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昀搖了搖頭，嘴脣都有些哆嗦，“程晗，他不會死了吧。”
程晗垂眸，遮住眼底的失落，沉默了一會，搖頭，“不會的。”
柏昀紅着眼，“我沒想到他會跳下去，我只是想跟他分開而已。”
“小柏，他很愛你，我們都知道，如果是因爲柏雪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連我都快要忘記她的樣子了，你還記得那麼清楚爲什麼”
柏昀搖頭，有些痛苦的捂住眼睛，受不了他雲淡風輕的提起柏雪這根刺。
“你不明白，程晗，我活着，沒人爲我能活下來開心，因爲代價太大了，關易白心裏的人一直都是柏雪，我只是想爲自己活一次，纔想離開他。”
程晗目光深邃，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誰說沒人爲你開心小柏你心臟動手術的時候，易白一直等在外面，他知道手術成功，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當時我還給了他一拳。”
柏昀一愣，她從不知道這些事
她的心裏，有些東西要慢慢的崩潰。
程晗笑了笑，原來柏昀一直活的不開心，她強悍的宣告自己的生命，卻不敢放肆的使用。
她只是因爲在乎的人的一句話，一個態度，就卑微下去，收斂鋒芒。
可憐的小傻子啊
“他欺負了你六年，懺悔了四年，你看不到，他差點瘋了，剛開始知道你死了，抱着那個空的骨灰盒睡覺，我看着都心酸，小柏，柏雪在他心裏可沒這分量。”程晗輕嘆了一聲，輕笑。
那些醫生從房間裏出來，“程醫生，可以了。”
“辛苦。”程晗稍一點頭，看着柏昀，“我們先走了，他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柏昀怔怔的點頭，推門進去，裏面的人上半身被紗布包裹起來，還能看到心臟上方那個隱隱出現的血跡。
她紅了眼眶，上前，捂着他的手，“關易白”
他費勁的睜開眼，緩緩地，手上回應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
柏昀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碰觸，臉上也有輕微的擦傷，她心疼不已。
他目光漆黑，語氣放低了，“對不起。”
我欠你的“我愛你”，我還欠你“對不起”。
對不起，我以前傷害過你。
柏昀輕笑了一聲，眼淚簌簌的淌下來。
不原諒，但她不想再失去他。
只妥協這一次，她告訴自己。
以前虧欠的，愧疚的，都在他一躍而下的時刻，煙消雲散。
從現在起，他們是平等的，勇敢的。
“十年了，關易白，我堵了一條命，我以爲我輸定了。”
關易白臉色認真，緊握着她的手，“我不會讓你輸，我發誓，從我們結婚的那一刻起，我只會忠於你一個人，小柏，別走了，你想要什麼，都給你。”
這條命，也給你。
柏昀抹乾淨眼淚，笑了笑，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他只會把他有的，她要的，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