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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墨點如畫

    對於陸成的吐槽,怨龍早已經免疫了,系統的神智全都取決於陸成的記憶與性格,雖有了好轉的趨勢,但也沒啥太大的變化,依舊是很毒舌。

    它懟起人,哦不,懟起龍來,是一絲面子都不給的。

    可怨龍也沒辦法,它借住在陸成的識海,根本就奈何不了系統。而系統的神智雖然產生於陸成的神智,但這並不代表是陸成罵他。

    反而,陸成很多時候都對他極爲的客氣。

    只是,偶爾的一兩句話,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已。

    怨龍不再作答,陸成自然也不會再到這個話題上糾結,他還要靠着怨龍給他護法,不會作死地多加得罪。

    陸成轉移話題道:“龍前輩,你可看出了這逍遙法,到底有何端倪啊”

    “我最近一兩年時間,總是在做些不太好的夢。就比如上次,我所說的那個,我夢作了一個叫付江的人,結局有那麼些慘。”

    “不過更多的時候,也能有一個不錯的結局。”

    怨龍稍許思量了一會兒,回說:“逍遙法乃是聖人傳承,高深莫測,又豈是你這短短數年時間就能夠參透的”

    “不沾因果,卻自有因果。自然是說你的每一夢裏,有了因,便種了果。”

    陸成能聽懂怨龍的話,可問題是,假如這因果真如怨龍所說,夢中種的因,在夢中生了果,那他在夢中,做一掃地人,卻在長安城內,得到了具現。

    擊殺了妖獸,現實中也能夠得到功德,這一點,就不僅僅只是夢中因果如此簡單了吧

    陸成也沒再問,問到了這種地步,怨龍都答不出來,估計也不會再給出什麼更好的答案。

    陸成是一個很想得到結果,但不會糾結的人。

    通過這麼多事,這麼多劫數,陸成早就知道,該知道的事,功力足夠了,自然就有知道的時候,不該知道的事,你去想太多,猜測太多,也是枉然。

    就比如,這個世界爲什麼會和前世的西遊如此類似,卻又如此不同這個很大的問題一般。

    將這個問題拋在了一邊之後,陸成又陷入了沉思。

    他也是真正地在修行上遇上了壁障了。

    這個功德劫,他渡了三年,都還沒渡過,這是以往從來都沒發生過的事。

    從他剛修行開始,到苦海六障,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以前的八十一個迷宮,苦海六劫數,陸成都渡過得格外地順暢。

    可這個功德劫,卻是耗費了他足足三年的工夫

    假如以後的劫數,都按照這個時間來算的話,那自己的壽命結束時,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把苦海給修得圓滿。

    畢竟自己是有八十一個元宮,要渡的劫數是八十一劫難。

    修煉逍遙法,或許能夠規避那麼一兩個,或是兩三個劫數,可剩下的劫數,依舊還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

    能尋到渡法,並不代表一定能夠渡過。

    難道,自己這一輩子,就真正地,要止步於苦海境了麼

    這是陸成第一次爲了修爲,而陷入如此憂愁的境地。

    長安城,蒙塵了三年,灰白色依舊遍佈整個長安。

    不過與三年之前略有不同的是,如今的長安,已然有很多的地方,恢復了本真的顏色,無緣無故。

    有很多人也恢復了本來的面貌,依舊是無緣無故。

    很多人都是睡了一覺,面貌就自然恢復了。

    有的人則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家的門口,或是自家的庭院裏,那灰白色的灰塵被清掃,卻找不出一絲的原因。

    即便是大唐的官府出面,即便是大家貴族全神戒備,依舊是查不出任何的原因,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三年前,那場事變之後,很多醫堂發下了必然會在半年或是數月之內,就能找到應對之法的g,也早已不攻自破。

