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心裏已經給出了答案,不能
任何保證的前提,無非都是一種變相的交易。假如陸成還是之前那個陸成,樸衣衛二人根本看都懶得看陸成一眼。
一個流犯,被雲來宗通緝,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陸成當然不信樸衣衛的保證,當然,他也不想明說。他之前所相信的冰冷,已經開始慢慢出現了溝壑,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地透了進去,變得複雜幾分。
陸成當然也注意到了樸衣衛的稱呼,不過陸成並不在意。如今他真實戰力就已達八星,即便措邵華和樸衣衛二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再則,加上權限後,假如兩人要動手,陸成有十足地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二人送進怨龍坑深處餵魚,連渣渣都不會剩。
樸衣衛和黃寧二人看着陸成離去的背影,不知如何,那本該年少風華的少年,不自然地帶出了幾分蕭索。慢慢消失在淡薄的黃霧中,若隱若現。
雙臂擺動,慢步走出。絲毫沒他平日所見的無恥。
不知如何,樸衣衛和黃寧二人心裏冒出了四個字。
苦中作樂。
乃至,他們的內心也是開始慢慢起了波瀾。怨龍坑水妖妖潮,命懸生死一線,蒼甲軍與墮武場本該一片肅殺,頑強拼搏,埋骨此下。
再入怨龍坑前,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抱有死志。
但自從陸成出現之後,那沉重的氣氛,竟然就那麼一點點地開始融化,不管是他提供的丹藥,還是他那在被自己二人猛揍之時的表演。乃至於與左葉青之間的日常激怒。
雖然很是氣人,但無意中卻成了這沉重氣氛中的一絲調味品。
衆人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其感化,變得些許輕鬆。並不是不可能守衛到援軍趕至。
如今,陸成花了四個時辰,將連通龍骨橋和外界平原之間的甬道給塞滿,並且深入擊殺了無數的水妖。
更是讓這次的水妖妖潮,輕鬆了很多倍。
對他們而言是輕鬆了,但放在陸成身上,卻是絲毫沒有輕鬆。
他在拼,在擠壓,一點點,一寸寸。
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時間,所有的潛力,都一絲絲地壓榨出來。
爲的就是彌補昨日的回頭。
他還是很孤獨。
雲來宗。
“我保證”樸衣衛再次沉吟一聲,陸成已經遠走,也不知對誰所說。
“報~~”
怨龍坑口,一身着白甲的將士飛速躍下馬,雙膝着地,滾爬進坑。灰溜溜砸了好幾圈後,立刻雙手雙腳並用爬地朝怨龍坑內部蜂擁而去。
“急報急報”
“何人喧鬧”裏面,鳩長空手持大刀,立刻走出帳篷
那白甲將士終於滾爬站起,看到那平原之上凜凜豎起,不沾血色的蒼甲軍戰旗,以及圍在戰旗旁邊的無數蓬帳之後,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鳩將軍,你們咕嚕”他長長地倒吞了一口口水,目中駭然,簡直不敢相信。
“所來何事”鳩長空不認識此人,但也追隨其目光知道他認識蒼甲軍旗,必也是青雲軍制中人。
那白甲將士身子微微一抖,急聲說:“青州墮武閣諸位大人,由秦閣主親自引領,蒼甲軍援軍已至,不出半個時辰,便可抵達怨龍坑還請鳩將軍務必守住半小時。”
“恩”鳩長空雙目一晃,淡淡說:“我已知曉,你且下去休息。”
