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就打車走了。
忽然下起了纏綿的小雨,天上還是沉沉的青色,有些冷清。
下了車,她慢慢下了臺階,看着眼前的墓地,反而平靜下來。
柏雪死後,她只來過一次。
因爲她的死,給她帶來了痛苦,她一直糾結,但還是愧疚。
慢慢的靠近,柏雪的墓前放了兩束花,而她旁邊的墓碑也有一束花。
她擡頭,看着照片上的人跟自己一模一樣,上面寫着,“愛妻柏昀”,落款是關易白。
她閉了閉眼睛,針尖細的雨刮在臉上,有些涼。
柏雪還是二十歲的年紀,笑的溫婉伶俐。
“姐,我不該打那個電話的,你不會原諒我的,對吧”柏昀看着照片,深吸了一口氣。
“當年,你勸我勇敢去追他,是不是也後悔了”
柏昀喃喃的對自己說着話,末了,她說,“我可能很快就要見到你了。”
一個守墓的大叔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手裏拿着兩束花,看見柏昀的模樣有些詫異,“你”他指了指柏雪的照片,又看着柏昀。
“您別怕,我是她妹妹。”
大叔點了點頭,把花放在柏雪的墓前。
柏昀不解,“您這是”
大叔輕嘆了一聲,“一個有錢的先生讓我每天要換新鮮的花兒,喏,原本這個也是,可是上個月開始就說不用了,只放這一個就行了。”
柏昀抿脣,繃緊了脣角,“那個先生姓什麼”
她的心微微一沉,天是冷的,她也很冷,關易白總是這麼細心,比程晗還用心。
大叔接着說,“奇怪的是,每次讓我準備兩束花,一束是以程晗的名義,一束是以她妹妹的名義,她妹妹不就是你嗎”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胸口微微一窒,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愧疚,他替她彌補。
大叔看她哭了,也不好再說什麼,放下花就走了。
柏昀站了一會兒,覺得腿腳有些僵硬,風颳得雨急了些,衣服半溼,她離開了。
這段時間,媒體大肆的報導,海灣項目正常開展,而關易白受傷,是有人蓄意傷害,經過深入調查,竟然是關易白以前的司機的弟弟。
而兇手也認罪,承認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爲四年前關易白以前的司機因爲教唆犯罪被關了一年半,出來之後被車撞死了,一家人指着賠償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纔想要報復關易白。
這件事情不僅沒影響關氏的形象,反而都站在一起支持他,之前的照片風波也被壓了下去。
半個月後,關易白轉院,爲了和布魯斯專家洽談投資的事情,特地帶着程晗走了。他還不能隨意移動,也只能依靠輪椅。
沒有人告訴他,所有的人都聯繫不上柏昀了,林助理也是。
關易白以爲她跟以前一樣,只是不想跟他說話而已,他回去會跟她解釋清楚。
可是他回去之後,兩個傭人唯唯諾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才得知,大約半個月,柏昀沒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