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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愁色

    青州州府,光是府城便是坐擁縱橫百餘里地。其內閣樓交錯,府宅坐落,車馬如龍,客棧酒樓若繁華春葉班豎起。

    即便上青雲國,最爲著名的雲來宗,也有半許在青州。青州,在青雲十三州內,也算絕對的富饒之地。

    青州的面積自然算不得最大,但州內靈氣蔥鬱,靈藥不斷,不論是每年上供的靈藥,還是州府中儲備的靈石,皆在前五之內。

    許承鄴,身爲青州州牧,一方知府,待遇並不比一方諸侯差。

    年供入朝時,朝中官員,莫不是以一品大員相待。

    州牧之下,分有各種機構,處理日常雜物,而身爲青州州牧的許承鄴,每日最大的事,不過就是聽曲喝酒,唱琴弈棋,只有在少數有難處理事情的時候,才需要他親自出面。

    畢竟,不管是爲官爲將,修爲是最重。治理的能力雖說重要,但縱觀整個青雲官場,無一人是白丁布衣之身,身居要職。

    這一日,許承鄴正欲要再出府。

    他早有與幾個老朋友約好,要去青竹客棧喝酒,說起青竹客棧的老酒,即便是許承鄴,也是有幾分饞的。

    那種老味道,即便是拿到府裏來,都好像要淡上一些,所以他們平日很少在家裏聚起。

    而且,在他們這個地位的人,大多不理俗事,要說修爲,也多在苦海渡障,非是枯坐煉化元力能夠提升。

    每障各有不同,渡障之法,自有下面的人去尋找。

    擡腳剛出院子,忽有人急忙追來:“許大人,許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許承鄴眼睛微微一眯,身爲一方知府的他,從來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慌張,這是最基本的養氣工夫。

    一轉身,看向那來人,赫然正是青州府衙裏的幕僚,陳相。

    陳相就是陳相的名字,並非是他的官職,名字是父母所帶,雖是帶着陳家人對陳相的厚望,但到現在,也未能入得官場。

    唯一原因,就是修爲不夠。

    “何事”許承鄴對陳相的辦事能力是極爲信任的,否則也不會聘其作爲幕僚,一般日常瑣碎之事,都交於他來處理。

    “許大人啊,許大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最近三日,這州府內,真是出了天大的事啊”陳相喘着粗氣說,上氣不接下氣,明顯一看就是跑了好遠。

    陳相接着說:“自三日前的晚上,劉府之內,闖進一人,開口就質問陸成何在。”

    許承鄴神色一頓,說:“此乃小事,這州府之內,哪日不會出現陸成找陸成之事何必大驚小怪即便那劉府內的陸成死了,那也不過死了一假冒之人而已。”

    許承鄴輕描淡寫,似是未將那劉家看在眼裏。

    “許大人,你也得等我說完纔是啊。”陳相當即插嘴回道:“後來那劉家的陸成一出府,就一槍被斬了頭”

    陳相看着許承鄴面色不改,又說:“當晚,劉府之旁,有一客棧,名爲白華樓,樓中有兩名住客也叫陸成。約莫劉府之事發生了不過小半時辰,這兩人便死於非命。”

    “後來我領人前去查看,客棧之人都說也聽到了一個囂張的聲音,說的也是陸成何在第二天一早,纔有人發現了這二人的人頭。”

    “昨日,青龍學院裏,兩個陸成被人給宰了同樣是斬頭落地。”

    “那青龍學院裏的陸成,想必大人早有耳聞,入院兩月,一直皆是榜首,乃是青龍院最爲看好之人,準備今年便送與國都。這時間被斬,哪裏忍得青龍閣的閣主都出面了,要小的協助追捕。”

    “正是這一次,有人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一個少年,一身白袍,長槍似是放在儲物袋中,沒有揹着。不知道他是不是叫陸成。”

    陳相又接着說:“自那之後,州府的林家、儲家、青竹客棧、鬼夜樓、長洛巷等先後八十處,皆是發生了命案,身死之人,只有一個特性,只叫陸成,青衣陸成。”

    “許大人,如此多人先後受害,實在不是小人能夠處理得了的啊而且這種事,與國主頒下的聖令有違,莫不是”

    許承鄴眉頭微微一皺。

    就在這時,忽然身後兩名侍衛長聲傳報,近身後,當即跪地抱拳:“許大人,陳大人,約在半時辰前,青州煙雨樓傳來消息,有四名住客身死。其也身着青衣,再查看通牒令牌,上刻有陸成二字。”

    “青龍閣、玄武閣、朱雀閣三大閣主,派人送帖而來,說是要請許大人過去一敘,許是與最近幾日,州府之內的命案有關。”

    許承鄴聽到這,眉頭上的愁色漸漸濃了起來。

    在這武舉即將舉行的時候,青州州府發生瞭如此多蹊蹺的命案,而且作案之人,只殺陸成。莫不是雲來宗的人,有人下山故意搗亂

    許承鄴當即一擡手:“你且備轎,即刻趕往墮武閣。陳相,你與我一起。”

