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學曲不好玩,我去摘葫蘆了。”一少女說了一聲,躡手躡腳就往外走。
“站住等你把曲學好了再去。”一人叫住了她,她的動作僵在原地。
少女伸了伸舌頭,做起鬼臉,回到琵琶前:“姐姐,這曲學來有什麼好,反正你們也都會彈。我聽就是了。”
嘭
那人敲了少女的頭,疼得她立刻做起苦瓜臉。
“現在你還可以聽,以後沒人給你聽。”
“那學來做什麼啊”少女擡起頭,滿臉不解。
另一白衣少女臉上也迷茫起來:“不知道。大長老說,懂了的時候,自然用得着。”
“哦”
再過幾年。
“我學好了。學好了你聽。”少女抱着琵琶,滿是高興,在白衣前面賣弄。
曲音幽遠,猶如天籟。
曲畢,她將琵琶一扔:“我去摘葫蘆了,我要摘好多好多葫蘆。”
後來,她漸漸長大,終於臉上長起了愁色,被白衣女子領着出了祖地。
仰起頭:“姐姐,咱們爲什麼要離開”
“因爲這裏受了詛咒,我們不能再呆在這裏。”白衣女子說。
“什麼是詛咒可爲什麼大長老他們還能呆”綠衣少女不解地問。
“大長老她們已經不怕詛咒了啊,我們什麼時候不怕了,就再回來。”白衣女子眼神幽幽地說。
“那外面,有祖地裏面好玩嗎是不是有很多的葫蘆”
“別問了,走吧要再不走,就遲了。”
萬里巔轉,興許萬里都不止。
終於在一叫青雲國的樓,住了下來,自那之後,樓名煙雨。
綠衣少女臉色煞白,拍着胸脯問:“姐姐,那些人爲什麼都要追我們我們得罪她們了嗎”
“沒有”
“那他們爲什麼還要追我的葫蘆全都被他們打碎了。”綠衣少女氣呼呼,逃跑的時候,她丟了很多葫蘆,才九死一生逃出來。
“長老說的。”
“那長老不說就不追了嗎我覺得外面一點都不好玩。”
“可是我們呆在祖地,就會一夜變老,你想變得和長老們一樣嗎”白衣女子說。
綠衣女子皺了皺鼻子,勉強地搖了搖頭:“哦”
可她還是不懂,爲什麼會被追,爲什麼會一夜變老。
終於,在外面懂的事多了之後,她開始漸漸明白,她們之所以會被很多人追,是因爲她們會的曲子,每個女人都必須要會的曲子。
不過她也漸漸明白,那曲子,再不能彈。
她更漸漸明白,那詛咒是怎麼一回事。
她臉上的愁色,漸漸濃了不少。
某一日,她翻起四方傳來的祕聞卷宗,氣呼呼地說:“這陸成真該死簡直就不是個男人”
不過,過了好幾個月,她就漸漸地把這件事忘了。
後來,她發現城裏多了好多個陸成。
她還故意地捉弄了兩個,可發現,陸成好多,根本不知道誰是,於是就沒再管這回事。
再過了兩個月,她發現了淫賊升不易的身影。
升不易雖在青雲國無名,但遠處的卷宗,早就提起過他的名字,那是一個很強的人。
姐姐告訴他一些事之後,這陸成竟然面不改色。她心裏氣得不行,暗罵這人果然沒心沒肺,這種事都一點不在意。
心裏恨得不行,可這陸成又強得有些可怕,以她苦海的修爲,竟然反抗不了,反而是被她強行擄走
然後,她看到,她開始殺人,而且還是從青州比較出名的李家開始。
心腸歹毒,本姑娘纔不陪你玩。綠衣少女心想着,立刻逃了,對那人恨到極致。
無恥的小賊,偷偷地拿了我的一個葫蘆她根本就不在意那是她自己扔出去的。
再過了兩日。
姐姐遣散了煙雨樓,帶着她先逃了。
因爲那人要開始搞事情了。
他殺了很多人,還是在墮武閣裏面殺人。
她臉色煞白地,不敢再當着他的面罵一次。
可她卻漸漸知道,他並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沒心沒肺,他是要把所有叫化名叫陸成的都給宰了。
至於原因,聽姐姐說青雲的國主,想要借用他的名,來升青雲的氣運。
她那時候問:“爲什麼要借他不可以去嗎”
白衣女子說:“或許是他不願去吧”
那時她微微有些懵,雖然青雲只是小國,但是半國君王,好歹也是榮耀無限,青雲的氣運,也會附加在他身上。
他爲什麼不去
他殺這麼多叫陸成的人,青雲國主故意要用來鎮壓一國氣運的陸成,就不怕被追殺麼
那人又找到了她們,而且還搶了她好幾個葫蘆。
對,就是搶的。
她氣呼呼地,想殺人。
而且那莽漢還要她們給他帶路,說去大唐。
她恨不得吃了他,怎麼可能給他帶不過姐姐說她們暫時逃不了,所以就一路跟着。
到了劍州,她們住客棧,他就出去。
後來,他每一次出去,就有人會死,若是打聽,那人就叫過陸成
那一刻,她着實內心狠狠地顫了一下,他這是真要趕盡殺絕麼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再叫陸成麼
他要和一個國家作對
不知道。
他並沒有對她與姐姐做什麼過分的事,她對他的態度也沒那麼厭惡。
她不傻,當然直到他爲什麼要殺化名陸成的人。
直到,那一日。
國主親封,陸成爲東宮駙馬,半國君王,騎馬遊國都三日,聲名歷青雲一遭。
聖旨到來的時候,她親耳聽到的。
他在參加大胃王的比賽,而且還贏了。
國主封的人叫陸成,在國都,他也叫陸成,在劍州。
那一刻,他擡頭,笑得很燦爛。
那一刻,她看着她的笑,覺得心裏微微有些堵,她才知道,天下佈局,每個人都好難好難。
他本可青雲直上,卻選擇了最孤獨的一條路。
就是因爲聽說。
聽了她姐姐說。
就算不是就是,也肯定有影響。
她覺得他的背影很有些酸楚,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她很想說:“別想了,走了就好了。我以前也就走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