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不再在晟平宮。
是君墨的長生殿。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受傷的地方,也全部被包紮過。
我掀開被子下牀,隔着珠簾看着不遠處正在批閱奏摺的人,掩脣努力壓制,可咳嗽聲還是從指尖溢出。
君墨擡眼看我:“過來。”
我走到他面前,跪下:“請皇上處罰臣妾。”
他繼續翻着面前的奏摺,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你做錯什麼了。”
“臣妾行刺失敗,迫使皇上出手相救。”
“就這個”
我鼻子一酸,俯首行禮:“皇上,平安不值得。”
君墨放下手上的東西,摁了摁太陽穴:“你值不值得,朕說了纔算。”
“皇上”
“起來吧。”君墨見我不動,伸手直接將我拉到了他懷裏,把腿邊的毛毯披在我肩上,“慕容熙有沒有告訴你,他在三日前,已經攻下了承洲。”
我微怔,承洲是大晉邊境最重要的防線,這麼短的時間,他是如何做到的
君墨沒理會我的詫異,一手摟着我,一手繼續批閱奏摺:“朕倒是小看了他,這些年來,他在大晉佈下的眼線,隱祕複雜,想要剷除不是一件易事。大晉的天,很快就要變了。”
“皇上”
“你身體還沒恢復,睡罷,朕抱着你。”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眼皮子上下打架,倒還真靠在他懷裏睡着了。
好似一鬆開,他就會離我而去。
窗外,大雪不停,壓彎了枝頭。
我再次醒的時候,不在晟平宮,也不在長生殿。
而是在一輛馬車上。
茶茶見我醒了,連忙把我扶起來:“娘娘,是不是馬車顛的不舒服奴婢讓他們走的慢一些”
我攔住她,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問:“茶茶,我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有兩日了。”
我皺眉,拉開窗簾,看着全然陌生的地方:“我們這是去哪裏”
“去烏孫,皇上說那裏是個永遠沒有戰亂的國家,一年四季都很漂亮。”
我咳了兩聲,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陡然開口:“宮裏出了什麼事”
茶茶被我這麼一問,臉色有些爲難,小聲道:“娘娘,你就別問了,皇上也是爲了你好。”
我捏緊了身下的被子,嗓音有些急促:“告訴我。”
“穆司府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說娘娘是西涼的派來的殺手,還說鎮遠將軍是娘娘殺的,宮裏的所有事都是娘娘掀起的,就連”
“就連什麼”
“就連娘娘肚子裏的皇子,都是娘娘爲了陷害惠妃,親手殺死的。”茶茶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眶卻紅的厲害,“但茶茶不信,娘娘可好了,纔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好在皇上提前知道他們會污衊娘娘,特地安排了人送娘娘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