    “是,許大人”

    “是,許大人”

    侍衛與陳相二人當即稱是。

    青州墮武閣,雖設有東西南北四個分閣,而且相去甚遠,但都同出一枝,東西南北四院,加上青州州牧,與墮武閣六大長老一共,組成一長老院。

    一般除了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十一人才會相聚一堂,平日裏,則是相互攀比,分功而居。

    墮武閣是一七層白塔,許承鄴一到塔下,便有人直接迎接上了六層

    六層中,九名老者已然靜坐

    許承鄴一到,其中一白髮老者說:“玄武閣莫長老與墮武閣的關長老,因半個時辰前,城東唐家再發命案。而且身死不止一人,因故前去探查,以尋兇手訊息,是故未至。”

    “我等身受皇恩浩蕩,理應爲君分憂。君王聖令下達,欲尋怨龍坑陸成。可近三日,青州州府內,光是叫陸成的人,身死已然過了百人。來者不善,而且行蹤鬼沒,恐怕是有內應。”

    “因此,我們東西南北四閣,與州府府衙,必須同心協力,才能找出此人。許承鄴,你身爲青州州牧,掌握消息最廣,你可查知些許消息”

    老者說完,其餘八人盡皆朝許承鄴看來。

    許承鄴當即眉頭一凝,他纔剛聽聞這個消息,不過,好在來的路上,陳相事無鉅細,全都告知了,這才擡頭說:“此事最先發覺,還是在無常書鋪之外,當日,有人親眼看到兩人對戰,之後一人被一提槍黑衣人所傷。砸至葛府之內。”

    “其後,這兇手隱匿約有兩日,然後從劉府而現,一路殺來,路經”

    “州府之內,叫陸成的人,具體落腳之處,除了我們墮武閣外,恐怕也只有煙雨閣的人,對這些人的行蹤最爲清楚。我覺得,若是要有內應,必然是煙雨閣人。”

    “我等可從這裏入手。可能尋到蹤跡線索。”

    許承鄴剛一說完,一老者就站起眉頭緊緊擰着說:“若是按照許州牧此話,內鬼爲煙雨樓人,那這剛剛發生的煙雨樓命案,又該作何解釋莫非那內鬼,還能帶人,到煙雨閣自家之處殺人”

    其餘老者也是紛紛點頭。

    “這”許承鄴語塞一陣,而後便說:“這只是我的猜測。”

    一老者站起道:“許州牧此猜測,並非無有道理。這作案之人,行蹤不定,命案發生前後,也無任何規律可尋,看來此人在尋人之時,也要花費些時間。”

    “不過,我且聽聞,青龍閣與朱雀閣有人,親眼看到陸成本身,入了青州州府,由當日怨龍坑東院長老,左葉青親自爲其證實身份。”

    “此人必然是國主欲尋之人,我們雖未相擾,但近日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查出那真兇,也要找到陸成的安身之處,不然若是再出意外。國主再次震怒,就不是我等能夠承受得了。”

    老者分析完後,閣內一片沉默。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八名長老,幾乎都齊齊舉起了手,唯有許承鄴一人,還沒舉手。

    衆人移目看來,之前那說話的老者又問:“許州牧,難道覺得此言不妥”

    許承鄴掃了衆人一眼,語氣淡淡道:“國主只言尋陸成,可從未說,尋那怨龍坑的陸成。不知各位長老如何看”

    許承鄴這話一出,所有人當即臉色大變,一陣陰晴不定後,皆是不再答話,當即就有兩人,把那舉着的雙手給縮了回去。

    許承鄴身爲州牧,居於官場,對着揣摩聖意最爲擅長。莫非,之前一直都是我們會錯了意

    許承鄴看到衆人動作,又道:“現如今,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找尋兇手,也不是找出陸成,而是要護住陸成”

    “不管是哪個陸成。諸位長老覺得了”

    唰唰唰

    又是三雙手放下,而後一人說:“既然許州牧心裏已然有了計較,那便事不宜遲,我等即刻開始行動。”

    數人即將站起的時候,許州牧又是一句話出了口:“只是我且擔心的是,若是我們將陸成都護在一處,若是那人上門,我等又無力對付,又該怎麼辦”

    說這話時,許承鄴自己的眉頭都是狠狠一皺。

    保不保護真正的陸成,那個兇手死不死,是什麼身份,其實都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還沒有人能夠確定那動手之人的真實實力。

    來者必然不善,若是他們都無法對付的話,那他們行此事的後果

    必將不堪設想。

    青雲國主親口所說的,願以半國以待,公主下嫁的陸成,若是被人一下子屠了個乾淨,這臉,就丟得有些大了。

    在座之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裏,滿臉都爬滿了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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