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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此渴望的東西, 卻原來早就已經握在別人手裏,而那個人卻還並不在意。

    那一刻,不管是試劍會上獲勝的喜悅還是初見“他”時的快樂都一點一點地褪去。消失許久的空虛重新佔據了他的身軀。他就如同被一隻巨獸蠶食了肉體,心中只剩下龐大的空洞, 不斷叫囂着想要填滿的慾望。

    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隨着他的慾望騰騰而起

    試劍會後一月, “玄夢”祕境就會開啓。屆時蒼嵐山所有資歷尚淺的年輕弟子都會參加, 函靈丹在祕境之內, 而身爲主角的洛明軒也會在這次祕境中暴露出身上強盛的魔氣。想到這裏,談衣敲了敲小男主低垂的腦袋,“玉佩帶着嗎給我看看。”

    “當然帶着。”洛明軒擡頭,溫溫地笑,伸出右手攤開,乾淨的手心裏有一枚半月形的玉佩。

    談衣摸着下巴, 決定再三, 爲免最後措手不及, 他還是和洛明軒說出了他身上帶着魔氣的事實。

    “尤其是在祕境試煉的時候,一定要剋制自己,不要泄露魔氣,玉佩是給你剋制魔氣的, 所以什麼時候都不能丟。”

    “哦魔氣”或許是覺得這麼多年也沒出什麼事, 所以洛明軒看上去並沒有多麼恐慌, 但他還是聽話地點點頭, 他重新把玉佩握入掌心, 收在胸口位置,溫柔淺笑道,“我會一直帶着的。”

    談衣頷首。沉默半晌,只聽洛明軒又輕聲問,“那沈師兄呢莫非他也有魔氣”

    “嗯”談衣沒聽清。

    “沒什麼。”洛明軒搖搖頭,表情雲淡風輕。

    交代完事情,談衣轉身打算離開,洛明軒忽然叫住了他。

    十幾歲的少年站在月光下,微微仰着臉笑得乖巧又青澀,臉上依稀還有幾抹紅暈。他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談衣。”談衣扔下兩個字,一片紅影消失在月華之下。

    “談,衣。”洛明軒反覆咀嚼着這個名字,笑得更加溫柔。他仰望月色,彷彿在懷戀着匆匆離去的戀人,嘴裏不斷呢喃着這世間最美好的兩個字,眼中忽地燃起妖異的紅色火焰。

    夜已深,月華被烏雲掩去,半山腰弟子房中,一扇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沈漠匆匆步入房內,裹挾着滿身夜雨的清寒。

    他解下雲瀾劍,在牀上盤腿坐好,閉上眼睛,心內默唸清心經,想要緩解心頭那股異樣的灼熱。

    良久,他睜開眼睛,辰星似的眼中浮現出挫敗,他慢慢地低下頭,一手撫額,說不出話。

    又過了很久,他起身站起,走到窗前案邊。

    檀香木的小案上有一個小小的木盒,沈漠取出袖裏的小冰馬,端詳半晌,將它輕輕放入盒內。

    栩栩如生的冰雕小馬與缺月形的玉佩並列在一起,沈漠靜靜看着,彷彿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從眼前掠過,不由嘴角微彎。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一聲鳥啼,沈漠如夢初醒,連忙關上盒子,避之不及似的將它遠遠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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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萬里雪山,談衣徑直去了千年冰室,沉睡在冰棺之內的魔尊依舊容顏如玉,勝雪白衣纖塵不染。

    談衣走到棺邊坐下,叫了一聲“尊上”,照樣還是無人迴應,他伸手撫上寒離月的臉,垂下眼眸,輕輕嘆了口氣。

    再過二十日,進入祕境找到函靈丹以後,他就再也不可能與魔尊如此親密,他將變回那個一切遵從尊上的使者,即使是這樣看着都要有諸多剋制。

    想到這裏,談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還有深深的不捨。這些天來,他一步一步幾乎做盡了所有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以說是極端的大逆不道。他不是不害怕,可是每次只要見到尊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唉。”談衣又嘆了口氣,“尊上,你可真是藍顏禍水,屬下總有一天要被你害死。”說雖然這麼說,談衣還是老實不客氣地在寒離月脣上親了一口,自感回味無窮。

    寒離月的眉毛揚了揚。

    談衣最近的膽子愈發大了,舔一舔親一親早就已是家常便飯。不過他卻還詭異地保持着一點奇異的矜持,每次親完後,在竊喜之餘他都要暗自羞澀良久。

    不過到今天,這點矜持終於耗盡了。

    沉默了一會兒,談衣清了清嗓子,對空氣恭敬道,“尊上,屬下想爲尊上寬衣解帶,欣賞一番您的偉岸身姿。”

    寒離月:

    “我數到三,如果尊上沒有拒絕,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到最後,談衣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似乎是矜持發作,又害羞了,但那宛如擂鼓的心跳聲已經充分暴露了他內心的無比雀躍。

    報數的時候,寒離月沒有任何反應。“沉睡”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

    “三。”談衣終於數完最後一個數字,興奮不已的俯下身,伸出罪惡的手,顫抖地拉住寒離月胸前的長帶,輕輕一抽。

    就在那雪白健碩的胸膛若隱若現地即將在空氣中露出小荷尖尖之角的時候,談衣的手忽然被按住了。

    他頓時悚然一驚,猛得擡頭,就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有如霜雪般的眼眸。

    寒離月微感訝異,沒有什麼被冒犯的感覺,心底反而升起一絲興味。一動不動躺了近十年,除了運轉魔力修復元神,這是唯一一件堪稱有趣的事情原來自己那個花名在外的風流魔使竟然對他抱有這種心思。

    有趣,當真有趣。寒離月氣定神閒,左右也動不了,更加心安理得地躺着,期待談衣在“他沉睡”之時還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舉動。

    也許是對魔尊的尊崇之心太重,談衣一開始只敢用手在寒離月臉上輕輕碰幾下,而且接觸面積絕對不超過三根手指的指腹,觸碰時間也極爲短暫。他蜻蜓點水地碰了兩下就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的縮回去,然後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嘴裏還十分內疚痛苦地喃喃自責,好像他不是隻摸了摸寒離月的臉,而是把他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真沒出息。寒離月悠悠評價,枉費他從前送談衣那麼多姬妾,竟然還純情如斯。話雖然這麼說,他心裏卻並沒什麼不快,反而情不自禁地期待起假如談衣真的鼓起勇氣把他全身摸遍,那時,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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