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真愛的時候到了  “公主, 這是怎麼回事”沈嬤嬤一把拉住白濘的手, 眼中盡是墨色翻滾。

    沈嬤嬤帶着緩過一口氣的白濘來到皇后的寢宮, 正巧聽見裏頭懷帝飽含怒意的聲音。

    “你從哪裏弄來的蛇冬日裏宮中如何會有蛇”

    沈嬤嬤帶着白濘站在門外,腳步一頓, 面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她蹲下來, 對白濘說:“公主, 等下把你的手露出來, 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知道嗎”

    白濘點頭。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的就是白景跪在地上, 圓乎乎的笑臉一片蒼白,而他身旁站着的是白林, 滿臉焦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父皇,母后, 四哥五哥”

    白濘一個個叫人行禮。

    懷帝最先瞧見他,稍稍平息了一些情緒, 還算是和緩的開口問:“小六可有受驚”

    “回父皇,哥哥只是和我鬧着玩兒的,不礙事。”

    她低頭, 聲色平緩, 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一動不動。

    沈嬤嬤覺得着急, 想着白濘是不是忘記了剛剛她說的話, 卻偏偏懷帝在這裏, 她又不敢提醒白濘, 只得盯着她暗自祈禱。

    “小五,你說,誰給你的蛇”

    白景死死的咬着牙,最後迫於壓力,纔像是辯解一樣說:

    “這個不重要,反正牙齒都拔了,也沒毒,六妹妹不是沒事兒嗎”

    他從來不稱呼她爲妹妹,白濘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轉頭對皇后再行了一禮,“母后,我想喝牛乳。”

    洛皇后立刻就叫人從後廚端了過來,懷帝轉頭還想和白濘說兩句話,卻見白濘已經到了皇后身邊,便也只能作罷。

    牛乳很快就端上來,白濘在沈嬤嬤期待的視線之中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扣在那銀碗邊上。

    洛皇后的視線本就落在她身上,再瞧見她手上兩個紅腫起來的傷口時冷了眉眼。

    “小六,你手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沈嬤嬤等的就是這句話,噗通一聲就在懷帝和洛皇后面前跪下了,“陛下,娘娘,是老奴的錯,老奴該跟着公主的纔是,老奴要是護好了公主,也不會叫公主讓蛇給咬傷了。”

    白景猛地瞪大眼睛。

    “老奴休得胡說,那蛇明明沒有牙齒的”

    他漲紅了一張臉。

    懷帝剛剛還有所好轉的臉色猛地就陰沉了下來,對着白濘一招手,“小六,到父皇這兒來。”

    白濘走過去,任憑懷帝牽起她的手。

    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的父皇,如今少見的牽了她的手,果真如同那些話本上說的一樣,父親的手即便在寒冷的涼冬也是暖的。

    白濘默默垂下自己的眼睫。

    她手背上有兩個小孔,有些發紅,傷口是小,但足夠給白景這次的行爲再加上一層罪。

    “不是,我沒有,那蛇”

    白景還想再說話,懷帝直接便打斷他,“小五,不管那條蛇如何,你妹妹是不是你可以作弄的”

    白景一噎,說不出話來。

    “你是個男人,你還是哥哥,站在這裏婆婆媽媽便是你給父皇的交代”

    白景咬緊了自己的下脣。

     “去爺爺那兒跪着,什麼時候起來,就看你自己認錯的態度。”

    白景平常沒少跟着慄夏幹作弄人的事情,祠堂那兒也去了不止一回,他昂着脖子走人,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白濘一眼。

    白濘做出愧疚的樣子,轉身就要求情。

    懷帝卻直接叫來了御醫給她把脈。

    這樣一來她倒是也省事。

    懷帝又安撫了白濘幾句,敲打了剩下的白林,才滿臉陰沉的走了。

    寢宮裏就只剩下白林和白濘,還有洛皇后。

    “小六回去罷,明日來我這繼續抄佛經。”

    洛皇后眼皮都不擡一下,徑自說道。

    “沈嬤嬤,你幫小六整理一下她的東西,陛下方纔和本宮商量了,旁邊的十香居就給小六做行宮了。”

    沈嬤嬤臉色一喜,連忙應是。

    十香居是皇后行宮旁的一處小行宮,這宮中除了太子有自己的東宮之外,尚且還沒有皇子有自己的行宮。

    當然,他們都是跟着自己母妃的,不像白濘這樣是寄養在皇后名下的。

    十香居位置也偏僻的很,但有自己的地方,到底還是方便一些,而且沈嬤嬤也不想再讓白濘總是被四皇子和五皇子刁難了,將三人分開倒是也好。

    她是個聰明人,皇后將她給了白濘,白濘以後纔是她的主子,主子好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才能更好。

    白濘脣角翹起,父皇這是怕她在皇后這裏多生事端所以讓她趕緊搬出去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她辦事情。

    “既然都有自己的行宮了,到時候宮女和侍衛也要撥一些過去,你挑自己喜歡的就好。”洛皇后的態度不冷不熱,但白濘卻是知道,這份補償必定有皇后的一份功勞。

    “多謝母后。”

    “多謝我就多抄幾份佛經吧。”洛皇后閉上眼睛,“你回去吧。”

    洛皇后給白濘的感覺,就彷彿多在這世上一天,便累一天。

    叫人見不着她的笑顏和眼底的亮光。

    對自己的孩子也不冷不熱。

    從皇后宮中走出來之後沒多久,白林就從裏面追出來。

    “白濘,站住。”

    白林比白景稍稍沉穩一些,但在白濘看來,也就是稍稍的程度而已。

    “小五的蛇沒有牙齒,他不會騙人,你手上的傷口是哪裏來的”

    此時沈嬤嬤不在她身邊,她本來就想去祠堂來着,沒成想白林見她落了單居然敢自己追上來。

    “四哥,這個重要嗎”她微笑着揚起自己的手,臉上不再是往日那副冷漠的樣子,撕開平和的假面,她露出自己的獠牙,“這個節骨眼來攔住我,只要我想,四哥就要去祠堂一起陪五哥了。”

    和白景一樣,白林從來都沒聽白濘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你果真是你在搞鬼”

    白林氣憤的想要去抓白濘的肩膀。

    白濘輕輕鬆鬆制住他的手,力氣比白林大了許多。

    “四哥,你和五哥怎麼就這麼笨呢”她搖搖頭,用力的推了白林一把,然後自己緩緩的坐在地上,仰頭看着白林說:“這都是你們自己自找的,有空的話你還是多想想怎麼把四哥從祠堂裏接出來吧,希望四哥記住我今日說的話,以後,看見我,就繞道走,別想着到我面前來拿走點什麼,不然我讓你們爬都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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