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明明很害怕, 可是想到了弟弟,談衣卻像是忽然得到了巨大的勇氣一樣, 慢慢地身體也不再抖了,甚至還用眼神開始催促謝承言。

    真是偉大的兄弟真情。謝承言用手撫住眼睛, 低頭無聲地笑了笑,沒人看見他笑容裏深深的惡意。再擡頭時,他已經重新換上溫文爾雅的外衣,“上次是我衝動了, 錢我當然會給。”

    謝承言溫柔地摸了摸談衣的頭髮, 直到把它揉成一團雜草, “你這個孩子,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哥哥,就算管家那邊我不好說他什麼,我自己私底下給你們不就行了。”

    看談衣還是滿臉不信任,謝承言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 敲了下談衣的頭, 然後在他茫然的目光中把信封塞到他懷裏,“這個就當這個月哥哥給你們的零花錢。不過你們還小,我不能一次給太多,不然把你們帶壞了,阿姨在天上可就不會原諒我了。”

    談衣睜大了眼睛看着懷裏厚厚的信封, 還十分不敢相信。謹慎起見, 他轉過身打開信封, 裏面果然是紅豔豔的鈔票,足以抵上他三四個月的工資了。

    “你”談衣咬着嘴脣,他從來沒想過謝承言竟然會什麼也不做就主動把錢給他,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實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謝承言的的確確就是這麼做了。

    但是,他難道真的完全不怪他嗎談衣永遠都沒辦法忘記七年前的那個晚上,樓梯下那個少年那麼震驚又受傷的表情,手上的信封一下子就變得滾燙起來。

    “七年前的那件事。”謝承言忽然開口,談衣頓時渾身一震,手心裏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那件事發生以後,我真的很難過。”謝承言把下巴擱在談衣肩膀上,“小衣,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還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

    “可是,那個我想要掏心掏肺地對他好的人,卻這麼無情地對我做了那種事,我真的很難過。”

    謝承言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更別說他現在還刻意放輕了聲音,並且在訴說的過程中增添幾分淡淡傷心的口吻,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對他硬着心腸。

    談衣忍不住露出愧疚的表情,嘴脣蠕動幾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承言就抓着他的手摸向了他的右腿關節處,“這裏的傷就是那時候造成的,直到現在都還沒好。每一個陰雨天它都會發作,痛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小衣,你知道嗎”

    談衣的手開始微微發抖。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想過一時衝動的後果,但生活的繁忙讓他有了迴避的藉口。可是現在,這個他一手造成的結果活生生地在他面前撕開陳年的傷口,他終於沒有辦法再逃避了。

    “對不起。”談衣低着頭,殷紅的嘴脣被咬出深深的牙印,他被終於破土而出的愧疚包圍其中,幾乎就快要被它們所吞噬。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忽然放到了他的頭上,救贖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沒關係,我原諒你。”

    談衣震驚地擡頭,只看到一雙溢滿溫柔的眼。謝承言把談衣抱進懷中,嘆息一般地說,“我原諒你了,誰讓你是我的小衣呢。

    ”

    “我從小就拿你沒辦法。”

    談衣咬着謝承言的肩膀,強忍着不出聲。謝承言輕輕拍着他的背,語氣溫柔地輕聲安慰,他終於忍不住嗚嗚地輕聲啜泣起來。

    一天很快過去,謝承言本來想和談衣一起喫晚飯,可是談衣沒忘記早上臨走前和謝辰風保證的話,於是就拒絕了。謝承言雖然說沒關係,可是表情中卻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謝承言把談衣送到公寓樓下,談衣興沖沖地下車,迫不及待地想和謝辰風說他們有錢了。關上車門後,他似乎覺得就這麼走了太絕情,於是又敲敲車窗,彆彆扭扭地對謝承言說,“下次再和你一起喫飯。”

    “好。”謝承言展顏笑起來,執起談衣的手放到脣邊吻了吻,狹長優雅的鳳眼溫柔地看着他,“謝謝小衣。”

    “謝,謝什麼啦。”談衣像是觸電了一樣地縮回手,謝承言宛如春暖花開一般的笑容讓他晃了晃神,他有些慌,忙轉身匆匆跑上了樓。

    謝承言看着談衣離去的背影,慢慢地俯身趴在方向盤上。他擡起剛剛牽過談衣的那隻手放到脣邊親吻,眼裏佈滿勢在必得的笑意。

    談衣開門的時候,房子裏一片漆黑。

    “小風”他試着叫喚幾聲,但是沒有人應。

    “難道出門了”談衣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摸索着去開燈,結果開關沒摸到,反而觸碰到一具溫熱的肉體,頓時嚇了一跳,緊接着燈也亮了。

    倏然亮起的燈光中,英挺而冷峻的少年面無表情地靠着牆壁,幽深的黑眸一動不動地看着談衣,“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他”談衣猶豫着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謝承言說出來。

    謝辰風嘲諷一笑,“他就是你那個有急事的朋友”

    “嗯”談衣還在腦中做着說與不說的二選一。

    “那你們的關係還真是好,”謝辰風的聲音驟然冰冷下來,彷彿深秋夜裏的雨水,“好到分開的時候,還要依依不捨地吻別。”

    寒離月微感訝異,沒有什麼被冒犯的感覺,心底反而升起一絲興味。一動不動躺了近十年,除了運轉魔力修復元神,這是唯一一件堪稱有趣的事情原來自己那個花名在外的風流魔使竟然對他抱有這種心思。

    有趣,當真有趣。寒離月氣定神閒,左右也動不了,更加心安理得地躺着,期待談衣在“他沉睡”之時還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舉動。

    也許是對魔尊的尊崇之心太重,談衣一開始只敢用手在寒離月臉上輕輕碰幾下,而且接觸面積絕對不超過三根手指的指腹,觸碰時間也極爲短暫。他蜻蜓點水地碰了兩下就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的縮回去,然後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嘴裏還十分內疚痛苦地喃喃自責,好像他不是隻摸了摸寒離月的臉,而是把他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