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陸臻喫午飯的時候,我一直盯着陸臻那邊看,雖然陸臻之前的解釋,句句在理,而且仔細打量之下,陸臻也確實沒有表現的反常,但是
心裏還是會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安,是因爲早上的那幾條短信嗎
“啪”手背上突然一疼。
是陸臻拿筷子敲了我的手背一下。
我捂着發疼的地方,一臉幽怨的看着陸臻,“你幹嘛突然打我”
“我第一次見盯着我的臉看上半天,還能走神到我叫你十幾聲都聽不到的人。”陸臻一口氣說了很長的一段話,眼神裏面都是濃郁的無可奈何。
我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我剛剛走神了還有陸臻叫我了
“你叫我做什麼”我問。
“把手給我。”陸臻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向我伸手,我乖乖的把手遞過去,只見陸臻蹙着眉毛,語氣裏面帶着點不滿的情緒,“蘇嵐,你蠢我打你,你不知道躲嗎”
強詞奪理到陸臻這地步的也是沒誰了,雖然他是在心疼我。
我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本來打算,晚上回家把你接出來的,既然你來公司了,下午就別回去了,陪我在這裏到晚上下班,我帶你去個地方,有禮物送你。”
陸臻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溫柔而繾綣,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我縮了縮脖子,總覺得陸臻露出這種微妙的笑容的時候,當天晚上我就會免不了一頓不可描述,第二天就肯定腰痠背痛,懶散不已,不過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我簡直是多慮了,陸臻根本沒打算跟我上牀。
當然,這是後話。
下午的時候,陸臻在他的辦公桌前面看文件,偶爾會點開電腦,一邊看着最先交上的設計稿,一邊打電話讓祕書去把xx叫過來,把文案什麼的拿回去改。
陸臻很忙,忙到我坐在一邊盯着他看了整整半個小時,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這一切完全就不像是霸道總裁裏面寫的那樣啊,不應該是
陸臻連工作都工作不下去,時不時地擡起頭看向我,手中的文件都是爲了掩飾而拿倒了的嗎然後猛地一甩文件,跑到我的面前說一句受不了,再來一次強吻的嗎
現在這局勢果然是我言情劇看多了麼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陸臻將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對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經理高聲道,“da花高價請你們,辦事效率就是這樣”
我一愣,只見並排站着的兩個經理面露難色,有些爲難的解釋道,“陸總,不是我們的辦事效率低,而是陸氏集團現在出了問題,原本就對da造成了一步危機,現在,陸氏集團公開聲明,不會再跟我們這邊合作,所以,底下的人都”
後面的話,經理並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地明白。
陸老爺子爲了逼迫陸臻回去幫着陸邵陽把陸氏的危機度過去,運用了各種手段,他知道陸臻在將公司往國外搬,便提前截斷了陸臻所有的路,他知道,陸臻有多看重da,便在暗中給陸臻使絆子,讓陸臻分清楚,現在究竟是誰的時代。
我咬了咬脣,看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的陸臻,呼吸一沉,無論陸臻多麼有謀略,多麼有能力,他現在的羽翼都不足以與有着龐大的陸氏集團的陸老爺子鬥。
這個代價太大,陸臻必須要謹慎。
陸臻狠狠地摔了下手裏抓着的東西,好半天,他才努力的平復下自己的呼吸,冷聲道,“放出消息去,da最近將與遲家建立友好關係,密切合作。”
話落,陸臻便揮了揮手,將站在他辦公桌前面的兩個經理給趕走了。
我放下手裏面的育兒雜誌,從沙發上站起來,三兩步的走到了陸臻的面前,“爺爺這麼逼你,目的不過是想讓你回去坐陣,陸臻,你”
“我不會回去,整個陸家,我都不會再回去。”
陸臻冷着臉打斷了我的話,語氣裏面的篤定和堅持明顯。
我那時候覺得陸臻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他不想給別人做嫁衣,費心勞力到最後卻讓陸邵陽撿了便宜,後來才知道陸臻之所以要離開陸氏集團,要離開陸家,原因只爲一個我。
真相大白的那天,我站在監獄外面,看着瘦的不成樣子的陸臻,我問他,值麼
他沒說話,只是跟獄警說了一聲,時間到了,他該走了。
從那以後,我便再沒有見過陸臻。
我還想說點什麼,可陸臻卻突然拉了我一把,將我拽到了懷裏,溫熱的額頭抵在了我的胸前,他呢喃,“蘇嵐,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逼我呢明明”
“明明什麼”我問,手指卻不自覺的覆蓋在了陸臻的頭頂上,動作輕緩的揉了揉。
“”陸臻沒說話,只是抱着我的力道加大。
也是在這一刻,我才陡然發現,我的陸臻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像個超人,他也會累,在最疲憊的時候也想找個地方棲息,我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我對陸臻的瞭解,太少。
少到我除了這樣擁抱他,竟然再也做不了其他的。
我甚至會想,如果當初陸臻選擇了跟林宣結婚,或者後來沒有推開秦悠,現在,他肯定不用自己一個人強撐,歸根究底,還是我沒能力。
“啊”屁股上突然被人狠狠打了下。
我低下頭看着抱着我的身子,仰起臉來的陸臻,還未開口就聽到陸臻面無表情的開口,“別亂想,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就好。”
“你怎麼知道我在胡思亂想”我一臉詫異地問道。
陸臻站起身,捏住我的下巴,輕輕的吻了下,然後道。
“蘇嵐,你信嗎不管你想什麼,我都能一眼就看出來,你沉默代表着什麼,你嘆息代表着什麼,你蹙眉代表着什麼,你微笑代表着什麼,我都能從你的眼睛裏面讀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陸臻的眼神太過於深情,我幾乎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陸臻已經去了會議室開會了,我坐在他的位置上,嗅着空氣裏面他殘餘的氣息,突然覺得心裏一暖。
“嗡嗡嗡”
陸臻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沒有帶走,現在正響着,來電是遲蔚。
我掃了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只是我這邊還沒開口就聽到遲蔚聲音不穩的說了一句,“我去晚了,他的家人已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