一伸手,親自吩咐:“來人,給信使備榻上酒”
不用鳩長空吩咐,自有蒼甲營人攙扶着他進入到了一旁營帳之內,侍女隨後而至,捧着水酒喫食。同時備好虎皮臥榻相待。
那白甲將士是一口喫不下去,拉住正準備離去那蒼甲軍侍衛之手問:“這怨龍坑水妖爆發之事,難道作假不成爲何我未見一水妖現身而且此地也未有任何戰鬥的痕跡”
“水妖妖潮爆發之事,當然爲真。不過,墮武場諸位修士大人在樸衣衛樸閣主的帶領之下,已然完全守住,到目前爲止,除了最初清掃這平原之時,略有損傷之外。”
“到現在,足足一日多工夫過去,方纔一位修士大人喪命,十二人受傷。我蒼甲軍十四營,死傷也不過且且兩百。”那同爲白甲的侍衛連說,同時雙手抱拳。
“嘶”
信使徹底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不解問:“可我聽聞傳信,這怨龍坑內,怨龍之霧徹底噴發瀰漫,水妖不盡,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無任何損失”
“即便修行者大人,也撐不住兩日一夜的長時間廝殺吧”他精光閃爍,格外不可思議。
白甲侍衛笑着說:“這你恐怕就有所不知了,修行者大人自然也是人,兩日一夜的長時間廝殺當然承受不住。不過當有了納元丹的補充,可就不一樣了。”
“自我等入怨龍坑以來,水妖爆發了不止百波,數量何止十萬不過,都一一在修行者大人與我蒼甲軍衆人的聯合之下,盡數擊殺。”
“光是消耗的納元丹數量,就不下於五千之數”白甲侍衛立刻伸出一隻手。
“五,五千”那白甲信使聽到這個數字,噗通一下後倒而去。翹起的雙腳哐噹一聲踢在桌子上,差點將其踢倒。
立刻一正而起:“怎麼可能,整個青州墮武閣恐怕也不敢拿這麼多納元丹隨意揮霍”
“青州墮武閣是不敢,但我們怨龍坑墮武場就可以。不瞞你說啊。這還全賴我們怨龍坑墮武場的伍塵,伍大人”白甲將士微微一拱手。
“伍塵大人除了是一修爲高強的修士之外,還是身份尊貴的丹師大人。此五千納元丹,全爲他所提供。你可要知道,這丹師大人一爐丹藥,就能出五六枚納元丹”
“五千多顆丹藥,伍塵大人隨手練個幾百爐,就唾手可得了。算個什麼”
“嘶”白甲信使又是長吸一口氣,然後忙驚道:“那豈不是說,現在駐守此地的修行者大人,幾乎都在服用納元丹恢復元力這也太太太太”說不下去了。
一千墮武積分才能換到一顆的納元丹,用來隨意恢復元力,這恐怕只有瘋子才做得出來。
“呵”那白甲將士不可置否地說:“區區恢復元力算什麼,就連一星的修行者大人,還有我們蒼甲軍中的大人,都在服用納元丹修煉。估計鑄宮成功,一步登天成爲修行者已爲時不遠。”
“嗡嗡”
聽到這,那信使徹底頭腦一懵,翻着白眼往後倒去。嚇得那白甲將士趕緊叫醫師過來看,捏了好一陣天門他方纔醒轉。
醒轉之時,嘴裏還在喃喃:“瘋了,瘋了全他麼瘋了”還在失魂中。
“這誰啊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那老醫師不耐煩地問。
白甲將士連說:“回稟陳醫師,此乃青州蒼甲軍信使前鋒,剛剛詢問於我,我便告與了他關於伍塵大人之事。恐怕被嚇到了還是怎麼。”他有些心虛。
“沒見過世面”老醫師一揮手,趕緊離開。
他也在服用納元丹練氣鑄宮,恐怕很快就要鑄宮完成,他之前服下的那納元丹藥力還未完全吸收,此刻耽擱一陣,浪費不少,當然不情願。
“是”白甲將士立刻抱拳說,微微舔了舔嘴脣,暗自決定,他麼的等我也積攢夠了兩百墮武積分,我也去伍塵大人那裏換一顆納元丹回來
老醫師走出蓬帳,遙遙看向最爲豪華的那頂蓬帳,微微一拜,而後一轉身,往自己蓬帳飛速趕去,打坐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