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洛明軒張張嘴, 還來不及解釋, 談衣又笑眯眯道, 語氣七分散漫三分認真,“當然是因爲想你了。”

    洛明軒抓着玉佩的手頓時緊了緊。

    沈漠的眼神涼涼地掠過談衣身後的洛明軒, 眸光淡淡無波。談衣馬上補救,“主要是因爲想你了。”

    沈漠冷哼一聲, 伸手要去拔身後的劍,談衣連忙往後退一步,“我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不過”他拉出洛明軒, 有點委屈地說,“到處找不到你,所以我就順便看了看小軒嘛, 小軒, 你說是不是”

    洛明軒手裏的玉佩幾乎要嵌入掌心, 他閉了閉眼,選擇一言不發。談衣急了, 忙又捏了捏他的肩,洛明軒這纔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這麼一下, 沈漠也注意到了洛明軒, 試劍會大半的時間他都不在門派中, 對這次的榜首隻是有所耳聞, 但瞧見洛明軒那身內門弟子服飾, 他猜測道, “你是洛師弟”

    洛明軒自然是認得他的,作爲這一輩年輕弟子中的翹楚,沈漠一向是行爲楷模。

    他那個“師傅”就常常冒着酸氣提起這個師侄,那時,他心中總是不以爲然,不論是誰,只要稍有天分,他就必定要大肆貶低一番,他早就習慣了。可是現在,他卻好像有了和“師傅”一般的心情。

    因爲這點難以釋懷的介意,洛明軒沒有馬上回答。談衣卻像找到了話題似的,立馬喋喋不休起來。

    “沈漠,你們門派裏欺負人也太厲害了。”談衣一臉義正言辭,“上次我順便路過,就看到兩個弟子在欺負小軒,也不看看他纔多大。後山那條河的水本來就比一般河水重得多,他們簡直是存心要累死他。”

    沈漠聞言微斂長眉,也想到了洛明軒的師傅,“徐師叔確是有些”說到一半,他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妄議長輩不妥,沒有再說下去。

    談衣替他說了,“你這個師叔實在是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量。”他拍拍洛明軒,“這麼好一個苗子,在他手下整整三年,他卻壓根就不教。不教就算了,還縱容手下弟子隨意欺侮他,簡直了。”

    談衣說得毫不客氣,沈漠卻難得得沒有反駁,只象徵性地瞪了他一眼,談衣根本不痛不癢,丟開洛明軒湊上去,邀功一般地笑嘻嘻道,“我說的對吧”

    沈漠沒理他,談衣自己往下說,“你嘴上雖然不說,心裏肯定覺得我說得對。你那個師叔如此心術不正,簡直枉爲正道,還不如我們魔修坦坦蕩蕩誒別走啊。”

    談衣急忙伸手去抓沈漠胳膊,這本來是很平常的接觸,沈漠卻忽然變得十分激動,不僅飛快地甩開談衣,還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麼”

    談衣愣住。

    沈漠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心裏懊惱,表面上卻沉下臉來,硬邦邦地說,“今日我就當沒有見過你,你走吧。”

    “我纔不走。”談衣百折不撓,想了想又問,“我送你的玉佩呢”

    說到“玉佩”,一直沒出聲的洛明軒驟然擡頭。

    “自然是扔了。”沈漠語氣淡淡的。

    “你,你扔了”談衣這下不能淡定了,紅眸中流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受傷。半晌纔有點委屈地說,“你怎麼扔了。”

    血色紅瞳一向是修爲十分高深的魔修才擁有的標誌,因爲修魔所帶來的心性大變,一個魔修修爲越高,往往代表犯下的罪孽也越多,以往沈漠每一次見到都恨不得除之後快。

    可談衣的眼睛卻要清澈得多,彷彿一塊透明的紅色琉璃。此時他這麼滿腹委屈地看過來,竟讓沈漠有些微微的無措和不安。他嘴脣抿了抿,還是沒有說話。

    “算了。”談衣很快打起精神,把手伸進懷裏,摸摸索索地找什麼東西。沈漠斜微側着臉假裝看山前的風景,視線卻不自覺往談衣這邊轉。

    “找到了。”談衣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物件,沈漠馬上收回目光,緊緊盯住樹林中的一片葉子,表情十分嚴肅。

    “這是千年寒冰雕的馬,給你。”談衣遞過一樣東西。

    沈漠淡淡地把視線放到那個小東西身上,本想拒絕,腦中卻閃過一雙略微受傷的紅眸,手就不自覺伸了出去。

    只是一個小東西,收下亦無不可。

    看他收了,談衣果然很高興,“我覺得他很像你。”

    沈漠皺眉,“像我”

    “你啊,是冰塊臉,這個是冰塊馬,都是冰塊,不像嗎”

