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盡歡,舉國慶祝。
雖然普通人或許不知天宮爲何物,有多麼的強大,又代表着什麼,但這是國主親自令下的,所有慶祝的消耗,全部由青雲國報銷,這等好事,哪裏能找
而知曉天宮是什麼東西的人,也都是紛紛大嘆青雲好運。
當代青雲國主,就是天宮資質,一舉成國,不過短短數百年,就越居爲上國,隱隱有超越雲來宗的趨勢,由此可見,天宮資質何等地可怕。
若是青雲國再多一個國主那樣的存在,青雲國,再進一步,是鐵板釘釘的事。
國主爲那二十七天宮的陸成,舉國歡慶,東宮爲禮,半國相贈的舉動,就很好理解了。
特別是那一句。
雲來宗棄徒流犯,青雲國半國君王。
可謂是將平日裏衆人在雲來宗壓迫之下所受的氣,全都抽空
這是好狠的一巴掌
天宮資質,雲來宗捨得扔了答案肯定不是。
那國主這麼說的寓意,就很明顯了。因此,此次只要是稍有實力的家族或者勢力,全都紛紛響應國主的號召既然要慶祝,那就慶祝得狠一點。
商客落腳,馬伕歇馬,行人爲客,大小客棧,幾乎是擺上流水席一般慶祝。
萬家勢力,盛席宴宴,酒樓街角,有說書人大唱:
“且說那怨龍坑陸成,本是天人下凡,三日鑄宮,天神相迎。一日三星,半月九星。”
“月許九宮照耀,二月望海有成。”
“三月名揚四海,四月武魁君王”
“雲來宗流犯戴罪,墮武場天子門徒。”
“怨龍坑無上功德,與武舉一躍奪魁。”
“事君王恩百民國主親招東宮駙馬,居天宮看天下青雲封半國君王”
“好一個流犯。”
“好一場功德”
“好一襲青衣”
“好一回武舉。”
“勸人莫道起身孱弱於百姓,要學那陸成一舉上青天。”
“青雲之上,青雲直上。”
“好”觀衆們一邊喝酒一邊拍掌叫賞。
“說得好,好一個駙馬,好一個青雲”有讀書人接了去。
“好一個雲來流犯,要一個半國君王我青雲國,從不去靠那心狠的宗門”有人在憤懣大喊。
“我曾聽聞,數百年前,我青雲處於妖國大荒,當時百姓身煎於苦海。若非得國主恩承,掃軍四方,開闢不世功德,我等現在還在妖獸血口之下”有蒼甲軍在大聲吼。
“沒錯,當時雲來宗敝掃自珍,關閉宗門,棄我們於不顧。無數人身死,宗門心狠手辣,並不代表我等就無棲身之地。”
“蒼甲軍無數次開拔,我青雲必然萬世永昌。”
街角,一人前行,一身白袍,步履不急不慢,偶爾會笑着往那說書人的方向看上一眼。
對,他就是在笑,好像還有那麼一些得意。
跟在他身後的有一青衣白衣兩名女子。
青衣少女扯了扯白衣女子說:“姐姐,你看他,他竟然還在笑。他是真笑得出來嗎”
說着,青衣少女的語氣微微一沉地說:“姐姐,你說,假如我們不把事實真相告訴給他,現在身披紅花,名遍天下的,會不會就是他呀”
“我們是不是有些太心狠了我都總覺得自己好愧疚。現在若是按照他的身份想來,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怪他哩。”青衣少女的話很輕很輕,似是怕被第三個人知道。
青衣少女眼色一急,“可可這可這本來就是事實好嗎說話的可都是姐姐你了。”
青衣少女說完,又看向那白袍少年,頓步再走,偶爾還回頭叫她們快跟上,好像一絲落寞都沒有。
但四周萬般的繁華,都是借名於他,卻身不在他。
青衣少女總是覺得,這種範圍有些不對,應該說非常不對。
假如當初沒有她們的相告。他只要情願,什麼狀元什麼君王,恐怕都爭不過他。
她是知道他的真正實力的。
只是,她頗爲有些不太懂。他爲什麼就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白衣少女不說話,青衣少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倒是那白袍少年一直在說:“此去了靈怪谷後,你們是要直接走東方直出劍州而去還是隨我北上進徐州”
有元舟載步,靈怪谷與荒原城的距離,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三人從舟上落下,就看到了那茫茫白霧。不停地蒸騰繚繞,雲霧繚繞間,還可以看到些許的蔥天大樹的樹巔。
這裏興許是劍州少數沒有被蒼甲軍踏過的土地了。
普通人自然尋不到靈怪谷的奧祕,但身爲修行者的三人,卻是直接闖入,到了一處祕地外,下了舟,看到了一塊牌匾。
上書:“青雲舉國相慶,閉谷半月,交易會取消”
青衣少女和白衣少女瞬間眉頭微皺。
青衣少女更是直接說:“唉呀,姐姐,那交易會取消了,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那東西暫時與我們無緣,不過此物雖然難尋,在別處也未必尋不着,就先不等了吧”白衣少女說着,又偏頭對那白袍少年問:
“陸公子,這次我們害得你白跑了一趟,這是有些抱歉了。”
其實白衣少女心裏是還想等上些時日的,但是她卻知道,白袍少年肯定不會等。白袍少年,自然就是陸成了。
陸成偏頭說:“這倒還好,反正也是順路,接下來你二人有何打算”
“陸公子看來是必去徐州不可了”秦羅煙問說。
“恩,去看看。國都必然是繁華得緊的。”陸成老實回道,眼神中帶着一絲憧憬。
“你就不生氣嗎”胡盧雨本來就是一個憋不住的人,當即問道。
“不啊,陸成之名,傳揚了天下,我高興都還來不及。”陸成眯着眼睛,頗有些自負地說:“能有現在這名聲的,除了青雲國主和雲來宗主,還會有第四個人麼”
說着陸成又踩上了青舟,話語中,滿是自負。
可這話聽到胡盧雨的耳裏,卻是使得她鼻子一酸,不知道爲什麼的想哭。
從頭到尾,這只不過是青雲的一盤棋,棋子有很多很多,眼前的這人,或許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又或許是最關鍵的那一顆。
但不管怎麼樣,還都只是棋子,身不由己,甚至名都不由己的棋子。
胡盧雨看了陸成好久:“你別這樣說,我肯定不信你現在是這樣想。”
接着她一咬牙,從腰間搗鼓一陣,拿出來兩枚磨的發亮地葫蘆道:“你要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大不了,我用兩顆葫蘆和你交換好不好”
說完,胡盧雨一笑,盯着陸成看去,眼睛一閃一閃的,很是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