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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家臉色一沉, 心想這怎麼又有人來問吶, 支支吾吾的一會兒說到畫仙,一會兒又說是金族人過來砸場子,總之說了一大堆,又沒把話講清楚。

    涼淵便對卓燃道:“罷了, 還是儘快趕路要緊, 這種瑣事就別管了。”

    卓燃微微皺眉, 他感覺這幅畫很像是聶祈畫的, 但又想到他堂堂一代鬼王, 還不至於跑到這種地方畫畫賣錢吧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隨涼淵一道離開。

    此時,聶祈和金鈺就躲在不遠處的檐角下, 觀察着卓燃和涼淵的一舉一動。金鈺好幾次按捺不住,要衝上去和卓燃打一架, 都被聶祈制止了。

    見二人離開了, 聶祈便對金鈺道:“今晚他們肯定要找地方落腳,你若能把涼淵弄到你的牀上睡一晚,我就收你爲徒。”

    “真的”金鈺樂上眉梢, 他早就在覬覦涼淵的美貌了, 這個任務也太便宜他了吧。

    聶祈戳了戳金鈺的腦袋道:“瞧把你給美的, 只是把他弄到你的牀上睡一晚, 不準對他動手動腳的, 明白了嗎”

    金鈺擠眼道:“弄上牀嘛,不就是要動手動腳纔好玩麼”

    “弄上牀就乖乖睡覺,敢對他動手動腳我捏死你。”聶祈將拳頭捏得咯噔作響,他的目的是氣卓燃,並不是羞辱涼淵,不管是親兒子還是乾兒子,除了他誰都不能碰。

    金鈺悻悻答應了,不過想想能摟着美人睡一晚,就算不能喫那也是極好的於是兩人遠遠跟在卓燃他們後面,爲了防止被發現,金鈺還特意把護衛們都給支走了。

    黃昏時分,卓燃和涼淵抵達了海港,登上了一艘豪華畫舫,隨後聶祈和金鈺也跟了上去。

    入夜之後,船上笙歌燕舞。聶祈坐在船廳角落裏,悠閒地嗑着瓜子欣賞歌舞。而金鈺則在涼淵的房間外徘徊,他很慶幸涼淵和卓燃是住兩間房,不然就很難下手了。

    見隔壁房間的卓燃開門出去了,金鈺趁機來到涼淵的房門口,只聽房內傳來水花聲,涼淵似乎在洗澡。金鈺便掏出一片金刃,小心翼翼地撬開門閂,隨後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房內。

    紅色紗簾後霧氣氤氳,涼淵愜意地泡在水桶裏,身後金鈺正在緩緩接近。他收斂氣息,步伐極輕,不料涼淵突然回過臉來,冷不丁甩出一連串尖冰。

    金鈺急忙閃身避開,同時金靈扇從手中飛出,準確劈到了涼淵脖側。涼淵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金鈺便攬住他的雙臂,把他從水桶裏拖出來。那溼淋淋的身體呈現在眼前,白玉似的肌膚,修長的肢體,驚豔得像是一尾沉睡的美人魚。

    “真是受不了”金鈺鼻頭一熱,鼻血便涌了出來。他胡亂地抹了抹鼻血,將涼淵抱到了牀上。

    他忍不住欣賞起涼淵的身體,手背撫過那玲瓏的鎖骨,身下漸漸燃起一股火熱的慾望。他恨不得現在就要了對方,但想到聶祈說過不能動,只好咬牙忍着,用薄被將涼淵裹了起來。

    隨後,金鈺抱起涼淵正準備出去,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只聽卓燃問道:“涼淵你餓不餓,我拿了些糕點過來。”

    “我餓你個頭啊”金鈺在心中回了一聲,慌忙把涼淵放回牀上,然後躲到了角落裏。

    “涼淵,你在嗎”卓燃又敲了敲門,看房門虛掩着便推門進來了。涼淵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卓燃正要過去查看,身側卻襲來一陣疾風。他信手將那盤糕點扔了出去,瞬間被一把鐵扇劈得粉碎。

    “是你”卓燃立即擺出防禦的姿勢。

    金鈺飛身收回金靈扇,甩手正準備再度攻擊,忽然想到聶祈警告過不許動卓燃,生硬地將招式給撤了回去,旋身又往門口掠了過去。

    卓燃莫名其妙,他並沒有去追金鈺,而是去牀邊查看涼淵的情況。涼淵脖側有一道紅色淤痕,似被什麼東西打暈了過去。再看他身上卷着薄被,卓燃便想幫他重新蓋一下,可扯開被子才發現他是光着身子的。

    “我不是故意的”卓燃臉上驀地一陣燒紅,忙把被子蓋在涼淵身上,而涼淵只是沉沉昏睡沒有一絲反應。他垂眸凝視着涼淵的臉龐,想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看着他了

    三年前的同盟戰結束後,卓燃在月都住了一段時日,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他曾和涼淵白澈一起去看花海,也曾陪兄妹倆去燈會祭祀,三人在一起總是無話不談。那年他們都只有十七八歲,風華正茂,瀟灑不羈。

    猶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卓燃和涼淵剛打完獵回宮,便一起去瀑布下衝浴。涼淵從水池裏爬起來,走到岸邊花叢裏準備披上衣服,卓燃冷不防把他撲倒在地,跨坐在了他的腰身上。

    “我我喜歡你。”卓燃摁着涼淵的肩膀,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啊。”涼淵淺淺一笑。

    “我說的喜歡,並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而是這種。”卓燃眼神明亮倔強,擅自俯下臉來吻住了涼淵,帶着初次的慌亂和羞澀。涼淵紅着臉一愣,隨即環住卓燃的肩膀,閉上眼睛生澀地吻了回去。

    那一吻深情而纏綿,他們擁抱着彼此在花叢間翻滾,貪婪地吮咬着對

    方柔軟的脣瓣。正當他們準備做更親密的事情時,花叢外突然傳來白澈的喊聲,兩人立即羞赧地放開了對方。

    卓燃就這樣告白了,涼淵也默默接受了,有點甜蜜又有點青澀。只可惜,沒過幾天白澈就出事了,涼淵因此跟卓燃斷絕關係。這場戀情還沒來得及開始,便這樣草率的結束了。

    三年來,卓燃一直覺得虧欠兄妹二人,可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此刻,他看着涼淵在身旁沉睡,心中依然滿是疼惜和內疚。

    “你說,我們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卓燃呢喃道,用指尖輕撫着涼淵的脣瓣。他緩緩俯下臉來想親吻涼淵,即將觸到那脣瓣時又停住了,終究還是退了開去。

    不知爲什麼,卓燃總覺得跟涼淵之間有隔閡,即便白澈那件事的誤會已經解開了,但兩人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

    卓燃輕嘆一聲,替涼淵把被子掖好,便起身開門出去了。

    彼時船廳里人影幢幢,歌姬們仍在鶯歌燕舞。聶祈還坐在角落裏嗑瓜子,見金鈺匆忙找過來了,鼻子下隱隱有血跡,便知道他失手了。聶祈不禁露出鄙夷之色,連肩上的小貓也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都怪卓燃壞事,給我逮到機會一定要宰了他”金鈺憤憤道,說着又擦了一下鼻血。

    聶祈幽幽道:“我再說一遍,在你動他之前,我一定會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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