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 他被謝辰風從沙發抱到牀上, 他醒了;早上起牀上學的時候,他被謝辰風從牀上抱到了沙發上, 雖然動作很輕, 但是他又醒了,然後就一直沒再睡着。
談衣很鬱悶。
系統:主人,我有安眠藥。
談衣:謝謝,不用了。
談衣躺在沙發上, 想着攻略的進度。謝辰風85, 謝承言75。
系統:主人接下來要怎麼攻略他們
談衣漫不經心地玩手機遊戲,“小風慢慢來, 謝承言會自己送上來。”
系統變出小貓的形態, 趴在談衣肩膀上,“然後呢”
“然後就和他戀愛咯。”談衣一心兩用, 玩得飛快, “謝總有些病態和缺愛,所以得一邊和他談戀愛一邊讓他看到我對小風無私的付出。”
“不懂。”
“哈哈,”談衣贏了一局, 心情正好,很耐心地解釋, “就好比看一部偶像劇,觀衆會很容易喜歡上對主角無怨無悔地付出且不求回報的癡情男二, 當這個男二正好是他喜歡的類型, 當這個男二真的轉頭和他戀愛了, 不愛上他簡直是不可能的。”
“哦”其實系統並沒有聽懂,但是還是正襟危坐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談衣拿起來一看,是謝承言約他出去。
“來了。”談衣吹了吹額前的劉海,三兩下換好衣服出門。
自從說開了以後,謝承言和談衣的交往就順利了許多,談衣很感激謝承言,謝承言也不掩飾自己的追求,慢慢相處下來,談衣覺得他也不錯,索性就不抵抗了。
但是因爲謝辰風在讀高三,而且近期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計算機比賽,而他明顯對談衣在外面交朋友的行爲很牴觸,所以談衣每次出門都挑在謝辰風上學的時候。
最近謝辰風的心情也很不錯,因爲他隱隱覺得,也許談衣已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分開了。每次回家,他都能看到談衣坐在家裏沙發上乖乖等着他回來。
有一次,謝辰風狀似不經意地問起談衣的那些“朋友”,談衣果然很快地說早就沒聯繫了。
謝辰風很欣慰,看着對面的談衣埋頭吃麪,忽然又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談衣思忖了片刻,折中地說,“我沒有女朋友。”
謝辰風滿意了,旋即又想到,沒有女朋友,那男朋友呢他還想再問,談衣已經捧着麪碗溜了。
也是,一般人都會以爲問的是男女生交往吧。謝辰風這麼想着,也放下心來,半個月後就去參加了爲期一個月的計算機黑客大賽。
他一走,談衣和謝承言就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謝辰風不在的某個週末,談衣一個人去買菜,路上卻“偶遇”了謝總,於是一個人的買菜之旅變成了兩個人的雙人菜場遊。
既然來了客人,談衣決定今天就稍微奢侈一回,他拉着衣着光鮮的謝總裁,穿過腥味飄揚的菜市場空氣,來到一個水沫飛濺的賣魚攤附近,然後讓總裁在原地稍待。
謝承言以爲談衣怕弄髒他的衣服,很違心地善解人意道,“沒關係,我不怕髒。”
然而他想多了,談衣很嫌棄地抽出自己的手,裝作和他不認識的樣子,“你穿得這麼好,明擺着和人家說快來宰我,你在旁邊看着就好
。”
謝承言:
談衣振作精神,大步跨到攤前,目光如炬地在幾個大魚盆間掃視,忽然間指向一條魚,“老闆,那條撈給我看看。”
談衣嘆了口氣,“這條是死的,其它的也一定半死不活,買了你的魚,我也要虧死了。”
老闆立馬反駁,“也就死了一條,小夥子話不能亂講,其它的魚鮮得呢”
談衣眯起眼睛,老闆也挺直了粗壯的腰板回瞪,談衣又把手一指,“那條”
“哎哎哎”老闆握住談衣的手,嘿嘿地笑,“其實活魚和死魚,那個營養價值一樣高。”
談衣轉身就要走,老闆馬上變色,拉住他,割肉一樣地一拍大腿,“我算你便宜點”
“算你20塊一斤。”
“不要和我算一斤,我文盲,”談衣看着着聽到他是文盲就開始沾沾自喜的老闆,不屑一笑,伸出手指頭說,“20塊一條,就那條。”
談衣接過老闆含淚遞過的魚袋子,表面十分冷酷,內心十分開心。
“哥哥好厲害”旁邊一位小孩啪啪啪鼓起了掌,被媽媽一臉尷尬地制止了。
談衣轉過身就笑彎了眼,露出一顆小虎牙。他走到謝承言面前,卻看到謝承言也在笑,他這絕對是在取笑他了
談衣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惱羞成怒,但自己摳門是事實,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了。
可是走了一路了,謝承言眼裏的笑意還沒有散去,談衣就有些不高興了,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悶悶地說,“對不起,我窮習慣了,所以省了幾塊錢也覺得很開心。”
談衣悶悶不樂地插着口袋,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是臉頰卻瀰漫着因爲不好意思而爬起的紅暈,嘴巴不自覺地微微撅着,看在謝承言眼中,有着說不出的可愛。
從12歲起,談衣就已經開始學着一個人去養家,他逼着自己成長,去學習那些他本來還不用接觸的複雜,用那麼瘦小的肩膀默默撐起一個家,這份艱辛與困難是誰也不能想象的。可是,他卻堅持了下來,而且還做得很好很好。雖然那是爲了另一個人。
謝承言心中的某一塊坍塌下來,心口充盈的心疼與愛憐讓他只想好好抱着這個單薄的少年。可是,在那些柔軟的心疼與憐愛之下,又悄然生長着控制不住的嫉妒,他是爲了另一個人不斷地成長,在他的心裏,也許永遠也不會有比那個人更重要的存在。
爲了謝辰風,他可以放下所有尊嚴,即使明知道只會得到羞辱,也依然每個月都會回到謝家,只爲了拿到那一點點生活費;爲了謝辰風,他可以放棄學業,小小年紀就開始沒日沒夜地打工;爲了謝辰風,即使他現在答應了和他在一起,也依然會因爲謝辰風的不喜歡而不敢和他光明正大地約會。
所有的所有,都是爲了那個根本就不算是他什麼人的謝辰風名爲嫉妒的火苗越燒越旺,焚燒地胸口都佈滿滾燙的痛。
晚上的時候,謝承言尤其地粗暴,宛如一隻褪下僞裝的野獸,兇狠地齧咬着脆弱的獵物,他幾乎已經把他吞喫殆盡,卻依然毫不知足,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想要更多。
夜風捲起藍色的窗簾,不斷地在窗臺翻滾。這時候,談衣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提示音卻很特別,是他爲謝辰風專門設置的鈴聲。
談衣連忙推開身上的人,轉頭去拿手機,謝承言靠在牀邊,低頭哼笑一聲,也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