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執事和小廝連忙跟在六公子身後陪笑，克執事說：“小宗，你查一下，一到五號包廂哪裏還空着。之前就是你不長記性，六號包廂也不知道給六公子留着。”
“還好六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這錯了包廂事小，擾了公子聽琴的雅興，扭了你的人頭，都彌補不上。”
克執事笑着臉對着六公子說：“六公子您說是吧”
“這邊請”
小宗一臉無辜，這也能怪我
六號包廂。
一人端着茶，細細地品着，好不自在。
看似氣定神閒，其實他的內心也是揪扯着的。
“憤怒情緒669”
“恐懼情緒451”
“恐懼情緒412”
“恐懼情緒251”
“剛進來的那誰啊二五八萬的，拿着一把摺扇，搞得好像比唐伯虎還虎一樣，最後慫的卻像個孬貨一樣。憤怒都不敢憤怒了。”
“還自稱是六公子還問我知不知道我管你六公子還是二大爺五姨夫。我給你面子了是不”一個略有些流裏流氣的聲音傳來。
陸成嘴揪扯着，暗罵道：“你他麼能不能給我閉嘴放你出來透透氣，你咋這麼能嘮叨”
這他麼的系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自從他從怨龍坑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正常過。
一開始就問雅蠛蝶是什麼蝶，現在又是一口一個五姨夫。
這時，又有一道聲音說話了，聲音格外高冷，不過卻帶着驚訝：“咦，這是何物能生出如此神智，卻是一股邪氣，莫不是你兵器的器靈，受了我的怨氣影響”
陸成知道，這肯定是那怨龍之眼的。
怨龍之眼，也是在他出了怨龍坑數日之後，纔開口說話，所以一開始系統異變說出的那些話，他還沒聽到，不然，恐怕比現在還要懵。
“你他麼說誰了誰是器靈你別拿那種低等的東西來類比本大爺，本大爺豈是那些垃圾器靈仙靈能夠比擬的”
“我可是系統之靈系統，你知道嗎就你這樣的，我能打你十個”那不知道是不是系統的聲音又說話了。
陸成又是大罵：“你他麼給我閉嘴”
“本來就是，主人，他竟然拿我和器靈比，你給我評評理，有我這麼聰明的器靈麼有我這麼厲害的器靈麼”
“要不是主人你攔着，我分分鐘撕爛他的嘴你信不信”
“主人不要主。”
“你給我老實呆着”陸成實在煩了，直接再次屏蔽了系統說話的功能，不過卻是保留了它聽覺和感知功能。
陸成暫時還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系統之靈還是系統，所以只能暫時這麼稱呼。
可這都是誰教他的啊
前些時間，陸成也直接把他屏蔽。
而後，陸成才皺了皺眉問怨龍之眼：“前輩，你剛纔說，它如此邪怪，可能是受了怨氣的影響”
怨龍之眼淡淡說：“你無需叫我前輩，真算起資歷，我比你老祖都要大。你也無需叫我名字，我暫且無名。以後要說話，直言就是。”
“世上萬物皆可生靈，人爲靈長，自有靈魂。生有生靈，妖有妖靈。器物本死胎，可若以靈氣培育，仙氣供養，也可以生有靈性。此爲器靈，只不過有仙器凡器之分。”
“器靈丹靈陣靈生性，與煉製之法，淬鍊之氣有關。我曾聽聞，若是以魔氣灌注，怨力或是魔力加持，所生之靈，怪異邪辣，爲一些邪魔外道所喜。此種魔器，往往威力巨大。”
“不過久而久之，恐持有之人，也會神智漸漸受到影響。”
“你當日在怨龍坑下，收納我七百年所留如此龐大之怨，未能神識全滅，已然是讓我驚訝，一直未能歸因，現在想來，恐怕這些怨氣，都是被你這器靈吸去，所以它變得性情古怪。是怪邪之物。”怨龍說。
陸成對煉器，器靈之道，一竅不通，此刻聽到怨龍的指點，倒是能夠明白兩三分。
怨龍又說：“不過，那怨氣也並非由你所持器物吸盡，昨日你突然發狂，神識幾乎入魔，弒殺成性，恐也與怨氣的影響有關。”
“所以，你也要多加修持，千萬不要被怨氣衝了靈魂，成了那邪魔。”
“其實不管怨氣魔氣，皆不過增加實力之物，修行還在自己，修爲還靠本身。在世修行，遠遠，不止，靜坐這一道。”
怨龍再次的指點，就有些頗爲深奧了。
陸成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他昨日的確在怨龍傳來那卓不揚的記憶之後，是有弒殺的情緒加身，怒而不發，乃是瘋魔極兆。
陸成可不想發瘋，其實，按照尋常來言，他雖然不是什麼善茬，但要一時間殺那麼多人，也是不會去做。只不過，昨日似乎渾身有無盡的怨力加身，迫切地需要發泄一番。
陸成這才又想起，自己那已經被元力填滿的二十七座元宮被封印了，最初還覺得有所不爽，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是怨龍或是系統幫忙。
若是不被封印，那麼龐大的怨氣吸入，自己的神智還能不能保住，還得另說。
想到這，陸成又問：“那按照前輩的認知，現在這器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恩器靈若是與持有器物之主共享記憶，其實換句話來，只是持有物者，一種存在的偏執，或至善，或至邪，或無爲，或暴躁、或善喜。無法歸一。”
“但一般加持了怨力的器靈，基本也都是怪邪無比它生來不知世界爲何，只能從主人那裏得知。”
怨龍的這般解釋，就更加使得陸成的疑惑大開了不少。按照這種說法來看，自己這系統就算不是怨氣加持之後影響，也肯定是被系統所吸收的那些情緒值影響了。
“憎恨情緒：452300點。”
“恐懼情緒：767842點。”
“憤怒情緒：23451點。”
“惡煞意情緒：43122點。”
“敬畏情緒：913451點”
“怨念情緒：643522點”
一看這麼多情緒，好傢伙，除了敬畏情緒帶點那麼些正能量外，其他的，全都是負面情緒。
我說怎麼這情緒值消耗了之後，不能返還，合着這些情緒值，一開始就不是被自己吸收的，全在這系統之內。結果，這麼多的情緒收集消耗之後，韻生出了系統的神智，產生了靈智。
這麼多負面情緒產生的靈智，那是個怪東西，陸成也就好理解了。
放開對系統的屏蔽。
系統說：“你簡直就是放屁，污衊赤果果的污衊。主人，他冤枉我，我這麼聽話，這麼有素質”
“不想被關緊閉你就閉嘴”陸成喝道。然後對怨龍道：“多謝前輩指點。以後我會多加註意，爭取讓它變得正常些。”
同時陸成心裏暗說：難怪這系統，一出來，讀取自己記憶的時候，那麼多好的東西不去讀，而偏偏選擇去看那些個鬼東西。
那都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東西啊陸成自己都忘了。
看來以後，要多搞一搞正面情緒了。
這次在州府，往朱家去了一次，敬畏情緒值雖然是大漲。可那恐懼情緒和怨念情緒，以及憎恨情緒，也是變得龐大起來。
正思索間，忽然，包廂之外，傳來一聲淡淡琴鳴，琴鳴聲一響，如能夠通透人的靈魂，穿透一切世間。
四周的嘲雜聲立刻落下，整齊一致。
甚至，就連陸成自己的思緒，都隨之而停，而後如浴春風一般地飄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