    有人專門在地圖上,將這些恢復了正常顏色的地方,和這些恢復了正常的人,做了統計。

    可不論那地圖,還是那恢復正常面貌的人之間,都沒有任何的關聯性。

    完全就是隨緣。

    有販夫走卒,有惡客有高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沒有任何的特點。

    而那恢復了正常顏色的街道或是宅樓,也是隨意而爲,並沒有任何的規律。

    找不到源頭,可,長安城的蒙塵,依舊未曾消除。

    大街小巷,蒙面的人,依舊很多很多。

    還有人經過了統計,最近幾年,長安城嫁娶發生的概率,下降了足足七成。

    使得那些企圖通過隨喜渡劫的人,也是大失所望起來。

    不過倒是有一個好處就是,長安城近幾年,女子的修行速度,隱隱有提升的趨勢。

    時間如同是養魚的江水,不冷不熱,不緊不慢。

    從源頭開始,該快就快,該慢就慢。

    其實速度,都是一個樣,只是有人,感覺快了,有人,感覺慢了。

    一處小巷子裏,一青衣少年走了出來,提着一個被油漬浸滿的包,包裏面包着的是附近有名的烤雞。

    他臉上帶着笑,隨意地哼着很陌生的曲子,與那坊間或是青樓女子所唱完全不同的曲子。

    一路走過大街小巷,完全就不顧及其他人投去的異樣目光。

    小巷的青石板上,長滿了久違的青苔,還微微帶着些泥土的氣息。來往的行人,都格外貪婪地呼吸着那股來自大地最深沉的味道,長長地伸着懶腰。

    假如從當年的那件事開始算,已經滿打滿算五年了。

    直到現在,長安城的各大街道的顏色,才變得正常,那青草才恢復了本真,那黑土,也才能冒出屬於春天的味道。

    兩年前,長安城內,還在因爲那蒙塵的事件而恐慌,酒肆客棧中來往的行人也極少。

    而前兩年,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變得勤快了還是怎麼了,一下子讓長安城的街道,變回正常顏色的速度,加快了不止十倍。

    而且,還有更多的人,也不知不覺間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就連唐皇,都親自出面,祭祖拜過天。更別說是一般的普通人了。

    五年的時間,因爲灰白色的塵土的原因,已經將墮龍坑這個名詞洗得略微陌生。

    也自然很少有人記得,曾經的長安城內,有一個藥堂,叫原有藥堂。

    也自然很少有人記得,曾經的長安城內,有一個客棧,叫原有客棧。

    曾經,有一個人,買下了原有客棧,改名成了原有藥堂,而後那個少年,進入了墮龍坑,再然後,那墮龍坑就出現了異變。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就沒有絲毫的聯繫。

    所以,這一年,原有客棧,再次重新開張,依舊是慶賀聲,喜氣聲一片。

    很多酒肆菜農上門來,想拉些生意。

    很多行人遊客則是上門來喫些開業時提供的免費酒菜。

    更有些乞丐還有孩童,上來領些食物和糖果。

    終於,就在這熱鬧洋洋,喜氣不斷,不算人山人海,但也人頭攢動的原有客棧前,一青衣少年,撕開了手中的油紙。

    一口,咬下那烤得香脆的雞肉。

    他只是笑着往原有客棧的方向看,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想到,在他的眼中,卻早已然是另外一副畫面。

    一點一遭,一人一樹,甚至是一花一木,一蟲一鳥,一磚一瓦,都開始慢慢地浮現。

    先是很慢,就像是雪花從空中無端飄灑。

    而後速度漸漸加快,就像是滴落在白紙上的墨點一般。

    墨點多了,就拼接上了,拼接上了,那畫,就自然成了。

    畫成了,卻還不夠,因爲還少了些東西。

    少了靈氣。

    少了靈氣的山水只是山水。

    還少了人。

    少了人的長安,就不再是長安了,它只是一座城。

    不過索性,還是沒有少的。

    一口咬下一隻雞腿,青袍少年滿臉泛着虹光,雙目閃閃地往那原有客棧裏走去

    一進門,那少年就大聲喊道:“陳老闆,別來無恙。”

    哐當

    遠處,一正在人羣中與人寒暄的中年人,手中的酒杯,立刻一落而下。而後快速地開始轉頭,尋找

    等他找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正好看到了他。

    他的臉,是笑着的。

    與當日的灰溜溜,有很大的不同,今日的他,是紅光滿面,如春風再來。

    可那張臉,陳原有一直都記着。

    表情和動作都開始凝固,接着,他略一擺手,對其他人致歉,朝着那少年走去。

    少年一笑,正如這長安城,春回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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