上的雨水,她幾個大步迅速跑了上前。 熟悉的聲音,他正半跪在地上,低着頭在尋找着東西,只見他擡起身收回手時,就見到了他手上的那個手工做的小娃娃。 那是盼盼親手做的布娃娃送給她的,她應該是在剛纔激動掙扎時,弄掉了。 他肩上有傷,卻不去醫院,一直待在雨中就是爲了尋找這個丟失了的娃娃。 茗煙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只是心口處,有着什麼東西在蔓延涌動。 茗煙就這麼盯着自己眼前的那個男人,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抓着那個小小的甚至是有些簡單粗糙的布娃娃,一下就有些紅了眼睛。 他卻還沒有起身,依舊是半跪在積水的地面上。茗煙從後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臂,“陸勵成,你不要命的就是在這找這個娃娃” 聽到她的聲音,陸勵成有瞬間的恍惚,以爲自己是產生了幻覺,纔會聽到她的聲音。 他側過頭來,看着被雨水淋溼的一塌糊塗的女人,這才反應過來。 面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歡兒。 他沒有開口回答她,卻是一把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舉在她的頭頂上,遮擋着雨水。 一手抓着她,一手替她遮擋這雨水,陸勵成帶着她去尋找避雨的地方。 他打開車門,將她塞進了後座,自己也緊接着坐了上去。 “車裏有沒有預備的換洗衣服,先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會生病的。” 他一直都記得她的身體不是很好,容易過敏又容易生病。這麼大的雨,要是不小心就會感冒生病。 陸勵成一邊問着她,一邊自己動手在後備箱翻找着,“你身體不好,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 茗煙聽到他的話,心裏頭那股翻動的情緒越發的洶涌。 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快從她的心口處翻滾而出。 陸勵成翻出了毛巾和她的衣服,然後拿着毛巾直接就給她擦拭着臉和頭髮。 他面色蒼白,卻依舊是嚴肅緊繃。他靠近她,就這麼擦拭着她的溼頭髮,她的鼻尖隱約都還縈繞着他的氣息。 熟悉的讓她曾經心悸不已的氣息,她仰起頭來,視線盯着他那張臉。 四年不見,其實,他也有些許的變化。可是,他的眉眼,他的五官,依舊是觸碰在她心裏的那個熟悉的男人。 見到她凝視着自己,陸勵成看着她晶亮剔透的眼眸,喉結處不由的滾了滾。 “頭髮擦乾了,你先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 他說着,就打開了車門準備下車。 不是他想下去,他知道,她這麼怨恨討厭自己。她是絕不會在自己面前換下衣衫。 然而,就在他準備出去的瞬間,女人的手指卻是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臂。 他回過頭,四目相對,車裏安靜的有些過分,只有車窗外那噼裏啪啦的雨聲。 此刻的天地之間,彷彿都只剩下了兩人。他們四目相對,他們情深意切,他們卻唯愛難言。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副靜止的畫面。 “你先換衣服吧,我下車等。” 陸勵成開口,他逃避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害怕聽到她再一次開口叫着自己從她面前消失。 已經失去了四年,如果還有一個四年,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被逼瘋的。 “爲什麼陸勵成你不顧自己的傷,就是找這個娃娃,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的視線逼仄的緊盯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句,堅定的不容讓人忽視。 他擡起頭來,視線又再一次的相溶,“歡兒,雖然它只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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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小布娃娃,可是我知道,它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它是盼盼親手做給你的。” 茗煙有些迷糊,她不清楚自己抓着他到底要說些什麼,又要做些什麼。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對他是恨還是愛。 她腦子裏一片混亂,她什麼都不清楚,她連自己的內心都看不透。 這種無力讓她很是挫敗,她只能收回了自己的手,任由着身上冰涼的冷意侵蝕了自己。