    沈漠眼角微微抽搐,心中感覺微妙,雖然描述不出,卻古怪得很,依稀有想要直接走人的衝動。

    談衣還在繼續說,“我就是想着你的臉,然後才雕出來的,好看嗎”

    沈漠沉默了,手指輕輕摩挲過那隻小冰塊馬,竟然奇異地有種釋然的感覺。又過了片刻,他輕聲問,“你雕的”

    談衣臉一紅,似乎是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萬年磨不破的臉皮竟然微微發紅。許是自尊心作祟,誤以爲沈漠是在嫌棄,頓時火氣上頭,伸手就要把東西奪過來,“不要算了。”

    沈漠忙把袖子一拂,把小冰馬藏入袖中。

    這下,兩人都有點發愣了。沉默良久,又異口同聲地說,“你”

    談衣收回手,什麼也沒說,嘴角微微翹起一個輕巧的弧度。

    沈漠使勁捏了捏已經換到另一隻手上的小冰馬,慢慢側過臉,又去盯林子裏的那片樹葉,看似淡定,其實卻是心亂如麻。

    夜風又起,捲過兩人一紅一藍的衣襬,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夜色中慢慢散開,一陣一陣,說不清道不明。

    過了一會兒,沈漠說了一聲“告辭”,聲音有點乾澀。他轉身走進林子,步伐不緊不慢,卻彷彿有種難言的艱難與沉重,好像揹負了什麼難以承受的事實。

    目送那道挺立的身影漸漸在樹木間消失,談衣才收回目光。他轉頭正要離開,忽然發現洛明軒還在,頓時露出一點尷尬的表情。

    洛明軒心口壓抑得厲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撕扯,手心的玉佩終於被捏得穿破掌心。

    系統立馬挺起小胸膛,“請主人下指令”

    談衣生無可戀地指了指地上那攤血,“幫我把這些東西清理乾淨。”

    正要發力給談衣做終極止痛處理的系統喵差點滑倒:“喵喵喵”

    談衣拎起小白貓,一隻手擦擦嘴角的血,想起自己沒有帶紙巾,於是順口又舔了舔。一小截舌尖捲過指尖的幾滴鮮紅,在同樣血紅色的脣間一閃而逝,一瞬間竟然顯得又色氣又妖異,就像一隻路燈下的豔鬼。

    豔鬼擦完了脣角的血,朝爲了不明原因目前呈呆滯狀態的系統小貓咪親切地笑了笑,語重心長地教育它,“我們要愛護環境。”

    系統小貓咪忙狂點頭,轉身就聽話地開始清理路面,順便把談衣的領口也一起掃乾淨了。

    談衣坐在地上,隨意地曲起一隻腿,開始思索怎麼在半夜裏身無分文的情況下突襲謝承言公寓。

    系統百忙之中不忘發起疑問,“突,突襲”

    談衣漫不經心地卷着頭髮,回頭衝它意味深長地神祕一笑,“我這麼慘,不給人看看多可惜。”

    兩個人的好感度目前都是90,他只需要再加把火。

    吐完了血,談衣的運氣出奇得好,他剛想着要去哪裏找一個交通工具,遠遠地就有一輛跑車開了過來,亮藍色的車身即使在這樣的黑夜裏都顯得極其招搖。

    滴,前方20米出現一隻江一帆。

    談衣隱晦地勾勾脣,下一秒立即變成蒼白虛弱的模樣,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江一帆正悠閒地享受着獨自在黑夜中開新車的快樂,忽然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在路上走,連忙踩下剎車,這纔有驚無險地“醉鬼”身後不遠處停下。

    這麼一下,江一帆的好心情也沒了,他一腳踹開車門,怒氣衝衝地拽過這隻來路不明的“醉鬼”,卻發現“醉鬼”竟然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的談衣。

    坐着江一帆的順風車,談衣很順利地來到了謝承言新公寓的樓下。

    開車的時候,江一帆就無數次地瞄向車後座的談衣。他對談衣還是有着幾分說不出的心思,可人家已經是謝承言的人了,給他九個膽子他都不敢和謝承言搶人。但是看着談衣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謝承言對他不好

    談衣打開車門,朝江一帆說了聲“謝謝”,就慢慢朝樓上走去。

    江一帆看着談衣的背影,想到他初次見面時神采奕奕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與悵然。

    自從開始和談衣交往,謝承言就沒怎麼回過本家。他是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公寓,去公司很方便,離談衣家也不是特別遠。

    謝承言坐在窗前,腿上攤開一本打敗情敵的一百種方法,身旁三三兩兩地散落着戀愛時必須知道的一百件事、如何讓愛人對你欲罷不能等等廣受推薦的戀愛指南。

    翻着翻着,謝承言忽然煩躁起來,拿出手機習慣性地想給談衣打電話,撥出後卻聽到對方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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