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星並沒有晃動身體而是儘量地保持着這個姿勢,努力地讓她靠得安穩一些。
“星星好多啊,好開心”
席朵朵拿着手裏的啤酒往着天空乾杯着,小臉笑得紅撲撲的。
嚴若星的神色沉靜。
他靜靜地看着席朵朵,情緒萬千。
從她拒絕自己到現在,這段時間他仍舊默默地關注着她,依舊沒有辦法將對她的感情忘懷,以至於現在能夠這麼親近地呆在一起他都覺得奢侈。
席朵朵斜睨地看着嚴若星。
他那模樣在夜光裏變成了兩個影子,在影子裏席朵朵似乎看到了嚴若文那張冷冰冰的臉龐,但是又好像不是,下一秒又變成了嚴若星的模樣。
“嚴若星嚴若文”
她指着他說着。
“若星,你好像變成了兩個人誒。”
席朵朵癡癡地傻笑着,晃動着手裏的啤酒罐。
嚴若星試圖拿走她手裏的啤酒罐。
“朵朵,你喝醉了。”
席朵朵避開他的手。
“我哪裏喝醉了,才喝了這麼點,你才喝醉了呢。”
她說完又大口地喝了一口,而她的面前都已經喝空了好幾個啤酒罐。
嚴若星望着在他面前發着酒瘋的席朵朵,他的內心異常平靜,儘管是在聽到她當着他面叫出嚴若文那一瞬間,他都已經能夠坦然接受了。
“別喝了。”
他搶過她的啤酒罐。
“你又變成嚴若星了誒”
席朵朵醉醺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湊近着他的臉龐呼吸着。
嚴若星低垂着眼眸,目光澄清得如同一汪秋水。
“朵朵。”
他低聲地呼喚着她。
“唔,你是在叫我嗎”
席朵朵睜開着半開的眼眸,無意識地迴應着。
“我是真的喜歡你。”
嚴若星握緊着手中的啤酒罐說道。
他掙扎的內心終於有所釋懷,即使這樣的釋懷是在她喝醉酒之後說出來,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只要此時此刻的她能夠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
他放下手裏的啤酒罐,輕輕地把摟住,她下意識地往着他的懷裏倒去,沉沉地跌入他溫暖的懷抱裏。
嚴若星微愣,隨後將她摟得更緊。
席朵朵傻笑着,並沒有挺清楚他在說什麼的她迎合地回答着,“好啊,那你就一直陪着我。”
她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說着喝醉的夢話。
“真的嗎”
嚴若星低低地問道,看着懷裏席朵朵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無論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此時的他都願意把這樣的迴應當做真切的答案。
她忽然從他的懷裏掙脫了開來。
“真的啊,我們拉鉤”
席朵朵大聲地說着,眼睛亮亮地看着嚴若星。
他微笑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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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蓋章一百年不許變”
席朵朵說着。
兩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輕輕地重疊按在了一起。
清冷的夜色下。
兩人注視着對方,有種霧氣的氤氳,朦朧地似乎像是一個夢境般。
席朵朵看着他蓋完印子之後,再次倒入他的懷裏昏昏睡去。
下午兩點。
席朵朵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腦袋,她模糊地記得昨天晚上和嚴若星一起喝酒的事情,大概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可是她應該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吧,不然若星早上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着她。
她下意識地看着書桌前那一臺嚴若星送的八音盒。
小而精緻的木盒子。
席朵朵打開着蓋子,音樂就吱嘎地響了起來。
盒子裏的小玩偶正隨着音樂轉動着,清脆悅耳的聲音彷彿把她帶到了小時候,然而不管音樂再動聽,也有停頓的那一刻。
八音盒的發條停止後,席朵朵回過神,她最終還是蓋上了盒子。
隨後她一邊整理着自己的書包和課本,一邊把學校校服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牀頭上。
現在已經放寒假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再傳什麼校服了,可是她還是將校服疊好放在一旁。
“這樣昂貴的校服,也許以後也穿不了了。”
席朵朵看着校服自言自語地說着。
媽媽的勞動合同就快到期了,再過不了多久她也會跟着媽媽一同離開嚴家,離開這個w市,她也不會繼續在臨平高中讀書了。
“朵朵,你真的不要媽媽陪你去嗎”
李媽在身後關心地問道。
“你就放心吧,媽媽,我可以自己去老師那邊,轉學這種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席朵朵回過頭,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但是笑容背後有着淡淡的憂愁。
畢竟她在這裏已經快半年了,離開這裏的話也是一個巨大的轉變,不僅會離開對自己不好的人,也會離開那些一直照顧着她的人,這其中的酸甜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可是,最終她還是會同意媽媽的決定,儘管有再多的不捨得她也只能一一放棄。
臨平高中。
空落落的學校裏,走廊上並沒有幾個人,走動的也只有在校的老師和義工,二月的時刻正是學生們在家裏放寒假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有學生出入學校。
席朵朵從校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她神色落寞地拿着手裏那張轉學通知書站在原地。
儘管這是她來這裏的目的,但是真的要轉學離開這個臨平高中的話,她的心裏又有着說不出的難過,本應該離開這個流言蜚語的學校她應該高興纔對,可是爲什麼偏偏會這麼難過,難道是因爲嚴若文嗎
“喂,席朵朵”
忽然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席朵朵突然被這樣的聲音所驚醒,她猛然擡起頭來,張望了半天發現就在前方的長廊上有一個戴着黑色墨鏡,身穿着牛仔外套的男生往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慌忙地把轉學通知書往身後一塞。
“姜也,你怎麼會在這裏”
席朵朵故作鎮定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姜也。
姜也拽拽地摘下臉上那副大大的墨鏡,露出了一雙迷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