陸勵成終於還是被茗煙送到了醫院,她知道楊柳跟喬蔚藍都恨不得自己早點死了。 她沒有通知他們,打了電話給劉墉,可是那邊的人卻是關機。 她不可能守着他,只能打給了雲深,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有意,竟然電話也是關機。 最後不得已她打給了溫晏霆,那邊的男人卻是很欠揍的直接怒懟了她一句。 “他又不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要死要活也不關我的事。他爲了誰,就讓那誰去照顧。” 他還處在高燒中,因爲槍傷沒有及時處理,又淋了一場大雨,之後傷口感染髮炎引起了高燒。 他畢竟是因爲自己去救顧止笙纔會受傷,也是因爲自己才淋雨引起了傷口發炎。她不可能眼睜睜的就這麼把他一個人給仍在醫院裏不管不顧。 她坐在旁邊,看着熟睡中男人的五官。 依舊是熟悉的那個男人,她在心裏問自己到底還愛不愛自己到底又還恨不恨 可是,她卻都不知。 傍晚時,他終於醒來。茗煙訂了清淡的米粥,她看了看,問道,“你餓不不餓,要不要喫點東西” 他有氣無力的掃了一眼保溫杯,然後很輕的點了點頭。 茗煙打開保溫杯,將熱乎乎的米粥倒在了碗裏,然後推到了他面前。 他卻是沒有動,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後又有氣無力的閉上了眼。 “怎麼了你傷口感染了,只能喫清淡點,將就喫吧。”茗煙以爲是他嫌棄這淡淡的米粥,開口說道。 男人這才掀開了眸子,虛弱的咳嗽了一聲,“我沒力氣,手臂擡不起,何況我不是左撇子。” 他右手肩膀受傷,現在剩下完好的就是左手了。他自然是肯定不能習慣。 茗煙有些爲難的看了看,“那怎麼辦” 總不能讓她喂他喫吧,畢竟隔了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心心念念就把他放在第一位的那個顧言歡了。 他眼底有過一絲的失落,神色很淡,“吃不了就不吃了,餓個一兩天不會死的。” “那我去找護工過來。” 她總不能讓一個受傷的病人就這麼餓着肚子吧,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身後的男人又悠悠的開口。 “我不習慣別人碰我。” 不習慣別人碰我 那他的意思不就是要讓她喂他了 她轉過身,“不習慣別人碰你你老婆總該習慣了吧,我這就請她過來。” “我又沒讓她碰過我,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人住一個人睡的。” 他很是認真,像似一本正經的解釋着。 茗煙聽着他這句話,似乎是他在向自己透露着什麼信息。 只是,她卻還是有點不相信,畢竟四年的夫妻。她怎麼可能相信他個喬蔚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如果沒有發生過什麼,喬蔚藍又怎麼死活都不肯離婚。 畢竟讓一個女人守活寡,是個正常的女人都無法忍受的。何況還是驕傲的喬蔚藍。 陸勵成卻很是自覺的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往牀上一趟,閉着眼,“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沒事的。真的餓不死人。” 看着他這般的置氣樣,茗煙有些恍惚。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她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無賴的陸勵成。 沒有了平日裏的冰冷和無情,有了接近距離的真實感。 茗煙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旁放着的米粥。 終於是無奈的嘆了一聲,她轉身又走了回去。 “喫不喫” 她用着勺子舀了一勺,然後目光復雜的盯着他。 陸勵成睜開眼,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算了,讓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我不想爲難你。” 這個男人,還真是借勢蹬鼻子上眼了。 茗煙壓了壓心裏的怒火,想着就當是自己償還他這次救顧止笙的人情吧。 “我心甘情願的,你喫不喫不喫的話我就真走了” 她可沒時間繼續在這浪費下去,也不知道顧止笙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心裏竊喜,面上卻是裝作一副不想爲難的表情坐起身。 他一口一口的喝着她親手味得米粥,心臟處那空蕩蕩的地方,似乎已經變得柔軟又滿足。 茗煙將米粥都喂完,這才準備擱下碗筷收拾了離開。 卻是還沒離開,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滾燙的熨帖着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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